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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夏栀子本就没有睡熟,因为欧阳锦程细微的动静皱了皱眉,欧阳锦程见状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抱歉。”

  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欧阳锦程身上,自己也是有点懵,按理来说自己白天睡了一整天了,就算身体有点虚,也不至于看个恐怖片把自己看睡着。

  她揉了揉眼睛,稍稍跟欧阳锦程拉开了一些距离。

  直觉告诉她可能是欧阳锦程身上的香水有问题,哪有人把**往身上喷的,想来可能是有安神的效果,让她不小心睡过去了。

  手机又是“嗡”的一声。

  夏栀子顿了顿,看清屏幕上的内容,下意识有些尴尬地把手机往旁边藏了藏。

  宋逸发的,问她:所以我是小三吗?

  孩子反射弧未免有点太长了。

  欧阳锦程以为是这个叫韩迟的人又发了什么,他微微一笑,漂亮的丹凤眼上扬,像是勾人的狐狸:“谁发的消息?”

  “不是消息,广告弹窗。”

  夏栀子敷衍地说道:“天也不早了,欧阳少爷,你不回去回去睡觉吗?”

  听出她下了逐客令,欧阳锦程却站着不动,眼眸沉沉:

  “栀子,你很想出国留学,对吗?”

  夏栀子只当他是随口一问,点了点头:“嗯,这是我的梦想。”

  “如果江之望不愿意出国呢?”欧阳锦程尾音上扬,看向夏栀子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色彩,莫名让人觉得心慌。

  她怎么回答?

  她回答说压根没想过跟江之望有以后?

  “你想考哪所大学?”欧阳锦程没等她回答,忽然转而换了个话题。

  夏栀子握紧了手心,她心中自然有目标大学,但她隐隐约约觉得欧阳锦程问她这些目的性太强,不是随口一问,万一自己好不容易逃出国,他们又找到她,所有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她扯了扯唇角:

  “还没想好。”

  眼前的女孩纤瘦漂亮,就像是弱小的可爱宠物,只要他稍稍使些手段就能让她痛苦和绝望,可是她竟然让他觉得随时跳脱。

  他是猎人,且从不失手,只是需要时间。

  欧阳锦程的手攀上夏栀子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神深邃而温柔,就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脑海。

  隐藏的侵略性让夏栀子感受到了些不安。

  本就恐怖的色调下,欧阳锦程这张俊美的脸,也蒙上了一层冷色调。

  他脸上挂着笑,夏栀子却感受不到多少笑意。

  她拿着欧阳锦程的手,下意识往后推了推:

  “欧阳少爷,我有些困,就先睡了,明天见。”

  “嗯。”欧阳锦程站起身,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差距,压迫感更甚:“栀子,如果你出国了,我会去找你。”

  夏栀子微微怔愣。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欧阳锦程解释道:“所以请好好考虑一下我。”

  夏栀子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不拒绝也不接受:

  “嗯。”

  明目张胆地挖墙脚,她就很好奇,如果没有游戏这层遮羞的沙盖着,他们还会不会还这样做?

  状态调整过来后,夏栀子去把猫火葬了。

  骨灰放在家里。

  小猫很安静,比它妈妈要乖上许多,夏栀子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喵喵。

  因为如果也叫猫,会让夏栀子想起她猫,她对猫的死是有愧疚的,她在想如果她再上心一点,早点找到猫再把它带回来,它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隔天夏栀子去看了外婆,王雪雁说病情恶化了。

  而且外婆很抗拒治疗。

  夏栀子到的时候,外婆在睡觉,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其实夏栀子不再像之前一天以来,是有逃避的成分在里面的,她是亲眼看着外婆渐渐枯萎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绝望。

  面对死亡这节课,她不接受。

  另一方面外婆最近总是劝说她,让她放弃给自己治疗,夏栀子实在不知道怎样去面对。

  王雪雁说外婆最近总是往窗户外面看。

  夏栀子猜测她是想出去走走。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夏栀子给外婆比画。

  外婆点了点头,秋风微凉,凉到人心里去,夏栀子推着轮椅带着外婆在医院楼下转了转,最后在一处椅子旁坐下。

  这一圈越发让她觉得心痛。

  “外婆,你说我的命是换的,真的吗?”夏栀子思索过后,问道。

  外婆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夏栀子很早就有记忆,她记得小时候外婆告诉她,她是早夭的命,但是跟别人换了命所以才得以健健康康长大到现在,不然就会死在八岁那年。

