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因为这一句话,气氛陷入诡异冰点。

  萧珩一愣之后,立马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漫不经心撇了撇嘴,睨了对面沈修瑾一眼。

  “知道什么?”

  “你大费周章把我‘请’来,就为了这个?”

  “呵~”

  萧珩勾着唇冷笑一声。

  “我该知道什么吗?沈、大、总、裁?”

  垂眸,心里却想:还是刚才病房外的那通话,让姓沈的察觉到什么了。沈修瑾,还真是警觉。

  却又觉得讽刺,这么警觉的沈修瑾,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陆童就是简童呢。

  对面。

  沈修瑾神色阴冷,眸底,阴云密布,突然,嘴角勾出冷硬的笑,磁沉嗓音说道:

  “练练?”

  言外之意:不肯说,那就打到说。

  话落,疾风席卷。

  萧珩瞳孔剧烈收缩,紧急后退,撞上身后的栏杆,一扭头,还不等他缓一口气,一记腿踢紧随其后。

  “卧槽,你有病啊,沈修瑾!”

  边骂边反击。

  你退我进中,两道利落身影,一招一式全是动真格的。

  萧珩一个闪身,靠在了墙面上,眼角余光瞥到消防栓旁一根铁管。

  一记拳风朝着他袭来,萧珩也打出了真火,伸手,握住婴儿手臂粗的铁管,一把朝着那袭来的拳,横挡出去。

  一记闷棍,硬生生砸在骨肉上,传来一声闷声。

  形式,逆转。

  萧珩笑着甩了甩手上的铁棍,铁棍在手掌上敲了敲,朝着对面沈修瑾挑衅道:

  “来,姓沈的,练练啊?”

  形式一下子变了,沈二几个黑衣保镖立即凶狠冲上去。

  Boss和萧大少是朋友,朋友打架,没有吩咐,他们做保镖的看着就好。

  但,动了武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萧珩桃花眼朝着冲来的保镖扫了一眼,讥讽道:“怎么?要打群架啊?哦。不对,是围殴才对。”

  沈修瑾长身玉立,侧身站在那里,一抬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不准插手。”

  萧珩勾着唇角,“这可是你说的。”

  又对沈二他们:“听到没,你们,不准插手。”

  他也不知为什么,动了真火,一股子怨气无处发泄。

  两人都没有立即撞上。

  萧珩站在原地,手里狠狠挥动几下铁棍,似乎在适应这个新武器的适配度。

  而沈修瑾。

  男人站着没动,脱下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单臂抬起,修长指尖一颗一颗松开衬衫三颗扣子,拽松黑色碎钻领带,快速活动了两下脖颈。

  修长的脖颈,在牵动之下,每一根线条,矜贵又不失力量感。

  下一秒。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两道视线对上,像是生死大敌。

  砰——

  两道身影,疾风相撞。

  沈修瑾招招拳拳到肉。

  萧珩的铁棍,更是在沈修瑾躲闪之间,砸空,而落在栏杆上时候,擦出火星子。

  沈二等人已经浑身绷紧,紧张无比地关注两人的每一个动向——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打架而已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大黑帮老大火拼。

  萧珩紧咬牙根……

  姓沈的太难缠了!

  捏了捏铁棍,有武器在手,他也没占到几分便宜。

  反倒是被砸中几拳,被砸中的部分,几乎要断裂的疼。

  又一拳,夹带爆裂的气息,冲着他的帅脸而来。

  倏然间——

  “沈修瑾!你猜我知道什么!”

  对面,拳风砸去的男人,脸上神色一变,身形猛地一顿,露出破绽。

  沈二虎目猛地睁大:“不好!”

  萧珩铁棍虎虎生风——砰!

  闷声这次很大,一棍,砸在男人肩胛骨。

  萧珩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对上沈修瑾那双深幽的眼。

  “为什么不躲?如果是你,可以躲开的。”

  沈二立即上去,男人一挥手,无声止住沈二的靠近。

  沈修瑾生受了这一棍,只站在那里,眼眸深沉地盯着对面的萧珩,开口,声音沉冷。

  “你知道什么。”

  萧珩眼皮狠狠一跳,望着对面那道身影,桃花眼里,闪过复杂。

  内心的震撼,只怕只有萧珩自己知道。

  他与沈修瑾亦敌亦友,从小作对到大。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了解沈修瑾。

  刚才那一棍,因为那样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姓沈的生生挨下,没骨折,也差不多了。

  就……因为那样一句话?

