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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样了你还要在乎你那可耻的自尊心吗?”

  徐明远那连珠炮似的、字字戳心窝子的嘲讽,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苏景初的耳膜,直刺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连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屈辱、不甘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轰然爆发!

  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崩断!

  “你**给我闭嘴!”

  苏景初发出一声嘶吼,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朝徐明远扑了过去!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拳狠狠砸向徐明远的脸!

  徐明远正沉浸在羞辱对方的**中,完全没料到苏景初这个现在看起来虚弱不堪的人会突然暴起对他发难。

  猝不及防之下,徐明远的鼻梁上结结实实挨了重重一击!顿时一阵酸涩剧痛直冲脑门,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

  徐明远当即就“嗷”地惨叫了一声,吃痛的捂着自己鼻子。

  疼痛和被人偷袭的憋屈让他脸上原本戏谑的表情被怒火取代。他怒视着苏景初,看起来生气极了。

  “操!苏景初你这个**人,我给你脸了是吧!敢跟老子动手?”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

  场面瞬间失控。

  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红毛男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反应过来后,也一拥而上,帮着徐明远压制住苏景初。

  苏景初毕竟久病体虚,全靠一股狠劲支撑,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

  很快他就被徐明远和红毛男人死死地按在了地面上,雨点般的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苏景初的身体上。

  苏景初只能尽可能地蜷缩成一团,用双臂死死护住头脸。他咬紧牙关,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在自己的死对头面前露怯,徐明远和红毛男人都打他打的那么狠了,硬是一声求饶或痛呼都不肯发出。

  但苏景初也不是能躺着一直任由他们发的性格,在拳脚的间隙,苏景初凭着本能挣扎着挥出手臂,指甲在徐明远**的小臂上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拳头下手下的太狠了,猛地砸破了苏景初的嘴角,温热的鲜血从苏景初的嘴角涌出来,迅速染红了他的牙齿。

  血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蹭得他浅色的衣领一片刺目的鲜红。

  苏景初看到血明显有些慌乱,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结果反而弄巧成拙,血液晕染开沾得他半张脸和手背上都是。

  徐明远占了绝对上风,见苏景初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得意洋洋地弯下腰,一把揪住苏景初已经凌乱不堪的衣领,想把这个狼狈的失败者从地上拽起来,好好再羞辱一番。

  可他光顾着得意,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刚才被苏景初指甲划破的手臂上,伤口正在微微渗血。

  苏景初被他揪得呼吸困难,挣扎着用手一推,那只沾满了自己温热鲜血的手,不偏不倚,猛地按在了徐明远手臂那道新鲜的伤口上。

  鲜血黏腻的触感沾到手上,直接接触破损的皮肤,带来一阵异的感觉。

  徐明远皱着眉,心里有些膈应。

  他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触电般猛地一把将苏景初推开。

  “操!你他爹的恶不恶心!”

  “那手血糊糊的还往人身上抹!”

  “是不是挨打还没挨够?”

  苏景初被这股力道推得踉跄后退好几步,腰眼重重撞在身后坚硬的花坛边缘,一阵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瘫坐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火辣辣地疼,又抬手抹了把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

  苏景初他想说些什么,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的被徐明远手臂上那片刚刚被自己按过的地方给吸引了。

  徐明远小麦色的手臂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血手印,看起来格外的显眼醒目。

  苏景初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就在这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奇异般地消失了。

  诡异的是,苏景初原本愤怒的表情全部消失殆尽,原本死寂的眼底,反而猛地窜起一丝扭曲到极点的兴奋和近乎癫狂的快意。

  他甚至咧开嘴角,对着徐明远,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目光就像毒蛇一样,死死地黏在徐明远的手臂上,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徐明远被他这反常的反应和那个诡异的笑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地用手看向苏景初印了血手印的地方,觉得眼前这人简直疯了,不可理喻。

  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继续纠缠的兴趣,只想赶紧离这个疯子远点,一边嫌恶地擦拭着手臂上混合的血污,一边骂骂咧咧地后退。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被人打还能笑出来,你是不是受虐症!”

  “我们走,懒得跟他多加计较。”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看苏景初明显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样子,徐明远也有点被吓到了。

  毕竟他现在作为还算有名的当红炸子鸡,有的是大把的美好青春,何必要跟一个已经走向末路的人计较那么多。

  他可不想像苏景初一样,本来有好好的,未来非要把自己作死。

  今天就当遇到一个**了。

  徐明远拉着红毛男人走了,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

  “真是有够**的!”

  “我得去和公司那边说一声,给我换个地方住,我可不想跟这么晦气的人就在同一个小区。”

  也不知道公司那边的人怎么想的,给他换了这么一个地方。

  苏景初瘫坐在冰冷的花坛边,看着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慢慢擦过脸上的血污和尘土。

  一阵压抑不住的、低低的轻笑从他喉咙深处传了出来。

  起初还很轻,随即因为胸口的伤,苏景初的笑声变得有些断断续续。那笑声里浸透了一种近乎病态的沙哑和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期待。

  周围围观的人看着苏景初这副样子心底也隐隐发凉,赶忙拉着同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