姜鱼下了几针,就停下来,跟那本破书比对。

  “你不是说他得病你看不了吗?”

  卫芙小心的问,毕竟崔珩身份摆在那儿,万一给扎出个好歹,没法儿交代啊!

  “老头让我扎的,他刚才来看过了,说我可以照着书治一治。”

  卫芙松了口气,那就行!那老头一看就是专门给崔珩调理身体的杏林高手。

  竟然见第一面,就将绝学传给姜鱼,属实洒脱率真。

  同时这老头心也太大了!他自己不是说崔珩的命挺金贵的吗?

  干嘛随随便便又给姜鱼练手了?

  还是说姜鱼的医术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

  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想的!

  姜鱼仔细又观察了一阵崔珩的脸色,才拔了针。

  然后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卫芙。

  “老头说吃了这颗药他就能醒了,但暂时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

  让郡主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先憋着!等他病好了再说!

  否则别怪他对卫家不客气!”

  姜鱼转述的时候,语调平直,不带丝毫感情。

  但听这些话的内容,卫芙都能想象到白胡子老头吹着胡子,瞪着眼。

  就差指着鼻子警告卫芙

  “你要是再敢把他气昏过去,我跟你们卫家没完!”

  能说出威胁她卫家这种话的,大聖还没几个。

  卫芙对这种隐世高人向来敬畏,没事万万不能得罪!

  再说了,崔珩都这样了,她哪还敢乱说话啊?

  就算他不找她麻烦,同光帝也不会放过她。

  他正愁没有把柄对付卫家呢!

  更别说崔珩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那么久,长的还那样好看......

  自己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墨一嘱咐的那一堆怎么照顾崔珩的话,卫芙**就忘了。

  她本来只想眯一会儿,再起来按照墨一说的流程做一遍。

  哪成想躺在崔珩身边,一闭眼就睡过去了。

  连日的奔波,让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是个孕妇。

  将军府另一头的依兰院,萧定颐躺在凌霜霜身边,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自得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差事,洛京的同僚纷纷登门祝贺。

  按照惯例,萧定颐得风风光光办一场升迁宴才行。

  借此机会网罗上下阶层关系,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常规操作。

  可惜他这个官职来路不正,萧定颐底气不足,借口伤势未愈,升迁宴择日再办。

  萧定颐用了凌霜霜求来的秘药,伤势恢复神速。

  除了不能骑马舞枪,行走坐卧已跟常人无异。

  靠着出卖卫家,投靠岳家得来的官职,萧定颐日夜忐忑不安。

  每天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等着卫芙,或者卫家那些老将来找他兴师问罪!

  可惜等了一天又一天,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寻他麻烦。

  朱标自始至终对他冷着脸,但也并未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针对自己。

  卫芙日日盯着禄田春播,更是忙的面都见不到。

  萧定颐心思又开始活动,莫非是自己多虑了?

  卫芙并没有觉察到他的背叛?自己所授指挥使的官职她并没有多想?

  或许还在因为他纳妾生子之事耿耿于怀,故意晾着他?

  看了眼身边已经睡熟的凌霜霜,依然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

  但是再好吃的菜,吃的多了,也味同嚼蜡。

  过于纤瘦的身子,虽然走起路来弱柳扶风,步步生莲。

  但手感连画眉都比不上,更何况卫芙了。

  自从春猎回来,因为凌霜霜小产,自己又有伤在身,萧定颐一直素着。

  如今伤势一稳定,萧定颐就觉得心火难灭。

  脑海里浮现出卫芙俏立马上,张弓搭箭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萧定颐悄悄起床,出了依兰院院。

  腿好像有自己知觉似的,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到栖云苑门口了。

  “萧将军,郡主已经安置了,请明日再来吧。”

  当值的林羽上前拦住了萧定颐,言语客气,拒绝的毫无余地。

  萧定颐满脑子的绮丽遐思被打断,心情非常的不爽。

  他如今已是从三品指挥使,在洛京大小也算个人物!

  这林羽一个小小禁军卫队长,怎如此没有眼色?!还敢如从前那般对他无礼?

  萧定颐脸色不善的对林羽敲打道

  “你去通报一声,我有要事与郡主商量,耽误不得!

  还有,请林侍卫拎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什么事都擅自替主子做主。

  我与郡主才是夫妻!做事之前想想自己的后路,别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林羽面上不显,心里嗤之以鼻

  ‘你跟郡主是夫妻,那里面那位又算什么?

  切!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身上的哪一方面,能跟里面那位比?!

  再说了,这会儿那位还在郡主床上躺着呢。

  真要放你进去了,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修罗场?!

  不让你进去,还不是为你好?不识好歹的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