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忽然出现,他并不认为是偶然。

  要是出事,他这两年所拥有的一切都完了。

  之所以邀请赵正过来,不只是交底这么简单。

  赵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你这个年纪,有父母是好事,你看我,父母都没了,想孝顺都找不到人孝顺。”

  这是对刘茂说的,事实上,他心里对这个刘恒已经警惕起来。

  “是,主公。”

  离开后,赵正第一时间让人去调查刘恒的诡计,他接触过的任何人,都要调查。

  他现在还没成功呢,实力又太强了,难免有人不会整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比如,暗杀之类的。

  相比悔恨,他更喜欢未雨绸缪,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回去后,他就再一次把自己的防护等级,往上提了一个等级。

  刘茂折返回去,就看到刘恒拉着母亲和妹妹的手说:“之前是我不对,忽略了你们,到头来,还是你们对我最好,那**人见我失了势,就跟别人跑了,那几个不孝子,也是丢下我不知所踪。”

  “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们的。”

  刘茂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说什么。

  刘恒也在观察刘茂的表情,但是很可惜,刘茂很冷淡。

  一连几天,刘恒都表现的很好,对妻子,对女儿,甚至对刘茂都很关系。

  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来。

  可越是如此,刘茂就越是担心。

  他母亲也像是彻底原谅了他,对他也越来越好。

  这让刘茂有些气闷。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家伙真的改变了,能好好陪着母亲,也挺好的。

  总好过母亲一个人生活。

  也算赎罪了。

  可以他对这家伙的了解,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那个母亲虽然善妒,可对这家伙还不错,他那些兄弟也都不是忤逆的人。

  事实上,刘恒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能细想,也不敢细想。

  这天夜里,刘茂正在书房里面,恩科已经结束,但是还没有放榜。

  作为礼部尚书,他本该批阅试卷的。

  但这一次,主公并没有让他参与。

  朝廷里多了很多生面孔,很多儒生,都是卞喜请出山的。

  其中不少,都是名声显赫的大家。

  能把他们请出山,对主公好处不言而喻。

  可以说,现在的赵正,就差统一中原,便可以一呼百应。

  他心里虽然很想参与,但到底太年轻了,而且他不像曹子布,徐凤至这么有能力,只能熬资历。

  他现在只求一件事,不求立功,只求不出错。

  哪怕如此,他也会一步步的升上去。

  正想着,房门突然敲响,“儿子,我能进来吗?”

  “有事?”刘茂皱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你娘给你煮了一些宵夜,我给你送来了。”门外,刘恒说道:“能吗?”

  他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哀求。

  刘茂其实不太想跟他单独相处,最后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进来吧。”

  房门推开,端着宵夜的刘恒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书房,平日里这个书房都是上锁的,里面有很多文件,他根本进不来。

  把宵夜放下,目光落在了书桌上,上面似乎是朝廷的文件,收回目光,他说道:“最近公务很忙吗,回家还要挑灯夜读。”

  刘茂道:“刚恩科结束,上上下下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我作为礼部尚书,肯定不得闲。”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好了,宵夜放这里,你回去休息吧。”

  “儿子,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愿意给爹一次机会吗?”刘恒:“让爹弥补这些年的过错好吗?”

  刘茂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计上心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原谅爹了?”刘恒一喜。

  刘茂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能从乱世活下来,不容易,我作为你的儿子,肯定会给你养老的,对你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对我娘好一些就行了。”

  “还有,妹妹的事情,你不要多嘴,不要给我惹麻烦明白吗?”

  刘恒急忙点头,“你放心,爹肯定不能给你添乱的,不过,你实话告诉我,淼淼到底有没有跟主公哪个?”

  “不要多问。”刘茂拔高了声音。

  这一刻,他坐着,父亲站着,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以前的他,总是仰望着,而现在的他,不仅可以平视,还能俯视。

  “好好好,我不问了就是,你别生气。”刘恒笑了笑,“我儿真有出息,现在就已经是礼部尚书了,那未来还不当国公?”

  “不过,爹有件事很奇怪,你既然是礼部尚书,那恩科批阅试卷,为什么没有你?”

  刘茂道:“我事情比较多,批阅试卷需要封闭式批阅七天乃至更久,我空闲下来,谁来替我处理礼部的事务?”

  “若是有闪失,谁能承担?”

  刘恒点了点头,旋即还想多问一些有关于恩科的事情,刘茂却不耐烦了,“行了,没什么事先出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你忙,你忙,我不打扰你了。”刘恒干笑一声,旋即走出书房。

  在走出书房的一刹那,他嘴角不爽的撇了撇,旋即带上了书房门。

  刘茂也是冷笑,“这么低端的挑拨,以为我听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有,你究竟再给谁办事?”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敲响。

  “又怎么了?”

  “哥,是我!”

  “淼淼?”刘茂还以为又是那家伙,“进来。”

  穿着素色裙子的刘淼淼走了进来,“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

  “跟爹有关。”

  “把门带上。”

  刘茂的书房是膈应的,只要动静不太大,外面听不清楚里面的谈话。

  “说吧,怎么了。”

  “我,我觉得爹很不对劲,整个人很古怪,老是旁敲侧击我跟主公的一些事情,我心里很不安,他向主公求官,主公肯定会生气的。”

  “到时候,主公会不会讨厌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