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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颜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置身一个黑窟窿,严严实实被黑暗包围,不得动弹。

  她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化解空气中莫名的紧绷。

  可下一秒男人就转开了眼。

  这感觉,跟一圈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区别。

  时暖收起笑,心口微沉。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不是不想吃?”

  傅颜随口嗯了一声,“你坐在这儿我就饱了,谁让你秀色可餐。”

  这种鬼话,以往盛西洲就算不怼她,也会当做没有听见。

  但今天他竟然嗯了一声。

  “那就不吃。”

  “?”

  他一惯秉承的都是不能浪费粮食,怎么今天见鬼了吗?

  傅颜还没说话,身侧的男人已经擦着嘴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想想,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盛西洲没有解释,抬脚去了洗手间。

  看着他的背影,傅颜总有种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看透的感觉,否则,他绝不会这么温和。

  过了几分钟,他出来。

  刚坐到沙发上,傅颜就凑过去闻了闻。

  “你刷牙啦?”

  为了方便,休息室洗手间里放着新的毛巾牙刷,这男人吃完饭都有刷牙的习惯,她知道的。

  盛西洲微微低眸,眼神包裹着她。

  这张脸精致如画,让人过目难忘。

  “嗯。”声音从鼻间发出来,磁性动听,“傅小姐都说我秀色可餐,怎么也要符合这个词。”

  傅颜弯了弯嘴角,顺势抬手捧住了他的脸。

  “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奖励?”

  她眼神随着动作一起动,轻啄他的嘴唇,“大姨妈完了。”

  一个女人口中说出这句话,无异于最明显的暗示,大姨妈完了,所以有些事可以做了。

  盛西洲没动,却也没推开她。

  试探性的吻由浅至深。

  “张嘴。”她说。

  身后就是沙发,只要轻轻的动作就能把他按倒,而事实上傅颜也是这样做的。

  她跨坐在他身上,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

  气氛越来越浓。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脖颈。

  她伸出了舍,轻轻在他喉结上舔了一下。

  盛西洲浑身紧绷,森黑的瞳仁深处,仿佛有一股火在缓缓燃起。

  傅颜的动作很轻,顺着他的胸膛一点点往下,像玩闹者的游戏,循着一处缝隙就钻了进去。

  体温的上升,将荷尔蒙彻底点燃。

  突然,男人的大手扣上她的腰。

  一翻。

  姿势瞬间做了个对调,男人额头垂落的发梢挡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只有磁性低哑的声音流泻而来。

  “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他吻向她。

  大手顺着腰线移动。

  傅颜瞳孔有些许讶然划过,随后又被一层迷雾覆盖。

  她挺了挺腰背,完全按着他的节奏走。

  安静空旷办公室里,只有纠缠的呼吸声。

  男人健康肤色的手臂上青筋鼓起,仿佛连血脉都在偾张。

  傅颜的衣服早就散落开来,若隐若现的肌肤泛着粉红色,和他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这种视觉冲击像是加快了肾上腺素的飙升,傅颜感觉自己快被燃烧起来了。

  她呼吸不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过了两分钟,那种不对劲就来了。

  盛西洲猝不及防的停下所有动作,深深的眼眸看着她,那种风雨欲来的阴暗。

  不对……

  很不对。

  他眼睛虽然很红,也有欲,但并没有半点失去理智的浑浊。

  反倒是自己……

  他一停下,那股子痒就从四肢百骸钻了出来,如同蚂蚁在啃食着血肉,痒!

  傅颜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却还是维持着镇定,掩饰般的勾着他往前拉了拉,“怎么了?”

  盛西洲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在那渴望和期待的目光下,抬手拉开了脖子上的手,微微起身。

  自上而下的局势,多少有些盛气凌人在。

  女人的红唇已经微微发肿,脸颊绯红。

  再加上身上新鲜的痕迹……

  只要是男人,只要看上一眼,生理性的反应就会促使他们心猿意马,一发不可收拾。

  盛西洲自然也是。

  但他从小到大所经受的教育,是克制。

  越是想要,越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欲望。

  “难受么?”

  “……”

  傅颜对上他高深莫测的眼睛,一切突然就有了答案。

  他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水里有东西。

  那么……水又是什么时候换的?

  他让他再去洗一次手的时候。

  傅颜心底的火越来越浓,又有另一种森冷的情绪缓缓席卷全身,那冰火两重天,让她越发难以接受。

  强大的药性让她的神经有点不受控制,指尖微微颤抖,抬起来握着盛西洲的手臂。

  他没有躲开,目光明暗不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会推开她。

  也许是嫌烦,抱着一种‘随便你闹,闹够了就别烦我’的心态。

  又也许,是对她总算有些心软。

  但无论因为什么——

  一切,都在这又一次的算计里归于零。

  傅颜遇到过的困境很多,当初……即便是在一堆男人里浑身是血的时候,她都犟着一口气没有哭。

  可是现在,她看着面前神色无动于衷的男人,终究是有一条线快要绷不住了。

  她的眼眶,红得能滴出血。

  “盛西洲……”

  喊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都像是狡辩。

  得到的信任本就不多,几分真心换来几分,这怪不着这个男人,若是真要找个背锅的,就是怪他过于精明,若是……他能笨一点就好了。

  傅颜抓他的手越来越紧,急促的呼吸声满含隐忍。

  可是这是药,本就是激发身体兽性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

  她抬起双眸,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氤氲的谷欠望,看着面前的男人,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什么因果,她只想扑倒他,撕碎他。

  “傅颜。”盛西洲开口,声音里的情谷欠并不比她少,只是还夹杂着一种类似深山谷底传来的冰凉,“第二次,你当真是把我放在戏台子上。怎么样,这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