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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来,耽误了救援时间。

  等沈安安搞定这些难缠的老头和小孩时,城内外的陆离和百里策都不见了。

  陆离的守卫、百里策的骑兵,分别少了几人。

  流民里年轻的男男女女,少了大半。

  现场留下的都是老头和小孩,他们若无其事的开始啃食战马,对尸体和随时可能取了他们性命的沈安安一行人视若无睹。

  沈安安抓起一个老头,厉声问着:“你们把人带去哪里了?”

  老头口里嚼着肉,一双死寂的眼神盯着沈安安看,没有害怕,眼中流露出的是狂喜。

  这种眼神,沈安安以前打仗的时候常见,杀红了眼的士兵往往就是这种眼神。

  可他们不是士兵,他们流露出这种眼神,唯一的可能是,他们看见了食物。

  沈安安眸子一眯,一双眼睛透着嗜血的杀气。

  老头嘴角的笑立马消失了。

  沈安安这地狱阎罗一般的煞气,凡是有生命的都会本能的躲开,这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狠厉。

  “不说,死,懂吗?”

  “你们一个,也休想逃。”沈安安一把抓起老头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两句。

  “吃,吃。”老头似是结巴道。

  “我问你他们在哪儿?”沈安安耐心耗尽,一拳砸在了老头的胸膛上。

  那单薄的身子,险些被这一拳头砸穿。

  “死人,坑。”老头吐了口血,吃痛的回着。

  沈安安一只手将他拎起来,扔上了枭龙的背,然后他就地一跃,也上了枭龙的背。

  “我知道,你们分工明确,也不惧怕死,但你要是敢耍坏心思,耽误了我救人,我会把你们杀绝。”

  “女人无论老幼,没一个留下来的,是还想着传宗接代吧?想活,指路。”

  说话间,沈安安用一根马鞭,将自己跟老头绑在了一起。

  老头没说话,抬手指着路。

  搔树林北面,是东河蜿蜒而出的地方,死人坑就是这里的一大片河滩。

  所有人都被绑起来了,陆离和百里策被绑在一起。

  他们被扔在河边,扒光了上衣,流民把水泼在他们身上。

  满身的粪水,倒是被河水冲刷干净了。

  陆离道:“他们这么好?还帮我们沐浴?”

  虽然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你想屁吃呢?屎尿把你脑子泼坏了吧?你当他们把你掳来当祖宗供着的?是把你当下酒菜的。

  洗干净了,好下锅。”

  城外生啃马肉的场面,陆离没看见。

  “不……不能吧?”陆离心下一凉。

  百里策扬着下巴,让他看向不远处空地上生着的一大堆火。

  “看见没,烤你的。”百里策道。

  陆离开始挣扎了,但没什么用。

  “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攻城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现在面对一群流民你没办法了?”陆离一边挣扎一边问。

  百里策也在挣扎,但捆的太结实了。

  是用藤蔓捆的,就算是有刀,也需要劈开。

  挣扎的两人一人挨了一巴掌,是照脸扇的那种巴掌。

  “操,**民。”百里策啐了一口血沫,仰头骂着。

  “我要把你们这群**民都杀了,全都杀了。”

  他叫的很欢,流民打的也很欢,愣生生把他脸给打肿了。

  百里策顶着一张肿了的脸色,带着哭腔仰头,道:“我错了,别打了。”

  陆离:“……”

  场面听着就惨烈,陆离这下也不敢嚷了。

  “这地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陆离不敢置信。

  百里策支支吾吾的,“还不是怪你们?你们要是没来做生意,轩辕也管不过来,我们早就恢复如初了。”

  “你们来了,管着粮食,还卖的死贵,把我们大晟的人心都笼络走了,**。”

  陆离觉得百里策就是在放屁,“打你们的又不是我们北燕,罪和错都该怪在轩辕头上,我们要是没来做生意,你们早饿死在壕沟林了。

  就是因为你们抢劫,给大晟流民开了个坏头,他们才不守规矩的,此前多年,一切都很顺利。”

  两人一会儿对骂一会儿一起乞求上天保佑的。

  在看到流民将一个护卫扒光了举起来要烤时,两人“哇”一声大叫了起来,听上去也不知道是在哭喊还是怎么。

  “操,你们来真的?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护卫奋力挣扎,只觉得炙烤的感觉越来越近。

  “大人,救命啊大人。”护卫冲着陆离大喊。

  陆离有什么办法?

  正想大喊的时候,就轮到他跟百里策了。

  眼瞅着他们要被绑在木头上。

  忽地,一杆黑枪破空而出。

  打翻了堆砌燃烧的火堆,凌空一个身影飞跃而来,抓住那杆插在火堆里的黑枪。

  拔出黑枪的刹那,燃着的柴也被带了出来,朝着流民飞砸而去。

  流民四下散开,唯恐被火烧到。

  沈安安奔到那名护卫面前去,用黑枪将人挑了出来。

  护卫惊魂未定,滚在地上也顾不得烫,用就近一根烧着的柴将捆住手脚的藤蔓要烧开。

  刹那的惊慌过后,流民们开始聚集起来。

  他们似乎认为自己人多势众,多来一个沈安安,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沈安安手持黑枪,站在团团围聚过来的流民前面。

  她单手架起黑枪,俯下身子,连人带枪一起滑出。

  身影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只能看见她的残影。

  等她再站定的时候,刚才动手的那几个流民,已经倒在地上流鲜血了。

  她那双透着冷静无畏、嗜血残忍的眸子,盯着流民,“想死,就来。”

  她真的能杀,也敢杀。

  他们能活捉陆离和百里策,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悍,而是因为他们知晓,这两个人都不会对他们下杀手。

  他们和这两人比起来,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他们要和沈安安比,那就像是吊着一口气濒死的人和死神在博弈。

  沈安安不是在跟他们拼命,她是有绝对的实力能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他们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都看着沈安安。

  烈阳底下,沈安安说:“想活,想吃饱肚子的活,就给我臣服。”

  臣服两个字,掷地有声。

  她那杆黑枪,指向流民。

  她没有粮食,按道理这话是没有信服力的。

  可偏偏她就震慑住了流民。

  绝对的强大面前,抵抗是徒劳的,臣服也是最好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