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打了个车,她在车上反复看着那张照片,当时的楼执玉眼里是清晰可见纯粹的爱意。

  下了车,站到皇宫门口,明窈看着眼前的林立高楼,她心里有着一股劲,一路走到一座府邸前。

  对方很明显也没睡觉,灯光大亮,住在皇宫核心区。

  明窈按下门铃,门被打开,淡漠的人看着她,眉头微不可查一皱,才开口:

  “明窈公主,是有什么事么?”

  明窈听着楼执玉冷淡的问话,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从莫教授家里看完照片,她一直憋着一股劲来到楼执玉这里。

  可是真见到对方之后,她又突然失去语言能力,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没事.......”

  冷静下来,又觉得她太冲动了,只是人生总会有让她冲动一次的人,不是么?

  明窈低着头,思考着怎么开口,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

  就听见男人淡漠嗓音继续响起:“没事的话,明窈公主,我就关门了。”

  明窈抬起头,她也觉得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她准备摇头,一阵冷风吹过,准备摇头的动作变成了咳嗽。

  “咳咳.......”

  她正想说那她就离开了,一件带着体温的木质茶香外套落在她的身上,她能听见楼执玉隐隐带怒的清雅嗓音:

  “明窈公主,大晚上穿那么薄,不怕冷么?”

  明窈才发现她那会因为在莫相蝶家里吃饭太热,外套脱下了,结果看见照片太心急,就直接往外走了。

  结果,就忘记穿外套了,有些沮丧低着头。

  楼执玉看清楚小雌性懊恼神色,鼻头被吹得泛红,还是白天的打扮,戴着无框眼镜,素净的一张脸,看起来很小。

  让他想到,他偷偷去过雌性的十八岁,明窈也是这样,看起来青涩美好,和他预想的小雌性成年一模一样。

  就听见雌性带着辩解的声音响起:“我出门忘了。”

  楼执玉被眼前雌性低低的语调......在黑市也是,掉海里感冒发烧才没好几天,还敢吹冷风。

  谢临渊说过小雌性现在身体很差,就连淋雨也容易感冒。

  “出门忘了?你难道还想感......”

  明窈抬起头,她看向楼执玉,对方却不说话了。

  楼执玉才发现他的情绪太多了,他现在的身份,对雌性不应该有那么多情绪,也不应该知道雌性的任何事。

  “明窈公主,没事你就可以离开了。”

  明窈原本等着楼执玉把话说完,结果对方又下了逐客令。

  她今天也只是太冲动了,可是楼执玉给她盖上外套,她却有些鼻酸,刚一开口:

  “我知道,打扰了。”

  雌性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让人无端心软。

  楼执玉站在门前,最终看着雌性低头的模样,唇线抿直,像是被雨打湿的小动物,他在心底告诉自己。

  楼执玉,不能对她心软,明明已经决定黑市是最后一次,她太会演戏了,你不清楚么?

  看着小雌性转身的背影,淡漠神色看着对方。

  明窈往外面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楼执玉的事情上那么冲动,也许是反差太大了,她实在不清楚明明在她十八岁还那么喜欢、纯粹爱着她的人。

  为什么在她二十二岁就变了,会恨她。

  还没走出几步,手腕上传来力道,和一声淡漠却带着压抑的声音:

  “进来,喝点姜开水可以提前预防。”

  明窈抬起头,她只能看见男人下颌线绷紧。

  .

  等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姜开水,和点点预防感冒的药片,明窈握住带着热度的杯子。

  她低头看着杯子,眼睛被杯子热气熏得发热,好像想要流泪。

  楼执玉淡漠神色不变,他看向雌性的样子,微微蹙眉,想起小时候的雌性喝药也要他和谢临渊哄。

  总得喝完药后给她糖果,就连喝姜开水也得哄着。

  在黑市也是,他看见雌性喝药后恹恹的表情,给了对方糖冲淡苦味。

  明窈端着杯子,她刚想动作,就看见一只称得上是艺术品的手,推来几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她抬起头,忍不住往糖果的方向投去视线,却发现对方神情依旧淡漠,看不出变化。

  “这药偏苦,喝完可以吃颗糖。”

  明窈感觉鼻子更酸了,她闷声闷气应了一声,最终还是小声开口:“谢谢哥哥。”

  话音落下,楼执玉看向雌性,雌性脸上的表情带着沮丧。

  明窈喝了热姜水,和预防感冒的药片,她斟酌着开口。

  此刻偌大的屋内就他们两人,明窈喝了两口热水,她才轻声开口:

  “哥哥,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

  明窈叫他哥哥合情合理,毕竟是安娜女王下令开口,这是明窈的哥哥,就连皇宫里面,都知道安娜女王对楼执玉很多补偿。

  所以很多人也把楼执玉放在皇室成员的位置上看待。

  以至于明窈公主就算叫楼执玉哥哥,他们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楼执玉顿住,他淡漠开口:“什么。”

  明窈喝下一口热腾腾的姜水,像是缓解她的紧张。

  许久,她才开口:“哥哥,如果一个人,之前很爱另一个人,那么之后为什么他会对另一个人冷淡呢。”

  话音落下,楼执玉看向雌性那双透彻的眼,似乎真的只是单纯问问题,眼睛里面是清澈的疑惑。

  他被袖子遮挡住的指骨蜷了蜷,才淡漠开口:

  “不明显吗?因为不爱了。”

  明窈哑了一瞬,她像是回到大学课堂上,没有说是谁,却非要一个答案,继续开口:

  “那为什么不爱了?”

  “怎么偏偏就......不爱了呢?”

  楼执玉别过脸,视线落在窗外,看着窗外皇宫里也种植的白玫瑰。

  声音淡漠听不出多余情绪。

  “因为她不配。”

  “所以不爱了。”

  话音落下,明窈咬紧唇瓣,面色失去血色,变得格外苍白,原来就是那么简单的原因啊。

  她怕忍不住会出声,直到感觉到唇瓣刺痛,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发现她咬得过于用力,出血了。

  明窈再次望了一眼男人冷漠的背影,看对方没有注意她,泪水掉进杯子里面的姜茶里。

  她才点头,怕再待下去控制不住情绪,“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没有再叫他哥哥。

  楼执玉没有反应,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他回头,却看见雌性刚刚端坐过的地方,面前的桌面有着水滴。

  像是被谁胡乱的抹开。

  他突然呼吸一窒。

  茶杯也倒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