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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领惊愕的瞪大眼睛,喉咙咕噜响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来。

  唐大将军拔出长剑,将领无力的瘫倒在地,身下很快集聚起血泊。

  守门的将士都怔楞了,没想到唐大将军一来就杀人,还是杀的将领。

  没了做主的人,将士们都乱了起来,纷纷紧握手中武器,就怕唐大将军直接下令杀了他们。

  而唐大将军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而是看着地上已经死透了的人手紧握剑柄,虎口的炸裂开了。

  见到此人在这的时候,便已经印证了三分,再见他推三阻四不让他进关,此时就已经是八成有余了。

  大哥他竟真……

  “开门!”

  副将李彬一声厉呵。

  守门的将士吓得一激灵,将领死了他们也不敢自行做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拒绝或行动。

  “开门!”

  唐大将军沉声吐出二字,虽然声音不高,却压迫感十足。

  守门的将士感觉背上骤然千斤重,晚一刻,自己就要被生生压死了,不敢再拖,内外都忙不迭的开门。

  随着巨大的木门被推开,露出里面的漆黑一片。

  长渡关是驻军地,内部宽广,能容纳十万士兵,即便处在战时,后方也会有人驻守,运送粮草,接纳伤员,为前方后备。

  可如今,灯火零星,哪里是有人的样子。

  “驻军呢?”李彬拉过一个看上去是副领的人。

  副领年轻,战场都还没上过,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隐瞒的道:“我…我不知晓,我们只是听令来此看守,不许人出,也不许人进,来的时候人都…都撤走了。”

  驻军岂能无故撤走?

  “谁下令撤走的?哪些撤了?”

  副领摇头,“我不清楚,黄领将从不告知我的,但看样子大概是运粮和后备吧,驻军走了一半,剩下的……对!永安侯!永安侯还在关内!”

  想起有比自己官大的,副领忙不迭把永安侯给供出来。

  “他在何处?”唐大将军问。

  “在将军府!”

  唐大将军驾马就往前,李彬也松开了手快步带人入门。

  副领抚着心口还没喘几口气,就看到军队后面还跟着一辆板车。

  上面……是个大肚子的女子!

  明媚艳丽,只是那双眼睛里汇聚着无尽的杀意,吓得一众守门的都纷纷退开。

  将军府在关内最中心,永安侯已经先一步接到了来报的消息,衣裳都没穿好就忙从将军府内赶了出来,正好迎上唐大将军。

  “唐大将军。”永安侯尽力平稳的行礼。

  “永安侯怎么会在将军府内?本将军好似听闻,此番对战戎狄,永安侯乃是雍亲王身边的副将吧。”

  永安侯听得心头一咯噔。

  他拿不准唐大将军为何会来长渡关,又为何这么问他。

  这时候他也来得太早了,云济都还没死呢。

  难道他不知情?

  不该啊,他是隆亲王的亲弟弟,怎么可能不知情。

  “戎狄夜袭,下官带驻军迎战,谁知中了埋伏,受了伤,被将士抬回了将军府。”

  永安侯比泥鳅都滑手,一句话里没有透露任何,只为自己找一个开脱的借口。

  他虽知晓了背后给自己抛橄榄枝的是林皇后,也选择了这边,将云济和兖州军的一切悉数上报,也按着交代的出了渭城后,假意和戎狄对战两番就迅速败走回长渡关。

  可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回了长渡关,大批驻军就走了,连带着他身边的那个副官也走了,只说他不能先行离开,就在这儿带兵驻守,待长渡关破了才好迅速退往岭关之内。

  永安侯表面满口答应,背地里自己也悄悄摸寻。

  才知他们竟然勾结了东月,意图将云济剿死在渭城。

  通敌叛国,这是大罪,永安侯也吓得两夜都没睡着。

  但转念一想,自己并不知情,何况此事是林家和隆亲王谋划的,只要云济死了,他们自然善后,也就没什么通敌叛国一事的,自己也就不会被波及任何。

  而到时候必然是隆亲王的胞弟唐大将军顺势接管,在岭关御敌。

  所以,他只需要等着云济身死,长渡关破,他就迅速逃入岭关,假模假式同唐大将军一同抗敌,这笔军功就会记在自己头上,自然能回京任职。

  待二皇子登基,自己就算不完全被重用也能回京任职,永安侯府也还能保数十年荣光。

  但唐大将军的突然出现实在叫他摸不清头脑,莫不是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忽然察觉到杀气,永安侯抬眼就见一支弩箭在昏暗的灯笼光下闪着一点寒光朝着自己这边飞速射来。

  猝不及防,他慌忙后撤,忘了身后有台阶,后脚跟绊在台阶上,整个人往下摔。

  身子往后下坠,原本对准心口的弩箭射中了肩头,力道带着永安侯整个人摔在台阶上,凸出的地方撞在腰背上,加上肩膀上的疼痛让他叫出声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唐大将军。

  “大将军因何要杀我?”

  “是我要杀你!”愤恨的声音从队伍后方响起。

  有些熟悉。

  永安侯探头望过去,只见一肚子圆大,浑身衣衫狼狈,手中拿着弩射的女子一瘸一拐的走来。

  眯上眼睛仔细看,待人走进灯笼光照下才看清楚她的脸。

  苏芮!

  “孽女!你要弑父啊!”怒上心头,永安侯怒骂着要爬起来。

  可苏芮先一步到跟前,手中的弩射直对着他的喉咙,只要扣动板扣,里面的弩箭就会立刻贯穿他的喉咙。

  这样的距离,根本躲避不开。

  “苏芮!你疯了!我是你父亲!”

  苏芮冷眸盯着眼下的人,真正对其起了杀心。

  她本不恨永安侯,只是不再需要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假仁假义的父亲。

  即便他做任何事,她至多情绪有所起伏,却也都是意料之中。

  一个不在乎的人,压根无所谓他生死,亦懒得脏手背上弑父之名。

  可此刻见他在此,便明白他做了什么。

  云济生死未知,他却在这里等着捡果子。

  方才那一箭,她真是想贯穿他的心脏。

  而此刻,也是咬紧了牙,死死拉住那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扣动板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