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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着那只被禁锢的手臂，梁吟想到了贺丛舟困在南岸的日子， 好多次，他就用这样强硬的手段将她留住。
怎么到了司沉，还是没有身边变化呢。
可正因为是司沉。
梁吟才能多少拿出那么一点耐心来和他商量，她转身，踩到了地上的瓷片，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司沉听来，和踩到了他的心上没什么区别。
“虞江平马上要死了，再不过去我就真的永远不知道真相了，现在的局面是谁造成的，你以为我想回去吗？”
说到底，是司沉阻拦她和岑洵见面，才导致了她必须回去见虞江平最后一面。
这个道理司沉怎么会不懂。
可他就是不想梁吟回去，只要回去就有见到贺丛舟的风险，只要和贺丛舟共处就有被算计的危险。
哪怕是揣测，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危险。
他都不想让她去。
“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去是吗？”
司沉抓在梁吟胳膊上的手慢慢收拢，“就算这一趟回去你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就算回去之后我们的婚事也可能作废，你也一定要去？”
“你这些假设都是站不住脚的。”
“如果呢？”
司沉眸中有愠怒在波动，另只手也在情绪起伏中按住了梁吟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脚边的行李箱成了碍眼的东西，他用力踢开，听着行李箱“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砸在那些瓷片上，自己的心也跟着四分五裂。
“我之前问你，是不是所有人都比我重要，现在不就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吗？”
梁吟实在不明白司沉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极端，就因为她上了贺丛舟的车，和他见了面，可这两次，自己分明都完好地回到了他身边。
现在还要拿这种事情来让她选择。
“……你一定要这样为难我吗？”
“对！”司沉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要什么，是不想梁吟知道真相多一点，还是不想梁吟回国见到贺丛舟多一点。
亦或者两者都有。
“我就是要为难你，我就是要你选。”
“……”
“所以你选哪个？”
多年前他被梁吟抛下过一次，丢到国外，丢给了养父母，她的出现转瞬即逝，像救世主，她自己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他却记了一辈子。
为了走到她身边，用了千百倍的努力和她重逢，唯一的愿望就是和她相守，可她呢？
在她的世界里。
他是排在最后的。
他想让她选自己一次，就一次。
梁吟撇开眸，想躲开司沉脸上的迫切和恳求，可他喉头里细碎的，如同快要哭出来的抽噎声像泡沫一样快要淹没了她，她不想他难过，更不想看他为自己落泪。
可无论是怎样的选择，他们之间都是要有一个人伤心的。
“我选你。”
三个字让司沉眸子亮了一瞬，可梁吟的话还没说完，“司沉，我选过你一次了，在陵江，在回来的飞机上，我不顾疏已刚流产，也不管失踪的岑洵赶到了机场和你回来，我也是真的决定了要跟你结婚的。”
“可你欺骗我在先，在机场的时候也逼过我一次了。”
这样的选择，梁吟不是没有做过，其实在很多时候，他早就超越了她的父母亲，朋友的位置。
是他自己忘记了。
但虞江平，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回去。”
从地上提起行李箱。
梁吟没敢再看司沉的眼睛，迅速转身，没走一步，司沉沉静下来的声线再度响起，他语速慢了下来，说得严肃，“你要是走，我们就完了。”
这是将逼迫加了砝码了。
梁吟攥紧行李箱拉杆，心口有种被攥碎的痛楚在蔓延全身，可还要强装镇定，“小起麻烦你让青青再替我照看几天，等我回来就接她走。”
行李箱在地板上拖了出去，她下楼，走出大厅。
青青见她要走。
忙跟过去问了几句，梁吟时间来不及，只简短交代了些事情便快步离开，听到关门声，司沉身体里一缕魂好像也没了。
腿一软，瘫倒在地。
没注意，手一下子覆到了那堆碎片上，掌心瞬间被划破了无数细小的伤口，鲜血顿时弄脏了地板。
可这次不管他流多少血，梁吟都不会回来了。
更不会像十六岁时走到他面前，摸他的头，看到他额角的伤，笑着问：“你受伤了，不疼吗？”
那时候司沉刚失去双亲，孤僻，沉默，面对一个陌生美丽女人的关心，大气不敢出。
梁吟看出了他的惧怕，温柔地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受伤了记得要去看医生，要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她的话，他记了一辈子。
可现在他受了伤，她却走得那样决绝。
攥起地上的一块碎片。
强烈的痛感让司沉清醒了不少，面对梁吟时他会赌气，会意气用事，会想让她多爱自己一点，这都是控制不住的小孩子心性。
可梁吟真的走了，不要他了，他就必须从长计议。
不管怎么样。
他不能真的让梁吟一个人跳火坑，就算她要去刀山火海他也会跟着。
……
梁吟提着行李箱前往机场，登上回京海的航班，路上全程被贺丛舟的人监视，这个点她突然回京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正要派人去调查。
虞清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哭诉着虞江平病危的情况，“刚出手术室，可医生说情况很不好，丛舟，你来陪我好不好？”
“怎么会突然病倒，前阵子身体不是很好吗？”
贺丛舟演技说来就来，装的关心虞江平，心中早已经开始盘算梁吟到京海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见虞江平最后一面可没必要走得这么急。
想来还是因为她父母的事情。
“总之你快过来吧，我一个人害怕。”
虞清将自己的脆弱摊开给贺丛舟看，祈祷他能对自己有一丝怜悯也好，听到他答应下来的声音，心才安了下来。
刚挂了电话，抬眼看到站在面前的邬荔，起身便大骂起来，“你是鬼啊，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
“你刚才是在叫贺先生过来吗？”
“不然呢？”
