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车到手,傅颜没有不开的道理。

  尽管平日里对这些东西无感,她也不得不说,顶级跑车价值连城的确有它的道理,从高架上轰鸣而过时,那股震慑一切的声浪嚣张得像雄霸一方的狮子,让人退避三舍。

  去公司转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鉴宝溯源的节目已经播了第一期,目前反响不错,并且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毕竟以慈善作为噱头,总会让各界人士产生一些质疑——

  真慈善还是假慈善?

  于是,便会有明明暗暗的人关注钱款去向。

  没有歪心思,自然也不怕监督。

  赵欢整理好的数据拿过来,“小姐,这是收视和完播率。”

  “嗯,说都说过了我就不用看了。”傅颜接手后直接放到一边,“你继续盯着吧,有什么问题找我就行。另外我最近想做一个新项目,回头我把策划书发给你,你去落实。”

  “什么类型?”

  “荒野求生。”

  “……”

  赵欢脸上掩不住的诧异,傅颜笑了笑,“怎么,不行吗?”

  “不是。”她摇头,“只是咱们这个业务面,跨得有点宽。”

  “想做就做,无所谓宽不宽了。”

  傅颜神色淡淡,“这个项目我是一定要做的,如果审批不好拿,就找小表哥帮帮忙。”

  云锦年的关系很广,只是以前傅颜都不太愿意找到他那儿。

  现在既然这么说,那的确势在必行。

  赵欢颔首:“我明白了。”

  傅颜拿着车钥匙下楼,原本的计划是开车去盛世接男人,不想刚到停车场,就看到了在那儿踱步的女人。

  她气色不错,头发盘成了丸子头,米白色的大衣显得清纯又干净,就是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听不太清。

  看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傅颜抱着双手,喂了一声。

  “……”

  女人回头。

  她似笑非笑道:“傅安宁,刚出院就跑到我这儿来,是在做法么?”

  傅安宁眼神躲闪,她现在看到这个女人,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天的场景,那时的傅颜,眼神冰冷得满是杀意。

  她很确定,那时候她是真的想杀了她。

  “我……是父亲想找你。”

  “他找我,怎么不自己来?”

  “因为想修复我们的关系。”

  傅安宁抿唇,“说到底我们也是姐妹,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只要你和阿遇划清界限,再、帮我跟他说说好话。”

  傅颜嗤笑了声,“傅安宁,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睡觉癔症了?”

  不跟她计较?

  替她说好话?

  傅安宁看着她脸上的嘲讽,心底依旧有气,但她知道,如今的傅颜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她必须从长计议。

  “我知道你觉得离谱,但是傅颜,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阿遇闹掰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不是很讨厌他吗?只要他跟我在一起,你不是就解脱了?”

  好有道理。

  傅颜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笑了。

  “说得对,走吧。”

  “……去哪?”

  “不是说你爸找我?”

  女人轻飘飘的眼神从傅安宁身上扫过,身体一转便潇洒的上了车,“副驾驶。”

  傅安宁刚才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辆法拉利,红若火焰,一看就价值不菲,竟然是傅颜的车——那个瞎子,竟然对她这么好吗?

  澎湃的嫉妒涌上心头。

  傅安宁咬咬牙,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眼睛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傅颜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幽幽瞥了她一眼,傅颜修长纤细的手指从方向盘上拂过,嗓音发沉,“坐好了。”

  “——!!”

  傅安宁系好安全带,车就像脱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她的心顿时跟着提到嗓子眼,死死抓着把手,颤抖的声音道:“你……你开这么快做什么?路上车很多的,稍微出点事就是大事,不要命了么!”

  傅颜目视前方,嘴角勾着一抹邪气的弧度,速度越来越快。

  “怕什么?真有事也有你给我陪葬,不亏。”

  “……”疯子!

  傅安宁不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稍稍觉得不对就大吼出声。

  等到地方,她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扶着花坛边狂吐不止。

  傅颜嫌弃的皱起眉,远远站着。

  “这点刺激就受不了,学什么心机女?”

  傅安宁知道傅颜在骂她,好不容易缓和过来,抬起头道:“不就是那个瞎子有点钱么?傅颜……你少得意。”

  傅颜歪头一笑,“得意就是得意,分什么多少?再说……盛西洲可不是只有一点钱哦,多得花不完。”

  “……”傅安宁脸色煞白,还处于后怕里,根本想不起什么话来回怼。

  傅颜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一步步走近她。

  “还有,你说你爸要是知道心脏病是假的,你一直都在骗他,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爱你?”

  傅安宁眸光闪了闪,“你……你胡说八道!”

  “就当是吧。”

  傅颜无所谓的耸耸肩,转向面前的餐厅,“带路。”

  傅安宁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说心里不打鼓是假的,她的这位姐姐,所作所为看似都是随心而定,但她知道,她一直有某种目的,只是没有人能猜得透。

  像不久前都已经到了动手的地步,她以为傅颜会再也不想看到她……

  可今天,却愿意跟她来见傅德明。

  难道她猜不到么?

  等在里面的,一定不是父慈子孝的家宴,而是犹未可知的算计。

  ——她一定猜得到。

  可还是来了。

  为什么?

  “你走不走?”傅颜皱着眉催促,明显已经失去了耐心,“不走我回去了。”

  傅安宁深呼吸一口气,把脑海中的杂念通通摒弃开,抬脚进去。

  现在时间还早,餐厅里人不多,穿过大堂和卡座,到了包厢。

  门没有关,傅德明坐在圆桌后面,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乍一看挺像个人的。

  “来了?”

  他佯装正经地咳嗽了两声,“坐。”

  傅颜挑眉,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傅安宁和傅德明对了个眼神,也坐在旁边。

  “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颜颜,之前有什么误会咱们就暂且放下,你们可是亲姐妹,哪有什么过不去?”

  傅颜目光幽然,没说话。

  傅德明又看了眼傅安宁,暗示性十足。

  傅安宁虽然很不情愿,但想到父亲之前的交代,还是绷着声音说:“姐,上次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就当扯平了吧。”

  “是是是,姐妹家家的,小打小闹不是很正常?你们以后可是彼此的依靠,哪能在这种事上记仇?你说呢颜颜?”

  这父女俩一唱一和,跟马戏团似的。

  傅颜轻笑,淡声道:“谁跟你说是小打小闹?没死,是她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