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恋柔情 第88章 消失的她

小说:职恋柔情 作者:落日长沙 更新时间:2025-08-14 00:11:57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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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消失的她

  我把车停在厂子后头那堆废料山旁边,用破烂油布胡乱盖了盖。

  这玩意儿停这儿,跟一堆废铜烂铁搁一块儿,反而没那么显眼。

  熄了火。

  周围死一样的静。

  车间那边一点灯光都没有,黑灯瞎火。

  工人们大概都累瘫了,睡了。

  只有医疗点那扇小窗户,还透出点昏黄的亮光,像坟地里飘着的鬼火。

  徐莹。

  我推开车门,双脚踩在冰冷的泥地上。

  夜风一吹,浑身激灵灵打个寒颤。

  脸上干结的血痂绷得难受,手上也黏糊糊的。

  我胡乱在裤腿上蹭了蹭,也蹭不干净。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放轻脚步,像只猫,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医疗点那扇破木门前。

  门虚掩着,里面没动静。

  只有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点血腥气,从门缝里钻出来。

  推开门。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扫完。

  行军床还在原地。

  空的。

  被子掀开一半,胡乱堆在床上。

  那个破监护仪还亮着,屏幕上的绿线,不再是之前那种一蹦一蹦的微弱起伏,而是拉成了一条冷冰冰的直线,笔直笔直的,发出单调的,催命似的长“滴……”声!

  一根输液管垂在床边,针头悬在半空,下面连着个打翻在地的空玻璃瓶。

  瓶口流出一小滩黏糊糊的液体。

  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和血腥味,好像还多了点别的,是急匆匆离开带起的尘土味?

  人呢?

  我脑子嗡的一声!

  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唰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

  “徐莹?”我嗓子劈了叉,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恐慌。

  “徐莹?”

  没人应。

  只有监护仪那催命的长鸣,滴滴滴!

  我两步冲到行军床边,伸手一摸。

  床单是凉的。一点热乎气儿都没了。

  只有掀开的被子下面,还留着一点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混着药味的气息。

  操!

  操操操!!!

  谁?谁**干的?

  我眼珠子瞬间就红了,一股比捅死王主任时更狂暴,更冰冷的杀意,轰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着了火!

  彪子?

  老鲁?

  老王头?

  厂里进了外人?

  不可能!

  车间那边还锁着门!

  大门也有人守着!

  我猛地转身,眼珠子像探照灯一样在狭窄的屋子里疯狂扫视。

  桌子,凳子,药柜...角落里堆着换下来的绷带,上面还沾着发黑的血迹。

  那是徐莹的血!

  就在那堆带血的绷带旁边,靠近墙角的地面上,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扑过去,蹲下身。

  借着监护仪屏幕那点微弱的光,还有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我看清了。

  水泥地上,有几个模糊的印子。

  不像是鞋印,倒是什么东西被拖拽过的痕迹?

  很淡,混在灰尘里,一直延伸到门口?

  还有!

  在门框内侧,离地不高的地方,蹭上了一点新鲜的,暗红色的痕迹?

  是血?刚蹭上去不久的血?

  “谁?”

  “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我猛地拔出后腰那把还带着王主任血痂的**。

  徐莹不见了!

  被人带走了!

  还**可能又流血了!

  不管是谁!

  老子要活剐了他!

  就在脚要迈出去的刹那……

  嗡!

  整个厂区猛地一震!

  不是地震,是电!

  头顶上那几盏挂在车间顶棚,平时半死不活的大灯泡,唰地一下!

  全**亮得刺眼!

  惨白的光跟洪水似的,瞬间灌满了整个厂区!

  把黑暗撕得粉碎!也把我晃得眼前一花!

  轰隆隆!嘎吱吱!嗡!

  巨大的机器轰鸣声,从车间方向猛地炸开。

  车床的嘶吼!

  冲压机的闷响,砂轮的尖啸,所有声音混在一起,排山倒海般砸了过来。

  震得脚下的水泥地都在抖,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操!

  ****!

  我脑子嗡的一声,汗毛瞬间炸起!

  不是害怕,是极度的错愕和混乱。

  这**什么情况?

  深更半夜!机器全开了?

  难道是冲我来的?条子动作这么快?

  包围了?要瓮中捉鳖?

  手里沾血的**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杀了王主任又怎么样?徐莹还是不见了,离开这些医疗设备就是一个死字。

  她死了...

  现在又被堵在厂里,真他**鬼了!

  废物!

  我**就是个废物!

  以前被赵成那杂碎克扣工钱当狗耍!

  现在以为硬气了,能护住厂子护住人了,结果呢?

  兜兜转转,还是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废物!

  死了算球!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这念头像毒火一样烧穿了最后一点理智!

  “啊!!”我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压过了机器的轰鸣。

  攥紧**,抬脚就要往外冲。

  管他外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枪林弹雨!

  拼了!

  我猛地撞开医务室的破木门。

  带着一身煞气,像颗出膛的炮弹,朝着机器轰鸣声最响的加工区猛冲过去。

  手里的**在刺眼的灯光下闪着不祥的血光!

  冲进加工区的大门!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噪音浪头般拍打过来!

  人!

  全是人!

  老鲁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条黑乎乎的毛巾,正吼叫着指挥吊车吊一块巨大的钢板。

  强子满头大汗,在火花四溅地焊着一个铁架子。

  彪子拄着拐,单腿蹦跶着给一台老式铣床调冷却液。

  老王头戴着老花镜,哆嗦着手在核对图纸。

  几十号工人,没有一个闲着的。

  这混乱而充满蛮力的场面,狠狠砸在我疯狂冲杀的劲头上。

  我猛地刹住脚步,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懵了。

  跟个**似的杵在那儿!

  然后,我的眼珠子死死钉在了车间中央,那台五千吨冲压机旁边。

  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穿着洗得发白,明显大了一号的旧工装,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细瘦苍白的手腕。

  头发有些凌乱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却异常憔悴的额头。

  脸色白得像纸,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一只手扶着冰冷的冲压机机身,支撑着身体。

  徐莹没躺着。

  她就站在这儿!

  她正微微侧着头,对着旁边满头大汗,推着工件过来的老孙头说着什么。

  机器的噪音太大,听不清。

  只能看到她眉头微蹙着,嘴唇开合。

  老孙头连连点头,抹了把汗,又推着工件往下一道工序跑。

  徐莹抬起那只没扶机器的手,没什么力气地挥了挥。

  “动作快点!天亮前,这批活必须落地!”

  “省着点电!干完手头活的机子,该关灯关灯!”

  “老娘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