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锦年眉梢微动,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这个眼神……

  顾知遇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大使……是有什么事?”

  “没有。”

  云锦年收起手机,笑容温煦。

  “只是早就听说顾家小少爷年少有为,今天一见,果然气质不凡。不过地主之谊的事就算了,你应当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刚才没有明确的拒绝,不过看了一条信息,他的态度就发生转变。

  这说明……

  那条信息和他有关?

  顾知遇眸心微动,笑着道:“那就不给大使添麻烦了,以后还有机会。”

  云锦年从容颔首,转身离开。

  一行人气势十足,不愧是游走于各国的人精。

  顾知遇看着他的背影,捻了捻手指。

  他知道云锦年和傅颜有些关系。

  三年前傅颜出车祸以后,云锦年的秘书曾经出现过,但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傅颜给的解释是,一个远房亲戚。

  顾知遇之所以没有多想,是因为傅颜处境并不好。

  如果当真有厉害的亲戚,为什么不帮她摆脱困境?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他沉沉舒出一口气,眸光深沉如墨。

  傅颜,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

  和前两天一样,傅颜在早餐前就要采集各种样本,进来的护士全副武装,和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她很配合,就是那双大眼睛时不时转眸瞥一眼。

  等护士一出去,原型马上毕露。

  “盛西洲,你过来。”

  “……”

  男人抬眼看她,问:“吃不吃饭?”

  “吃。”

  “那就把嘴巴闭上,再骚扰我一句你今天就吃屁。”

  “……盛西洲,你不是人。”

  欺负病号,算什么本事?

  傅颜其实也没什么力气,只是待在这个病房里实在无聊,除了玩盛西洲不知道还能玩什么。

  她气闷地看着他,“我今天不要喝粥了,我要吃肉,水煮肉片或者毛血旺,我要吃辣的,还要海鲜。”

  倒是会想。

  盛西洲轻呵一声,打开手机吩咐司尧送餐。

  医院里的餐食大多以清淡为主,对长期习惯了重口味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折磨。

  但生病就要有生病的样子,不可能还跟之前一样。

  司尧的饭送到,傅颜瞪大了眼睛。

  只有虾,还只有一小盘。

  其他的都没有。

  “我的菜呢?”

  盛西洲蹙眉,“你吃不吃?”

  “那你给我剥虾。”

  她抱着手,大有一副不剥就不吃的架势。

  盛西洲闭着眼睛沉了口气,紧绷的下颌透着几分隐忍,余光里,女人苍白的脸满是赌气,这副娇生惯养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惯出来的。

  他目光很深,终究是打开了手套。

  开始剥虾。

  不得不说,漂亮的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他手指修长,动作不紧不慢,仿佛那普通的虾都被提高了身价。

  傅颜撑着下巴,情不自禁感叹道:“好帅,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我的。”

  “……”

  没反应。

  剥好的虾放进盘子里,她说 :“我不想脏手,你剥完直接喂我嘴里。”

  “不要得寸进尺。”

  “求你了,我又饿又没力气,手都抬不起来了,快点你喂我。”

  “……”

  手都抬不起来了,固然是夸张。

  可那种脆弱和无力、需要他、依赖他的感觉,却被她拿捏得入骨三分。

  盛西洲垂着眸,喉结上下滚了滚。

  “啊。”

  女人靠过来张开了嘴,柔弱无骨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得能滴出水,“喂我,你最好了。”

  “……”

  男人没有说话,深深的呼吸不知在隐忍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抬起戴着手套的手在女人脸蛋上捏了一把,然后才将虾塞进她嘴里。

  吃完这顿饭,傅颜心满意足的去洗手间洗脸,她脸上全是油,都是那个臭男人干的。

  总算清净。

  盛西洲摘下手套扔在桌上,往后猛然一靠,闭上眼睛。

  那紧绷的下颌仿佛连肌肉都在抖动。

  中午,护士又过来给盛西洲采了样。

  他现在每天和傅颜密切接触,感染的风险很大,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日常,下午的会照常开。

  傅颜睡了一觉,今天发烧的频率没有昨天高,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双手撑在膝盖上,抵着下巴,沉邃的眸子正对着茶几上的电脑,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颜轻轻掀开被子,走过去。

  还没走到,男人没什么温度的声音——

  “不想挨收拾就老实坐好。”

  “……”哦。

  傅颜坐下,不过是贴着他的身边,腿挨着腿。

  当真是应了那句没长骨头,她的头又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在看什么?”

  “工作。”

  两个字出口,男人便不耐烦的啧了声。

  “傅颜,是不是不骂你就皮痒?”

  “我不痒,就是无聊得难受。”

  “……”

  盛西洲忍无可忍,刚动一下胳膊,女人的身体顺势倒进他怀里,头……不偏不倚地对着某个位置。

  她啊了声,自下而上的仰望他。

  “我没力气,你别总欺负我。”

  “真病到坐都坐不稳的程度,你就应该老实在床上躺着,滚过去!”

  这低低的吼声更多是从他身体里传播过来,傅颜挪了挪头,更贴近他的腹部,也就是正好躺在……

  这简直说不出的大胆,她却好像全然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靠在什么危险的部位上,“我就在这儿陪你,你忙你的。”

  靠在那个地方,说陪他?

  盛西洲垂眸望着她,眼中一下似有热浪涌过。

  他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女人一下搂住了他的腰。

  “你别总凶我行不行,我生病本来就很难受了,又很无聊,还要想着怎么哄你,你能不能也当哄哄我?”

  盛西洲跟女人的接触不多,像这样近的距离,更是前所未有。

  他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

  可不管什么样,别的女人都不是她。

  她就这么躺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一个眼神递过来,像幽怨,像撒娇,像猫。

  盛西洲胸口似是燃着一团火,腹部的涌动越来越热,那股子头皮发麻的感觉又凶又急,想掐死她,又想……在床上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