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兰爬在船帮上看着飘在海里的米粒在浪尖打旋，从那糖盒子里掏出块水果糖，剥开亮晶晶的糖纸扔进海里。
“海神爷爷，这个是我给你的！可甜了！希望您能够保佑我哥哥每一趟出海平安。”
扔下去的糖块在水里沉了沉，忽然被一尾银鱼叼住，摆着尾巴游向深处，徐巧兰瞧见这一幕顿时拉住了邓家惠的衣袖。
“妈你快看啊！小鱼儿收下礼了，海神爷爷肯定答应了！”
邓家惠被女儿的话逗乐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傻丫头，海神爷哪能真的吃糖啊。”
话虽这么说，但她又抓了把米往海里撒，邓家惠将空了的米袋叠好塞进竹篮，又将燃尽的香灰拢在手心，对着海面轻轻一吹，打着旋儿落进浪里。
徐伟宸在前头开着船，按着这条航线行驶着。
船上并未有太多布置，看起来十分简朴，倒是船看起来很新。
船上只有个不大的掉凳子，还是上回王建国带来的，他说自己年纪大了，得找个能坐的地儿。
本打算等到这任务结束之后有空闲时间去一趟供销社，将之前紧缺的物资全都添置进去，没想到这一直没找到空。
就连个喝水的东西都没有，都是每次赶海之前在家里头烧好拎过来，好在今天他带了水壶过来。
徐伟宸将水壶打开，倒了杯开水递给了邓家惠。
“妈，喝口水吧，这么大一早上来也累了吧。”
邓家惠一只手撑在船帮上头，另一只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伟宸，你这船上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啊？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那岂不是每天忙完就只能站着？”
徐伟宸摇了摇头。
“还可以坐地板上。”
邓家惠白了一眼儿他，忍不住抬手佯装打他一下。
“你啊！一天就知道嘴贫，我记得杂货间里头好像还有几只木凳子，是之前你爹闲着没事做的，要不然你就搬过来吧。”
杂货间里有木凳子吗？徐伟宸怎么感觉从来没有见过，既然邓家惠都这般说了，那自然有她的道理，正巧这下不用去供销社里买凳子了，到时候直接搬几张过去。
邓家惠把水杯递回去，伸手戳了戳徐伟宸的胳膊。
“等回去我再缝个棉垫再上头，总比坐冰凉的船板强。”
她说着往舱里扫了一眼，看见角落里堆着的渔网，眉头又皱起来。
“网也不收拾利落，乱糟糟堆着，要是绊着脚咋办？”
徐伟宸挠挠头，赶紧上前去把渔网往旁边拢了拢。
“这不是忙着赶海嘛，回头我找个木框，把网挂起来。”
徐巧兰可一直爬在船边儿上看着，若不是因为船帮有些高，她可真想把手伸进去感受大海的温度。
突然瞧见了一群银闪闪的小鱼正围着船尾打转，鳞片在阳光下亮得晃眼，像谁撒了把碎金子在水里。
“妈、哥哥！快看啊，是金子。”
二人被徐巧兰这一声音吸引了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在船尾跟着一帮小鱼。
徐伟宸微微皱起眉头，想要通过折射的海面看清底下的小鱼究竟是什么品种，等看清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嗨呀，这是鲻鱼，很正常，只要看见海面有情况便会跟着。”
徐巧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的邓家惠反应要大些，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哟！之前生产队的新船到的时候，也有一群小鱼儿跟着，你爹以前说，若是有鱼儿跟着船走，是海神爷给的信号，准能捞着好货。”
当然了，后头生产队每回出船都能有个好丰收。
看来徐振东真的没有骗她。
徐伟宸的目光却被船边漂过的一团海草勾住了，那海草绿得发黑，叶子像绸带似的在水里飘，上头还缠着只小海螺，螺壳上的花纹一圈圈绕着，像画上去的螺旋。
徐伟宸刚打算上前去将那把缠住的海草给扔掉，一旁的邓家惠却拦住了他的动作。
