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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就在鸡飞狗跳里吃完,盛西洲基本没开口,整个餐厅都是两个女人音色各异的争执声。

  吃完,沈漾起身走到盛西洲旁边,去拽他的胳膊。

  “盛西洲,你送我回家。”

  “……”

  傅颜抬手就给了她一下,“堂堂沈家大小姐,没有司机是么?让你的人过来接你,别想使唤我男人!”

  “你男人你男人,他公开承认过你么?”

  沈漾这话说出口,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

  她咬牙切齿道:“傅颜,老娘现在洁身自好,身边连个公的都没有,有本事别跟我拼男人,咱们来拼爹!”

  “你爹知道你成天对着别人的男人叽叽歪歪么?”

  “你**……!”

  “怎么样,还想打架?”

  这对**一个鼻孔出气,沈漾才没那么笨,她冷哼一声,“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要是不说清楚,老娘跟你这茬不会完!”

  “自己蠢怪别人?”

  “你跟张弛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什么关系……他的未婚妻都没有意见,你是谁?管得着么?”

  沈漾再次噎住,她深呼吸。

  “毕竟跟他谈过,我就是看不惯你跟他纠缠!”

  “……”

  两个女人的唇枪舌战,无非就是你一句我一句,或谩骂,或诡辩。

  这些声音就在两侧,盛西洲淡定坐在位置上,眸光平静,喝着水。

  二十多年,他的世界一直循规蹈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清清楚楚,安静得像独处于一方世界。但似乎就是最近开始,那黑白逐渐被染上了色彩,喧闹、烦躁,却生动、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消停。

  沈漾气喘吁吁,双手叉腰,眼神仿佛能喷火。

  傅颜弯身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腔调,“赶紧让人来把她接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看见她,她好讨厌。”

  “……要点脸行吗!”

  吵不过就找男人,叽叽歪歪丑得要死!

  盛西洲拍了拍肩膀上的手,“司尧在外面。”

  哦。

  院子里还守着人。

  接到命令,他很快就进来,不好意思的对沈漾笑笑,“沈小姐,您是自己走,还是我拉您走?”

  没得选择,沈漾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就像结下了打不开的梁子,好……好得很!

  她走了。

  一瞬间的安静,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傅颜吸吸鼻子,从后面搂着盛西洲, 蹭蹭他的脸颊,“吃饱了没有?饱了我们就上楼睡觉吧?”

  男人深邃的目光划过她的侧脸,这么近的距离,依旧看不到一点瑕疵。

  他喉结滚动,“嗯。”

  “抱。”女人张开了手。

  盛西洲低眸莞尔,似是无奈轻叹了一声,但最终还是将她抱了起来,正面相对,那种抱小孩子的姿势。

  一路上楼,傅颜叽里咕噜说着沈漾的坏话,“你说说,她是不是被她爸妈宠坏了,脾气未免有点差,还好我大度,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你大度?”

  “嗯啊。”

  她最大度。

  盛西洲没有反驳。

  回到房间里,傅颜先去洗澡,出来让他给她吹头发。

  “使唤我?”

  “哪有。”

  傅颜把吹风机塞进他手里,“这是为了提升我们的夫妻感情,再说……盛总最好啦。”

  “你最好了。”

  笑嘻嘻地说完,她背过身去。

  被擦得半干的头发耷拉在背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香槟色的丝质睡裙上留下水印。

  那不盈一握的细腰,恰如其分勾在男人的某一根神经上。

  盛西洲湛黑的眸子看不出异常,打开风筒。

  在手上试过温度后才落在她的头发上。

  五指穿过发间,很轻。

  这动作无疑是亲密的,仿佛……牵动着心跳。

  好不容易把头发吹完,傅颜蹭的一下转过头来,眼神莹莹发亮,“今晚怎么说?要做吗?”

  “……”

  盛西洲放下吹风机,把脖子上的手拉下来。

  “驴也需要休息,别这么饥渴。”

  “……你不行啦?”

  “嗯,我不行。”

  强者,从来都不需要在言语上证明自己。

  盛西洲神态如常,看着眼前痴痴愣愣的女人,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先睡。”

  结尾又补了两个字:“听话。”

  傅颜最是吃这一套。

  给她软的,她能乖乖巧巧得不行。

  “那好吧。”她身体前倾,轻轻在男人唇上啄了一下,再一下,“那你等会儿回来要抱着我睡。”

  “嗯。”看着她躺**盛西洲才转身出去,顺手关了灯。

  到书房没一会儿,司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人送回去了?”

  “是。”

  司尧应了一声,该说不说,这沈大小姐的脾气是真大,一路上骂了个没完,骂就算了,还非得拉着他一块儿附和才行。

  “盛总,我也让人查了,张先生的背景很不简单。”

  盛西洲往身后靠了靠,“说说。”

  这个人他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

  “S市张家,早些年有过传闻,八十年代有两条街都是他家的产业,后来历经变故整个家族隐居,却并没有因此落没,只是低调了很多,外界知道消息的很少。”

  真正的豪门,从不屑于在公开场合暴露身份,更不需要任何排行来自证自身。

  张家百年的名门望族,根基稳扎稳打。

  “张弛是张家上一任家主在外的私生子,母亲去世才得以被接回张家,最难的时候在国外上学,是傅小姐帮了他。”

  “这么说,他们算得上生死之交?”

  司尧拿不准自家老板的意思,“是这样没错。”

  “那沈漾又是怎么回事?”

  “沈小姐……不是被沈董事长送出国去深造过一年么?”

  这番操作是为了让她熟读商业知识,将来好继承家业,可偏偏沈大小姐是个一身反骨的主,不仅没好好学,还谈了个刻骨铭心恋爱回来。

  盛西洲嗯了一声,书房里昏暗的灯光落入他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总。”

  司尧试探性的开口,“张弛和傅小姐,应该很单纯。”

  “他亲口跟你说的?”

  “……”那倒没有。

  不过,“他现在有个未婚妻,而且当初和沈小姐谈的那段恋爱也整个学校都知道,据说,他对沈小姐挺痴心的。”

  “呵。”盛西洲声音很凉,“若是当真痴心,又怎么会分手,还冒出个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