  外婆第一次告诉她时,她才五六岁,不懂。

  后来随着长大渐渐有了模糊的概念,她追问下去,外婆反而不说了,只说当时有个高人找到她,告诉她夏栀子会死在八岁那年。

  起初她不相信,但那人算得太准,外婆不敢赌。

  夏栀子接着比画:

  “怎么才能换命?那个高人现在在哪?”

  如果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相信玄学是唯一的归宿。

  外婆摇了摇头。

  很清楚夏栀子问这个是想做什么,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还能活多久,她心中有估量,她不想拖累栀子,换命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机会渺茫。

  夏栀子深吸一口气,又心疼又无奈:

  “那个高人在哪,叫什么名字?”

  现在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对夏栀子来说都不是事,不用管手上有多少钱,无论剩多少她都会想办法救下外婆,至于亏欠的,迟早能还完。

  外婆比画“不能问,也不能提”

  夏栀子定定地看着外婆,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换命,那就有一线生机,夏栀子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自己为什么总是梦到一些自己没有经历过的记忆片段。

  无法解释的东西只能交给玄学。

  夏栀子怕外婆着凉,陪她又转了一会儿便把她送回病房,盖好被子。

  只是刚一出门,她就撞上了不速之客。

  一张360°无死角的建模脸出现在眼前,江之望双手环胸斜倚在墙边,看着她的眼神冷冷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发脾气。

  “江之望?”

  夏栀子张了张嘴,忽然就有些尴尬:“我刚准备去看你呢。”

  她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乖巧又温顺。

  “是吗?”

  江之望的视线落在夏栀子拎着书包和**袋的手上,**一般是离开医院,然后顺手扔在医院大门附近的**回收站。

  她说要去看他?

  拎着这一大包**去?

  江之望冷笑,随手从夏栀子嘴里抢过棒棒糖,然后塞进嘴里。

  酸奶味的,味道还不错。

  夏栀子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棒棒糖转眼进了他嘴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乖巧地把**放回原位,这个只能等打扫卫生的护工自己扔了。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夏栀子,你出息了。”

  他冷嘲热讽的本事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削弱。

  夏栀子扯了扯嘴角:

  “我回了。”

  “你怎么不隔个十年八年再回我呢?”江之望冷哼一声,拉着她的手往下走。

  俊男靓女,总是能很好地吸引人的注意力。

  江之望就算穿着病号服,也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夏栀子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她对江之望的感情很特别。

  他们做了情侣该做的牵手、接吻、睡一个床,尽管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在夏栀子心中江之望是不一样的,江之望是她心底承认的独有的位置。

  其他人更像是攻略对象。

  攻略他们,获得他们慷慨的赠与,她会有种成就感。

  他拉着她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黑暗里,他垂下眼看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夏栀子却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有欲有思念。

  “夏栀子。”

  他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声音软了下来:“你可真狠心。”

  夏栀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自从上次她在医院里跟她提分手,转眼又反悔后,他就像妥协了似的,对她的态度不像之前的忽冷忽热,而是稳定了许多。

  像傲娇的猫对她露出自己的肚子。

  将脆弱的一面呈现出来。

  “好些了吗,还要多久才能出院?”夏栀子扶着他的腰,不敢乱碰,怕碰到他背后的伤疤。

  江之望把下巴埋在她颈间:

  “如果你说想我,我明天就出院。”

  夏栀子:“……”

  有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就爱你江之望,而是宋逸那个绿茶。

  夏栀子当然不希望江之望出院,他住得越久越好,免得他动不动找她麻烦:

  “伤没好,就好好住院。”