“诶，等等，这可以做成龙须菜的，先别急着扔掉。”
只见邓家惠撑在船边儿，伸手去捞起一把海草，在手里滑溜溜的，她将里头的水分给捏干递给了徐伟宸跟徐巧兰。
“你们肯定不知道吧，这些晒软了之后还能包包子呢，比白菜还鲜。”
徐巧兰倒是不在乎吃啥，她的目光一直盯在上头的小海螺，这可跟岸上的不太一样。
“妈，那一把先别忙捏水，先把海螺给我摘下来。”
邓家惠顺着她指的目光看过去，确实发现了有个海螺，她小心翼翼地把海螺摘下来，递给了徐巧兰。
如获珍宝般双手捧过那只海螺，徐巧兰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它的身上。
“妈，这个螺能吹响不？”
徐巧兰拿着左右摇晃着，隐约能够感觉到里头有东西。
她把海螺凑到嘴边，鼓着腮帮子使劲吹，“呜呜”的声音像远处的船笛。
徐伟宸瞧见她这幅动作，忍不住直笑。
“傻姑娘，得把里头的沙子倒出来才行。”
徐巧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那只海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糖罐子里边儿，还伸手轻抚了抚它的贝壳。
邓家惠将船尾的海草全都弄完，差不多挤了有五六把海草出来，放在了一边儿。
“待会儿回去咱们把它给晒起来，估计今天晚上能够给你俩包包子吃。”
听见今天晚上有包子吃，徐巧兰蹦跶起来。
“耶！今天晚上可以吃包子喽！”
说起这龙须菜包子，他们还确实是没有吃过，即便是上一次的徐伟宸也并未品尝过，正好这次有机会了。
邓家惠扶着船帮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放松的倚靠在船帮边，望着面前这一望无际的大海。
似乎此刻她有些明白徐振东的执念了。
出海虽然挣钱，但是也很辛苦很累，邓家惠在公社上头挣工分的钱可不够一家人花，所以徐振东也得出海挣钱。
到了后来情况稍好一些，邓家惠劝说他不再出海，可老徐却仍然选择坚守，甚至是为了保护对上的公共财产葬身于大海。
“海神爷爷，这个是我给你的！可甜了！希望您能够保佑我哥哥每一趟出海平安。”
扔下去的糖块在水里沉了沉，忽然被一尾银鱼叼住，摆着尾巴游向深处，徐巧兰瞧见这一幕顿时拉住了邓家惠的衣袖。
“妈你快看啊！小鱼儿收下礼了，海神爷爷肯定答应了！”
邓家惠被女儿的话逗乐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傻丫头，海神爷哪能真的吃糖啊。”
话虽这么说，但她又抓了把米往海里撒，邓家惠将空了的米袋叠好塞进竹篮，又将燃尽的香灰拢在手心，对着海面轻轻一吹，打着旋儿落进浪里。
徐伟宸在前头开着船，按着这条航线行驶着。
船上并未有太多布置，看起来十分简朴，倒是船看起来很新。
船上只有个不大的掉凳子，还是上回王建国带来的，他说自己年纪大了，得找个能坐的地儿。
本打算等到这任务结束之后有空闲时间去一趟供销社，将之前紧缺的物资全都添置进去，没想到这一直没找到空。
就连个喝水的东西都没有，都是每次赶海之前在家里头烧好拎过来，好在今天他带了水壶过来。
徐伟宸将水壶打开，倒了杯开水递给了邓家惠。
“妈，喝口水吧，这么大一早上来也累了吧。”
邓家惠一只手撑在船帮上头，另一只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伟宸，你这船上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啊？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那岂不是每天忙完就只能站着？”
徐伟宸摇了摇头。
“还可以坐地板上。”
邓家惠白了一眼儿他，忍不住抬手佯装打他一下。
“你啊！一天就知道嘴贫，我记得杂货间里头好像还有几只木凳子，是之前你爹闲着没事做的，要不然你就搬过来吧。”
杂货间里有木凳子吗？徐伟宸怎么感觉从来没有见过，既然邓家惠都这般说了，那自然有她的道理，正巧这下不用去供销社里买凳子了，到时候直接搬几张过去。
