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王爷,你好香

  丘山与谢渊几乎同时开口,声音在书房中重叠在一起。

  丘山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王妃这么大胆?”

  谢渊的语调却带着玩味:“这么厉害?”

  丘山闻言一愣,扭头望向谢渊,眼神中充满诧异。

  王爷,您认真的?

  谢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暗卫适时补充道:“当时皇后娘娘也在附近,太子向王妃下跪那一幕,娘娘也瞧见了。”

  丘山忧心忡忡:“如此一来,岂不是得罪了东宫?皇后娘娘定会记恨王妃。”

  谢渊却满漫不经心,“她自己儿子要跪,怪我家王妃?”

  丘山一噎。

  谢渊更关心别的,向暗卫问道:“先前王妃还和那个良工说了话?”

  暗卫应声称是,将沈药与良工的对话详细复述了一遍。

  丘山听罢感慨:“那良工没看出来,还是有些文化的,都知道杜子美的诗。”

  谢渊轻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蠢。”

  这再明显不过,良工与沈药原是旧识,而真正的青山湖主人,便是他的小王妃。

  药药,你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天色渐暗,望京阴雨终于收歇。

  屋檐下,积蓄的雨水汇成珠串,滴滴答答地坠落,在院落湿润的青石板上溅开细小水花。

  沈药与薛夫人依依惜别后,踏着湿润的青石板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房中,谢渊正坐在那张特制的轮椅上,身披一件玄色暗纹常服,就着桌案上一盏琉璃灯的光芒,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跳动的烛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些许他平日的冷峻,添了几分温润的书卷气。

  听见门响和熟悉的脚步声,他抬起眸子,目光落到沈药身上。

  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抹弧度,语气带着了然与淡淡的揶揄,“回来了?还以为你今晚要和姨母一起睡觉。”

  沈药脚步一顿,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被戳中心思的心虚。

  她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面对谢渊,立刻扬起一个格外讨好的笑容,几步凑到谢渊跟前。

  “怎么可能呢?王爷冤枉我,”她声音软糯,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我晚上不抱着王爷,都睡不踏实的。”

  谢渊但笑不语。

  沈药挨着轮椅扶手蹲下身来,仰起脸,带着点儿小心翼翼:“王爷,今天暗卫是不是也都事无巨细地跟您汇报啦?”

  谢渊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嗯”,算是回答。

  沈药的心提了一下,仔细斟酌着用词,声音更轻了些:“那你是不是就知道,我跟那个良工说了几句话?”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谢渊的表情。

  谢渊神色如常,语气平和,“听说了。那个良工,倒是挺有文化,还知道杜子美的诗。”

  沈药暗暗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线也随之放松下来。

  幸好,谢渊还没有猜到,她就是青山湖主人。

  沈药心情轻松了许多,语气也活泼起来:“那王爷,你是不是也知道太子给我下跪了?”

  谢渊颔首。

  沈药歪过脑袋看他,带着几分不确定:“王爷,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坏?”

  谢渊毫不犹豫地否认:“不会。”

  沈药心中一暖,正要咧嘴笑开,却听谢渊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沈药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

  谢渊勾了下唇角:“我担心谢景初爽到。”

  沈药愣住。

  谢景初会爽到?

  这怎么可能?

  正常人难道不该是羞愤交加、无地自容,进而怀恨在心吗?

  看着她愣神,谢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却也不再解释。

  将膝上的书卷合起,轻轻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结束了这个话题:“时候不早了,去洗漱吧。”

  沈药立刻应声,将那点关于太子是否会“爽到”的古怪念头抛到脑后。

  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绕到谢渊身后,握住轮椅的推手,声音清脆:“王爷,我来,我推您过去!”

  她推着轮椅,小心地绕过屋内摆设,朝着净房的方向走去。

  轮椅的轱辘压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平稳的轻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沈药不解地眨眨眼。

  谢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担心谢景初爽到。”

  沈药一愣。

  谢景初会爽到吗?

  不会吧。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只会觉得羞耻才对。

  她原本还担心谢景初因此记恨她,连带着记恨谢渊呢。

  谢渊放下手中的书卷:“去洗漱吧。”

  沈药立马殷勤上前:“王爷,我来,我推你过去。”

  二人是先后梳洗的。

  沈药先行梳洗完毕,换上柔软寝衣,钻进锦被里静静等待。

  房中光线柔和,窗外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反衬得房中更为静谧。

  沈药听见了轮椅移动时极轻微的轱辘声,片刻后,纱帐被轻轻掀开。

  谢渊已脱去外袍,只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墨黑的长发并未完全束起,松散披在肩后,发梢似乎还带着些许湿意,让他平素里冷峻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他动作熟练地从轮椅上移至床榻边,沈药下意识地想要起身搀扶,却见他已稳稳地坐了上来。

  沈药只感到身侧的床铺微微下陷,属于他的气息瞬间靠近。

  那是一种清冽的、带着水汽的皂角香味,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令人莫名心安。

  沈药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将脸凑近他的颈窝处,像小猫儿似的,闻闻嗅嗅。

  沈药小声感慨:“王爷,你好香。”

  谢渊呼吸一窒,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按住了她不安分的脑袋。

  沈药被他按着,鼻尖充盈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也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隔着寝衣,她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好似一张拉满了的弓。

  沈药闷闷道:“王爷,你现在好硬。”

  她说的是他手臂和胸膛。

  落在谢渊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

  谢渊按着沈药脑袋的手骤然收紧,嗓音低沉,带了一丝沙哑,“你知道哪里最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