  就让自己受这样的伤?

  萧珩眼底的复杂,以及内心的震撼,最终,化作一抹讽刺。

  讽刺地收回砸在沈修瑾肩膀上的铁棍。

  讽刺地睨向对面的如鹰隼一样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萧珩收回铁棍,铁棍撑在地上,缓缓直起身体,望向沈修瑾的眼神里,意味不明地涌动。

  “沈修瑾。”

  忽然,萧珩收敛脸上一切情绪,神色平静,又淡漠开口。

  “你听说过,七宗罪吗?”

  对面男人冷漠,并不理会,只执意问:“你知道什么。”

  “七宗罪,傲慢。”萧珩平静望向沈修瑾的眼睛:“傲慢,使人错失。”

  沈修瑾倏然眯眼,眸底阴翳一闪。

  萧珩突然收起一本正经的表情,又变成那懒洋洋玩世不恭的样子,“啪嗒”丢掉铁棍,转身,摆摆手。

  “我知道什么?”

  “沈修瑾,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你tm今天被我揍了。”

  萧珩单手插着裤袋,挥着手走了。

  沈二上来,眼神不善地盯着萧珩那玩世不恭的背影:“boss,就这么放他走?”

  男人眼神阴翳复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薄唇紧抿。

  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沈二查看眼神一厉:“Boss,你受伤了,属下带你上去处理一下。”

  “上车。”沈修瑾收回视线,冷冷说道,扶着肩膀,率先回到车上。

  “去找白煜行。”

  车子一路开到闹市区,见到白煜行,后者眯眼打量了一下沈修瑾,什么话都没有问,直接上手处理伤势:“微骨裂,阿修,你这次,狼狈了。”

  闻言,男人没管肩胛骨的伤势,无声地扣上纽扣,站起身,淡漠道:“下次不会了。”

  白煜行叫住:“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今天没开车来,你载我一程。”

  两人同乘一辆车,车子驶向大路。

  车里。

  一路无言。

  白煜行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任何问题。

  突然。

  “煜行,简和陆,两个字,是不是差很多。”

  旁边,白煜行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颤,随后。

  “二十六个英文字母,j和l都相差好远。”

  沈修瑾闭上了眼,低沉说道:“是啊,简和陆,读音,差太多了。”

  ……

  湘雅嘉禾。

  阿鹿急慌慌跑进简童的病房。

  乔久跟在后面。她们是接到消息,紧赶慢赶赶过来的。

  “小童姐!”

  病床上的女人,一抬头,便撞进了满是愧疚和担心的一双眼里。

  女人轻轻拉过阿鹿的手:“阿鹿,别难过。小童姐,没事。”

  不说这话还行,一说这话,阿鹿愧疚得红了眼,咬了咬唇。

  “我都知道了,那水,是我给你的。”

  简童看着阿鹿,这次,没有安慰阿鹿,她问阿鹿:

  “所以呢?这个行业,有太多的龌龊和算计,不止这一次,以后还会有很多下一次,所以,你想放弃了吗,阿鹿?”

  阿鹿猛然抬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和倔强。

  “不。”

  “小童姐,我会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少女红着眼,极为认真坚定地说道。

  “我也会配合公司,找出害人的坏人,我会,坚决起诉!”

  少女盯着床上女人,一字一字说道:“为,我们的梦。”

  望着少女的认真和坚定,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笑了,笑意充斥眼底。

  而一旁的乔久,眼底闪过诧异地看向那个一向性格柔弱的阿鹿。

  “阿鹿,我有些事情,要和乔姐单独说。”

  司让萧珩阿鹿都离开了病房。

  只剩下乔久。

  简童撑着床面,缓缓坐起身,看向乔久。

  “内贼,抓住了吗。”

  乔久点头,眼神狠厉:“是南风自己的老人。”

  话锋一转,又道:“这一次是我的疏忽。”

  又把短时间里查问出来的事情跟简童说道:

  “是安与娱乐的廖云。”

  简童眸色平静,看向乔久,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闻言,乔久瞳孔一颤,猛然对**上女人平静无澜的眼。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