  一次的主动换来终身的内向。

  夏栀子明显感觉江之望的身子僵了僵,突然就不太开心,他转过脸没有任何预兆地吻她,第四次他的吻不像之前的情绪发泄,多了些缠绵的味道。

  像是在刻意地勾引,带着她沉迷……

  不得不说,吻技明显比之前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末了,两个人都微微喘息着,夏栀子感觉身体有些软,她看着眼前人有些迷离的眼神,心脏也在随着急速上升的荷尔蒙而加速。

  “江之望,松开,我要回去了。”

  她想要挣开江之望,却抱着她不放。

  这个年纪确实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夏栀子不敢抬眼,她感觉得到,江之望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吃了。

  “等等。”他的声音有些哑。

  夏栀子不敢乱动,许久,他才松开她。

  眼睛里闪烁着微光:“下周五是我的生日,我要礼物,提前想好送我什么了吗?”

  下周五他的生日?

  夏栀子顿了顿,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山上露营的时候,欧阳思韵把她叫走聊的就是江之望的生日,她当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欧阳思韵别有用心。

  压根没注意听欧阳思韵说的什么。

  不过就算听了,欧阳思韵那个坏种也未必说真话。

  夏栀子弯了唇角:“你想要什么?”

  多了她也给不起。

  但是她的确很不擅长给别人挑礼物,她也不想挑,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事,她更希望江之望直接告诉她。

  “自己想。”江之望放开她,语气颇有些责备的意思。

  看来她是真不记得,没把他放在心上。

  夏栀子深吸一口气,面上挂起微笑,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我不想送你不喜欢的礼物,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嘛。”

  “不行。”江之望帮她把衣服拉链拉好,神色淡淡:

  “回去吧,明天接着来。”

  夏栀子:“……”

  夏栀子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门就被敲响了,是欧阳锦程。

  她皱了皱眉,欧阳锦程住这就算了,也不能天天不分白天黑夜地往她这里跑吧。

  “怎么了?”

  夏栀子穿着睡衣,身上的水汽还升腾着。

  “去看江之望了吗?”欧阳锦程的语气温和,夏栀子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意思,她不知道这感觉是不是错觉。

  她略有迟疑,点了点头:“听说下周五是他的生日,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像这种少爷小姐对生日都比较重视。

  有钱,随随便便的开生日宴会,既是庆生,也起到拉拢人脉和炫耀的效果,夏栀子送的东西得看得过去,在一堆名贵东西里出挑可不容易。

  这句话似乎是稍稍打消了欧阳锦程的怀疑。

  他顿了顿,道:

  “随便送就好了。”

  他扯了扯唇角,声音走势降低,隐约可以听出几分醋意:“反正你送的,他都喜欢。”

  话是这么说,但是夏栀子如果真随便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之望很期待她的礼物。

  “对了,你的社团申请通过了,这是你的身份牌。”

  欧阳锦程递过来一个胸针。

  夏栀子顿了顿,这才想起他说的是她刚开学时申请的游泳社团申请。

  她接过,胸针是蓝白配色,有专属的蒲兰游泳社的图标,底部刻上了“夏栀子”三个大字,是楷体。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

  她当时只是觉得欧阳锦程是游泳社社长。

  加入游泳社,有利于攻略他。

  就现在的情况下,加入这个社团,就显得有些鸡肋了,顶多帮她克服对水的恐惧,而且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她。

  她怕水怕了这么多年,也不是随便加个社团就能轻易解决的。

  “今年的运动会抽签选中了游泳社。”

  欧阳锦程轻笑:“作为游泳社的成员必须要会水,不仅要参与还要负责维护工作,运动会定在下周一,栀子,你可以吗?”

  “……”

  夏栀子只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可以,她想立刻马上退社。

  蒲兰贵族高中的运动员与普通学校的运动会不同,由学生会主导,从众多运动类社团里选一个出来作为当季运动会主题。

  除了游泳社,学校还有足球、篮球、马术,射击社等。

  贵族学生们会得多,根本不担心选出的运动是否大众化。

  夏栀子勉强扯了扯嘴角:

  “我还不会游泳……”

  “没事,走个过场。”

  欧阳锦程的视线紧紧随着她,又想起昨天晚上夏栀子手机上的信息,意味不明的道:“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