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太子的话尖锐、凌厉。

  甚至忤逆!

  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眼中杀气满溢,他狠狠的盯着太子,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早就盯着这位置了吧?

  大太监于公公也被吓得眼睑狠狠一抬,差点晕死过去。

  他知道殿下行事霸道、狠戾,但却没想到,他竟在皇上面前也如此嚣张。

  皇上要是大怒。

  一会要是治他一个谋逆的罪名,殿下恐怕会性命难保啊。

  太子淡淡对上皇上的怒目,与他作揖。

  “父皇也觉得愤怒,难以接受,是吗?”

  被太子质问,皇上心中震撼,眼前的太子在他的印象里,是病泱泱的,冷冰冰的,为了防他,他甚至没有逼着太子成亲。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太子越来越咄咄逼人了?

  一甩长袖。

  皇上沉着脸转身回到主位上落座。

  “这不一样,朕是天下之主,朕的话就是圣旨,太子,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话,朕可治你谋逆之罪。”

  太子点头。

  “父皇明鉴,儿臣不过是打个比方,将心比心罢了,纵然是天下之主,可百姓如同这无尽大海,若没有他们,再小的船,它在海里也难以行走,父皇,儿臣希望父皇收回成命。”

  “圣旨已下,只怕进了宋府,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眼里泛起一丝挑衅。

  今天就接宋今淮进宫,恢复他殿下的身份,论起来,宋今淮比他还大一岁呢。

  楚九凝冷脸听着,长睫微微一闪,这是耍起无赖来了呢。

  有陈公公在。

  那圣旨暂时不会进宋府。

  “皇上,草民还有一份证据,皇上可要看看、听听。”

  楚老太爷上前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这才细看楚老太爷,盯着他看,越看越眼熟,最后脸色狠狠一变。

  是他!

  竟是他。

  楚老太爷亦是知道皇上大概认出了自己,神情坦然,礼仪恭敬。

  楚九凝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一下,心里微有些异样,这里头是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似乎认识爷爷,爷爷显然也是知道的。

  “皇上,这份证据于皇上而言,十分重要。”

  见楚老太爷这样坚持,皇上怒斥。

  “谁准你们进宫的,朕不是说过,姓楚的不准进宫,你们这是故意忤逆朕,朕要治你们的罪。”

  说着。

  皇上指向楚老太爷。

  “打五十板,再扔出去,永世不得踏进皇宫。”

  宫人涌了进来。

  太子和楚九凝的脸色阴沉,同时护在了楚老太爷的左右。

  “父皇可是不敢见那一份主证据?伤楚老太爷,皇祖母问起来,恐怕也不好交代。”

  先不提太后娘娘,当年刺杀发生的时候,场面混乱,有些事情真要推敲,也经不起。

  皇上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太子,气得龇牙欲裂,抬手抓起杯盏,正要朝太子砸去,可一抬眼看到帘子后面的史官,他又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

  很快。

  一个苍老的身影被扶了进来。

  不止苍老。

  还是佝偻着的,靠着拐杖,一点一点艰难的往前挪。

  因为。

  她少了一只手,一只脚。

  头发蓬乱,遮住了她本来的模样,可就算是清理出来,她那一脸的苍老只怕也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这是谁?”

  皇上有些惊讶,一个人,竟可以落魄到如此地步。

  楚九凝上前扶住她,老妇人身体虚弱,又行动不便,走进内殿早已累得不成样子,楚九凝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老妇人这才沙哑开口。

  “草民见过皇上,草民叫月芽,原本是宋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月芽?

  皇上狠狠一怔,这名字好熟悉。

  当年。

  他和宋夫人在一起的时候,身边侍候的,好像就是一个叫月芽的丫鬟,不过那丫鬟生得小巧精灵,怎么会是今天这又脏又老又丑的模样?

  “你怎么弄成这样?”

  跟着宋夫人,再怎么差也不至于如此。

  看着皇上震惊的模样,月芽知道皇上这是记起了自己,激动间,眼泪簌簌下坠。

  她死死的捏着拐杖,想要上前几步,可每一步,都钻心的痛。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好似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可她不能,不能倒下去。

  这一天。

  她等了许多年。

  如果不是这滔天的恨,她哪撑着强活到今天?

  “皇上,您当真觉得当年的刺杀,真是宋夫人救的您吗?”

  皇上浓眉一蹙。

  “难道不是吗?”

  的的确确是宋夫人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挡了刀,这老妇如今说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月芽的手狠狠颤抖起来。

  哆嗦着。

  伸手摸向自己的衣裳。

  皇上面露不解,可太子却一派淡定,皇上蹙眉,没有看月芽,倒也耐着性子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

  月芽把腰带解开,露出干煸的身体,将当年被剑刺伤的伤疤呈现出来。

  “皇上,您看看草民。”

  月芽儿语气里都是哀求,皇上转头看向她那皮包骨的身子,却在看到那道伤疤时脸色狠狠一变。

  “当年那刺客是她花大银子买的江湖杀手,民妇与她模样想似,身形相似,所以那次的宴会上,宋夫人中途离开,换民妇上场,刺杀发生的时候,场面混乱,哪怕是民妇救了皇上,也没人来第一时间查看,等我被送进内殿,宋夫人早就等在那里了,她又买通了太医,就这样以假乱了真。”

  “这不可能。”

  皇上被这话击得双目赤红,一挥长袖,蹭的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一个小小女子竟能设计一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计谋,而且成功住自己的心里二十年。

  甚至。

  他还和宋夫人生下了一人儿子。

  可现在。

  这丫鬟却说。

  那全是宋夫人安排的,杀手也是她买通的。

  而眼前这个丫鬟不过是她计谋里的一环,不过是做戏的一环而已,这一切都是她们做下的阴谋。

  “后来,她担心事情败露,把所有知情的人全都处死了,草民的胳膊啊,腿啊,都是她命人砍下的,民妇逃了整整五年,东躲西藏,最后毁了这张脸,蓬头垢面,做路边的乞丐才得已偷生。”

  皇上怔坐在椅子上,额前青筋暴裂。

  怪不得当年他要亲手给她换药,可她却说,那里丑陋,不想让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