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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正想着要找一个什么借口以后都不来椒房殿时,就听安乐说:“日后你也不要往椒房殿跑了,本宫连楚妃都赶走了。”

  “本宫也会跟陛下说,只是如此一来,宫里难免猜测你与本宫生了嫌隙。

  以往也便罢了,就只有一个宁妃在兴风作浪,说到底她上面压着人,也不敢做的太过。

  但如今,都是从外面五湖四海来的,保不齐都有什么人呢,你要格外小心。”

  “又养育着两个孩子……着实是为难你了。”

  安乐眼中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她一说话,就会剧烈的咳嗽。

  沈安安还没动作呢,旁边的宫女就先把杯子端起来,喂安乐喝下一口润喉的茶。

  整日都待在屋子里,安乐肌肤胜雪,惨白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沈安安揉了两下眼睛,不争气的湿了眼眶,说:“皇后娘娘你别说这样的话,臣妾听了害怕,能保护臣妾的,就只有你了。”

  沈安安这也是肺腑之言。

  她最清楚,越是这种吊着一口气儿的人,越是需要心气儿往下活。

  安乐抚着自己的肚子,说:“伤了,哪儿还能养的好?”

  沈安安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道:‘哪儿就能养不好了?之前昏迷了那么久,不还是醒过来了?’

  “你养好了身子,臣妾带你去北戎雪原看看,今年冬天就能去了,那都是臣妾打下来的。

  臣妾带你去看看,是在哪里打败扎木乃的,草原上不安分呢,韩柯到现在都还在跟那群北戎百姓周旋。

  他们时不时就要偷袭,又都是些百姓,他们吃着轩辕的粮,还要偷着杀轩辕的兵,真是坏死了,足足偷着杀了三个呢。”

  信送了两封回京,一封是给夜不群的,说的都是些官场的场面话。

  一封是给沈安安的,韩柯在信里骂骂咧咧,说这群北戎人就该全宰了当成饲料,养出来的草场还能喂马呢。

  楚天明好不容易跟北燕商队买了些种子,种到草原里,想着秋季丰收了,好歹能给楚州减轻一下粮草负担。

  操,被北戎人把狼群给引到了地里,全盘坏了,又没抓到人,还不能把他们给绑起来审问,因为夜不群下令了,要学北燕治理西域那样,以德服人。

  韩柯在信上骂,服个毛啊,他们还偷着杀战马,足足杀了一匹啊。

  沈安安把这些都说给安乐听,安乐听完也笑了,说韩将军是个有趣的人。

  “战马很稀有吗?”安乐眉眼弯弯,问着沈安安。

  沈安安点头如捣蒜,“稀有的,凤州军靠骑兵驻守北戎,战马和他们一样重要。”

  “那难怪韩将军会生气,换做是本宫,本宫也要提鞭子抽人了。”安乐说,“那给韩将军补一匹战马。”

  沈安安解释着,“京城的战马去了北戎不适应,打不了仗,它们娇贵的很,怕冷。

  现在这个天儿,雪原上的雪都还没彻底化呢,只有楚州的战马才能去北戎,现在楚天明别的事儿都不干,每天只知道埋头养马,他要给韩柯养出几十万匹战马呢。”

  安乐喜欢听这些新奇的事儿,但她也懂得分寸,时候差不多了就让人送沈安安离开。

  椒房殿殿门口,沈安安问着宫女:“皇后娘娘说伤了,我不在宫里的那段时间,她哪里伤了?”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年前那一遭,皇后娘娘也是有了身孕了,但御医诊出来的时候,陛下就一剂药拿掉了孩子。”宫女垂着头,面无表情的说着。

  椒房殿里伺候的人都是夜不群精挑细选的,既然这宫女说出来了,那就证明夜不群不想在这件事上瞒着沈安安。

  但皇后没有明说,是不想沈安安替她担忧。

  “怎的还这样搞?”沈安安一时间觉得,气都没地方撒。

  也不等宫女再回话,她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大晟成了真正的大晟,和北燕的商队展开了车轮战,百里胜没讨到什么好处,又躲进了壕沟林,给魏大贤送了封信,让魏大贤赶紧派人送吃的到壕沟外,不然他的人就要饿死了。

  沈安安今日莫名觉得热,便让人把太师椅搬到了院子里,她躺在上面,心神不宁的。

  烦躁,烦躁到想砸东西。

  坐立不安,她干脆去了荣华宫的演武场,耍起了黑枪。

  夜不群到的时候,她正像砍西瓜一样砍着一棵树,把树都砍秃了。

  最后她单手拎着黑枪,一下推出,黑枪贯穿了树干,她左右抖了抖手,树就从半截直接断了。

  轰隆隆的倒在了地上。

  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好几道刀疤,都是短时间里消不了的。

  “跑了一趟椒房殿,生气成这样?”

  “那你要是看了朕手中的折子,岂不是连觉都睡不下了?”

  夜不群气定神闲的在凳子上坐下来。

  沈安安把黑枪扔在了地上,自有人会给她收好。

  她走过来,停在夜不群面前,敷衍的福身行了个礼。

  “陛下还是不要给臣妾看了,臣妾现在肚子里装着火,怕喷出来伤及无辜。”她看着夜不群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不爱就是这样,没那么多衡量和胆怯。

  “你得去大晟,刚好跟北燕交交手,以后真打起来,你也知道如何应对了,以往都是让你带着亦德出去,这次你就带着亦天出去吧。”夜不群也不关心她的情绪,只把她物尽其用。

  “今日还早,你就出宫一趟,去找找独孤及,让他给你把你爹需要的粮食弄好。

  他在京城待了这么久,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也该替朕出出力了。”

  沈安安不避讳的翻着白眼,“他又不是我儿子,还能事事都听我的?陛下你一道圣旨下去,他还能抗旨不尊了?”

  “你到底在气什么?”夜不群没接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着。

  “气草菅人命啊。”沈安安也直言不讳,“女子嘛,生在这样男尊女卑的世界,就得生死由人。”

  “皇后身子骨弱,不宜有孕,朕爱惜皇后,怎忍得让她受苦?生儿育女,不管到了什么时代,那都是要去鬼门关上走一遭的,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