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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班生们都懵了。

  他们可都是天之骄子,在各自的宗门里,都是吃丹药,打坐修炼的,哪见过这样的修炼方法?

  “凭什么!我们是交了钱来修炼的,不是来受罚的!”

  这人名叫方天行,出身东荒三大宗门之一的天剑宗,平日里在宗内备受宠爱,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王猛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哦?有意见?”

  下一刻,王猛的身影,从高台上消失。

  那名首席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王猛的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按进了坚硬的青石地面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现在,还有谁有意见?”

  王猛拍了拍手,环视着剩下的插班生,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插班生,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那个被种在地里的同伴,以及那个笑得像个邻家大男孩的王猛。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傲气,彻底消失。

  “我的天,这就是逍遥派的实力吗?”

  一个来自百花谷的女弟子低声说道。

  “方师兄可是金丹后期啊,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个弟子咽了咽口水。

  被按进地里的首席弟子被几个逍遥派弟子像拖死狗一样拖走去治疗,其余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还愣着做什么?等我请你们吃早饭?”

  王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众人一个激灵,再不敢有任何迟疑,纷纷开始调动灵力,开始负重蛙跳。

  起初,他们还想保留几分体面,动作虽不标准,却也尽力维持着强宗弟子的风度。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训练的可怕之处。

  演武场的地面,被铭刻了重力法阵。

  每一步跳跃,都像是背负着一座小山。

  更要命的是,这重力还在逐渐增强!

  “这…这重力阵法竟然是递增式的!”

  一个精通阵法的弟子惊呼出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有弟子灵力不济,一**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废物!”

  王猛的呵斥从高台传来。

  “站不起来的,今天的训练再翻一倍。”

  闻言,那瘫倒的弟子脸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

  旁边同宗的师兄弟咬着牙,架起他,咬着牙继续。

  “师弟,坚持住!咱们宗门可是砸锅卖铁才凑够的学费!”

  “是啊,长老们还等着我们学成归来振兴宗门呢!”

  当清晨的钟声宣告早操结束时,九十九名插班生,没一个能站着。

  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演武场上,身体被汗水浸透,灵海干涸见底,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逍遥派的弟子们则在楚浩然的带领下,列队前往饭堂,全程鸦雀无声。

  “都起来,去饭堂。”

  林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神情淡漠。

  “你们只有半刻钟的时间。”

  “错过饭点,就饿着肚子参加早课。”

  “还……还上课?”

  一个来自百花谷的女弟子,声音带着哭腔。

  她叫柳如烟,平日里在宗内被当作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林逸瞥了她一眼:

  “你们的宗门花了一千万上品灵石,是让你们来度假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所有人。

  是啊,他们是承载着宗门全部希望来的!

  众人相互搀扶着,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挪向饭堂。

  饭堂巨大,却不嘈杂。

  所有人都在安静地排队,领取自己的食物。

  插班生们领到的是一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色米粥。

  粥很稠,散发着一股奇特的清香。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众人,顾不得许多,端起碗便大口吞咽。

  粥一入口,一股温和却磅礴得吓人的灵力,轰然在他们干涸的丹田和经脉中炸开。

  那感觉,不像是滋补,更像是决堤的洪水,粗暴地冲刷着他们脆弱的灵脉。

  “呃啊!”

  不少人痛得闷哼出声,脸色涨红,全身的骨骼都在噼啪作响。

  他们想停下,可那股灵力却推着他们,强行修复着受损的身体,填充着枯竭的灵海。

  仅仅一碗粥下肚,他们早操时耗尽的灵力和体力,竟然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

  半刻钟后,他们虽然依旧肌肉酸痛,但丹田内的灵力,却比训练前还要充盈几分。

  “这……这是什么粥?”

  有人震撼地低语。

  “这粥里至少有十几种珍贵灵药的精华!”

  一个精通丹道的弟子颤声道。

  “单是这一碗粥的价值,就抵得上我们宗门一枚三阶丹药!”

  早课,是丹道课。

  授课的是林长老,就是那个因为林不语与陈默产生摩擦的倒霉蛋。

  如今的林长老,再没有半分过去的样子。

  他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讲得是各种灵植在极端环境下的药性变化,以及如何在战斗中快速辨别毒草、配置简易解毒剂。

  内容枯燥,节奏极快。

  “第三排那个穿蓝衣服的,对,就是你。”

  “回答我,血纹花和鬼面藤的汁液混合,在什么温度下会产生麻痹毒素?”

  那名弟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林长老脸色一沉:

  “回答不出?很好。”

  “今天的丹道心得,你写一万字。”

  “下课后去药园拔三个时辰的杂草。下一个!”

  整个课堂,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疯狂地记录着,生怕下一个被点到的就是自己。

  接下来,是阵法课,体修课,神识课……

  每一门课程,都充满了“衡水”特色。

  高强度的灌输,频繁的提问,严厉的惩罚,以及……无处不在的排名。

  饭堂门口的公告栏上,一张巨大的水镜实时更新着所有人的成绩和排名,从早操完成度,到课堂问答,再到课后作业。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冰冷的数字。

  排在末尾的几人,名字是刺目的红色。

  这种无时无刻的压迫感,让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们几近崩溃。

  夜里,亥时。

  当疲惫的众人回到自己的独立院落,以为一天的折磨终于结束时,却发现门口被贴上了一张新的课表。

  “夜间……自习?”

  从亥时到子时,一个时辰的“自由”修炼时间。

  但所谓的自由,是在教习的监督下,复习今天所学的内容。

  子时一到,必须熄灯入睡。

  卯时起床,亥时入睡。

  中间除了吃饭,就是无穷无尽的训练和学习。

  “这他**,是修仙?”

  一个弟子终于忍不住,在自己的洞府里低声咒骂。

  与此同时,这幅场景在一个个洞府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