邓家惠把水杯递回去，伸手戳了戳徐伟宸的胳膊。
“等回去我再缝个棉垫再上头，总比坐冰凉的船板强。”
她说着往舱里扫了一眼，看见角落里堆着的渔网，眉头又皱起来。
“网也不收拾利落，乱糟糟堆着，要是绊着脚咋办？”
徐伟宸挠挠头，赶紧上前去把渔网往旁边拢了拢。
“这不是忙着赶海嘛，回头我找个木框，把网挂起来。”
徐巧兰可一直爬在船边儿上看着，若不是因为船帮有些高，她可真想把手伸进去感受大海的温度。
突然瞧见了一群银闪闪的小鱼正围着船尾打转，鳞片在阳光下亮得晃眼，像谁撒了把碎金子在水里。
“妈、哥哥！快看啊，是金子。”
二人被徐巧兰这一声音吸引了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在船尾跟着一帮小鱼。
徐伟宸微微皱起眉头，想要通过折射的海面看清底下的小鱼究竟是什么品种，等看清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嗨呀，这是鲻鱼，很正常，只要看见海面有情况便会跟着。”
徐巧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的邓家惠反应要大些，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哟！之前生产队的新船到的时候，也有一群小鱼儿跟着，你爹以前说，若是有鱼儿跟着船走，是海神爷给的信号，准能捞着好货。”
当然了，后头生产队每回出船都能有个好丰收。
看来徐振东真的没有骗她。
徐伟宸的目光却被船边漂过的一团海草勾住了，那海草绿得发黑，叶子像绸带似的在水里飘，上头还缠着只小海螺，螺壳上的花纹一圈圈绕着，像画上去的螺旋。
徐伟宸刚打算上前去将那把缠住的海草给扔掉，一旁的邓家惠却拦住了他的动作。
“诶，等等，这可以做成龙须菜的，先别急着扔掉。”
只见邓家惠撑在船边儿，伸手去捞起一把海草，在手里滑溜溜的，她将里头的水分给捏干递给了徐伟宸跟徐巧兰。
“你们肯定不知道吧，这些晒软了之后还能包包子呢，比白菜还鲜。”
徐巧兰倒是不在乎吃啥，她的目光一直盯在上头的小海螺，这可跟岸上的不太一样。
“妈，那一把先别忙捏水，先把海螺给我摘下来。”
邓家惠顺着她指的目光看过去，确实发现了有个海螺，她小心翼翼地把海螺摘下来，递给了徐巧兰。
如获珍宝般双手捧过那只海螺，徐巧兰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它的身上。
“妈，这个螺能吹响不？”
徐巧兰拿着左右摇晃着，隐约能够感觉到里头有东西。
她把海螺凑到嘴边，鼓着腮帮子使劲吹，“呜呜”的声音像远处的船笛。
徐伟宸瞧见她这幅动作，忍不住直笑。
“傻姑娘，得把里头的沙子倒出来才行。”
徐巧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那只海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糖罐子里边儿，还伸手轻抚了抚它的贝壳。
邓家惠将船尾的海草全都弄完，差不多挤了有五六把海草出来，放在了一边儿。
“待会儿回去咱们把它给晒起来，估计今天晚上能够给你俩包包子吃。”
听见今天晚上有包子吃，徐巧兰蹦跶起来。
“耶！今天晚上可以吃包子喽！”
说起这龙须菜包子，他们还确实是没有吃过，即便是上一次的徐伟宸也并未品尝过，正好这次有机会了。
邓家惠扶着船帮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放松的倚靠在船帮边，望着面前这一望无际的大海。
似乎此刻她有些明白徐振东的执念了。
出海虽然挣钱，但是也很辛苦很累，邓家惠在公社上头挣工分的钱可不够一家人花，所以徐振东也得出海挣钱。
到了后来情况稍好一些，邓家惠劝说他不再出海，可老徐却仍然选择坚守，甚至是为了保护对上的公共财产葬身于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