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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寒谏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他那双沉沉的黑眸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林见疏心头那股火气,瞬间被他这眼神浇熄了一半,甚至被盯得有些莫名的心虚。

  可明明她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

  她底气不足地又解释了一句:“我们……都该尊重对方的隐私,不是吗?”

  “尊重隐私?”嵇寒谏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你是怕我看见你跟陆昭野还藕断丝连吧!”

  林见疏缓缓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她。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她用力撞开堵在门口的嵇寒谏,一言不发的抓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转身就进了隔壁病房。

  “砰!”

  这一次,摔门的是她。

  嵇寒谏高大的身影在原地僵立了许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那样一句话,一瞬间心里的烦躁更甚。

  片刻后他转身洗了把脸,换上衣服,也离开了病房。

  林见疏从隔壁病房的洗手间出来时,沈知澜正靠在床头,眼里满是疑惑。

  “疏疏,你怎么突然跑这边来洗漱了?小嵇呢?”

  林见疏语气平静,“隔壁我准备退了,等会儿就把东西都搬过来。”

  她这话也不全是赌气。

  那间病房只和白虞她们隔着一堵墙,她睡觉不踏实。

  沈知澜还想再问,医生恰好推门进来查房。

  林见疏立刻迎上去询问:“医生,我妈妈现在的情况,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吗?”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点点头。

  “从恢复情况看,回家静养是可以的。不过,这事儿你得跟沈医生沟通,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是她。”

  林见疏抿唇。

  这段时间沈医生都没来查房。

  自从上次因嵇寒谏的身体和她有过几句口角后,她就再没来过。

  她有什么事,也直接找的别的医生。

  无奈之下,她还是走向了沈砚冰的办公室,敲响了门。

  沈砚冰正低头写着病历,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神瞬间冷了三分。

  “有事?我看医院里闲着的医生不是挺多吗?”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让她继续去找别人。

  林见疏直接开门见山:“我问过其他医生了,我母亲目前的情况可以出院回家静养,我想给她办出院手续。”

  沈砚冰嘴角勾起冷笑,将手中的笔放下,靠向椅背。

  “嵇寒谏把你母亲转到我名下,就是要我负责到她痊愈。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这个出院证明,我开不了。”

  林见疏的眉头瞬间蹙紧。

  沈砚冰看着她,又补充道。

  “当然,让她回去静养也不是不行,让嵇寒谏亲自来跟我说,这个出院证明,我只给他开。”

  林见疏抿紧了唇,直接转身就走。

  她前脚刚走,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沈砚冰正烦着,不耐烦地开口:“你怎么又——”

  她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定制旗袍的贵妇人,气质雍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明。

  沈砚冰立刻收敛了情绪,换上医生该有的温和,“白夫人,找我有事?”

  白绮云款款走进来,反手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她走到办公桌前,压低了声音道:“你喜欢嵇寒谏,所以,你嫉妒林见疏。”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沈砚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白夫人,我是医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白绮云却笑了,“帮我个忙,我就帮你,让嵇寒谏恢复单身。”

  沈砚冰依旧皱着眉,眼神里满是警惕。

  白绮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抛出诱饵:“我知道他们是军婚,不好离。可是……如果是丧偶呢?”

  “丧偶的话,嵇寒谏,不就可以另娶了吗?”

  沈砚冰的瞳孔骤然一缩,“这可是犯法的事!”

  “呵!”白绮云勾起红唇,笑得愈发意味深长,“法律嘛,总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钻的。我相信,沈医生是个聪明人。”

  说着,她绕过桌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耳语了几句。

  沈砚冰的脸上的神情逐渐震惊。

  她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拒绝。

  白绮云直起身,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优雅地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