“可是……”邬荔支支吾吾，“我刚通知了梁吟姐，她也会过来，这样……他们会碰面的。”
凝着那只被禁锢的手臂，梁吟想到了贺丛舟困在南岸的日子， 好多次，他就用这样强硬的手段将她留住。
怎么到了司沉，还是没有身边变化呢。
可正因为是司沉。
梁吟才能多少拿出那么一点耐心来和他商量，她转身，踩到了地上的瓷片，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司沉听来，和踩到了他的心上没什么区别。
“虞江平马上要死了，再不过去我就真的永远不知道真相了，现在的局面是谁造成的，你以为我想回去吗？”
说到底，是司沉阻拦她和岑洵见面，才导致了她必须回去见虞江平最后一面。
这个道理司沉怎么会不懂。
可他就是不想梁吟回去，只要回去就有见到贺丛舟的风险，只要和贺丛舟共处就有被算计的危险。
哪怕是揣测，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危险。
他都不想让她去。
“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去是吗？”
司沉抓在梁吟胳膊上的手慢慢收拢，“就算这一趟回去你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就算回去之后我们的婚事也可能作废，你也一定要去？”
“你这些假设都是站不住脚的。”
“如果呢？”
司沉眸中有愠怒在波动，另只手也在情绪起伏中按住了梁吟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脚边的行李箱成了碍眼的东西，他用力踢开，听着行李箱“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砸在那些瓷片上，自己的心也跟着四分五裂。
“我之前问你，是不是所有人都比我重要，现在不就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吗？”
梁吟实在不明白司沉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极端，就因为她上了贺丛舟的车，和他见了面，可这两次，自己分明都完好地回到了他身边。
现在还要拿这种事情来让她选择。
“……你一定要这样为难我吗？”
“对！”司沉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要什么，是不想梁吟知道真相多一点，还是不想梁吟回国见到贺丛舟多一点。
亦或者两者都有。
“我就是要为难你，我就是要你选。”
“……”
“所以你选哪个？”
多年前他被梁吟抛下过一次，丢到国外，丢给了养父母，她的出现转瞬即逝，像救世主，她自己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他却记了一辈子。
为了走到她身边，用了千百倍的努力和她重逢，唯一的愿望就是和她相守，可她呢？
在她的世界里。
他是排在最后的。
他想让她选自己一次，就一次。
梁吟撇开眸，想躲开司沉脸上的迫切和恳求，可他喉头里细碎的，如同快要哭出来的抽噎声像泡沫一样快要淹没了她，她不想他难过，更不想看他为自己落泪。
可无论是怎样的选择，他们之间都是要有一个人伤心的。
“我选你。”
三个字让司沉眸子亮了一瞬，可梁吟的话还没说完，“司沉，我选过你一次了，在陵江，在回来的飞机上，我不顾疏已刚流产，也不管失踪的岑洵赶到了机场和你回来，我也是真的决定了要跟你结婚的。”
“可你欺骗我在先，在机场的时候也逼过我一次了。”
这样的选择，梁吟不是没有做过，其实在很多时候，他早就超越了她的父母亲，朋友的位置。
是他自己忘记了。
但虞江平，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回去。”
从地上提起行李箱。
梁吟没敢再看司沉的眼睛，迅速转身，没走一步，司沉沉静下来的声线再度响起，他语速慢了下来，说得严肃，“你要是走，我们就完了。”
这是将逼迫加了砝码了。
梁吟攥紧行李箱拉杆，心口有种被攥碎的痛楚在蔓延全身，可还要强装镇定，“小起麻烦你让青青再替我照看几天，等我回来就接她走。”
行李箱在地板上拖了出去，她下楼，走出大厅。
青青见她要走。
忙跟过去问了几句，梁吟时间来不及，只简短交代了些事情便快步离开，听到关门声，司沉身体里一缕魂好像也没了。
腿一软，瘫倒在地。
没注意，手一下子覆到了那堆碎片上，掌心瞬间被划破了无数细小的伤口，鲜血顿时弄脏了地板。
可这次不管他流多少血，梁吟都不会回来了。
更不会像十六岁时走到他面前，摸他的头，看到他额角的伤，笑着问：“你受伤了，不疼吗？”
那时候司沉刚失去双亲，孤僻，沉默，面对一个陌生美丽女人的关心，大气不敢出。
梁吟看出了他的惧怕，温柔地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受伤了记得要去看医生，要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她的话，他记了一辈子。
可现在他受了伤，她却走得那样决绝。
攥起地上的一块碎片。
强烈的痛感让司沉清醒了不少，面对梁吟时他会赌气，会意气用事，会想让她多爱自己一点，这都是控制不住的小孩子心性。
可梁吟真的走了，不要他了，他就必须从长计议。
不管怎么样。
他不能真的让梁吟一个人跳火坑，就算她要去刀山火海他也会跟着。
……
梁吟提着行李箱前往机场，登上回京海的航班，路上全程被贺丛舟的人监视，这个点她突然回京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正要派人去调查。
虞清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哭诉着虞江平病危的情况，“刚出手术室，可医生说情况很不好，丛舟，你来陪我好不好？”
“怎么会突然病倒，前阵子身体不是很好吗？”
贺丛舟演技说来就来，装的关心虞江平，心中早已经开始盘算梁吟到京海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见虞江平最后一面可没必要走得这么急。
想来还是因为她父母的事情。
“总之你快过来吧，我一个人害怕。”
虞清将自己的脆弱摊开给贺丛舟看，祈祷他能对自己有一丝怜悯也好，听到他答应下来的声音，心才安了下来。
刚挂了电话，抬眼看到站在面前的邬荔，起身便大骂起来，“你是鬼啊，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
“你刚才是在叫贺先生过来吗？”
“不然呢？”
“可是……”邬荔支支吾吾，“我刚通知了梁吟姐，她也会过来，这样……他们会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