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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安脑子是懵的。

  安乐说了很多她一定要侍寝的理由,但她只听到两个字:侍寝。

  她嘟着嘴,把不悦都写在脸上,严词拒绝,“我不要侍寝。”

  “安安。”安乐语重心长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不听我不听。”沈安安捂着耳朵,任性道。

  安乐也不生气,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安乐正色道:“接下来本宫说的话,每一个字,你都得铭记于心。”

  “这天下,是再也还不到先帝血脉的手中了,就算陛下愿意,朝中重臣也不会愿意,宫变的血雨腥风,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

  “明儿不是本宫生的,本宫身子骨一直都弱,无法生育。

  明儿才是先皇的嫡皇子,他才是真正的太子。

  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是未来的皇上。”

  沈安安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只眼睛一眨一眨的。

  这些信息源源不断的贮存在她的大脑里,她晕晕乎乎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所以搞了半天,亦天压根就不是皇室血脉,他是个野种?

  那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暴君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听清楚了?”安乐摇晃着她的手。

  沈安安点了点头,震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安乐说信她不会把秘密外传,言语里的意思,就是让她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

  她在椒房殿陪安乐用了晚膳,便照顾她睡下了。

  一直到亥时,夜不群才处理完政务回来。

  看安乐还在睡,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沈安安滚蛋。

  她本来也不想多留,麻溜的转身离开,一路回到了荣华宫。

  沈安安拖着沉重的身子,朝着夜亦天的房间看去。

  房间还亮着灯,透过窗户,她能看到他认真读书的模样。

  难怪之前看到先皇后的画像,她总觉得跟亦天不像,原来不是她多想了,而是亦天真不是先皇后生的啊。

  “母妃。”夜亦德**眼睛,挪步到了她跟前儿,叫着。

  沈安安垂眸看向他,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都困成这样了,快去睡吧。

  以后就别等我了,我去了椒房殿,指不定什么时辰回来呢。”

  夜亦德摇了摇头,稚嫩的声音带着疲倦,“我要等母妃回来一起睡。”

  “我要母妃哄我睡。”

  沈安安弯腰,将他抱了起来,耐心道:“乖,你先回去自己睡吧,我去看看你皇兄。”

  夜亦德闻言,往夜亦天的屋子看去,“皇兄真认真,皇兄以后一定是位明君,母妃,我陪你一起去看皇兄。”

  沈安安迈步走去,叹息着:“唉,做皇帝有什么好?成天挖空心思的算计来算计去。

  还不如做个老百姓,有点余粮,有点儿存银,吃喝不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自由自在,你说是不是啊亦德?”

  夜亦德摇着头,胖嘟嘟的脸颊抖着,他道:“不好,就算皇兄以后不做皇帝,那最次也应该是个亲王。”

  “而且母妃,皇兄本来就是太子啊,那他以后理所应当就是皇上,为什么不能做皇上?”

  沈安安:“我有说他以后不能做皇上吗?”

  夜亦德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你现在说了。”

  沈安安抿着唇,她的这张嘴啊,她有时候也真的是服了。

  她给自己找补着:“主要啊,是我觉得你皇兄不是当皇帝的料儿。

  你闲了多劝劝他,以后跟你一起去封地享福多好?反正我们有那么多金子,不愁吃穿不愁花的,干嘛非要去操劳,你说对不对?”

  话间,两人敲开了夜亦天的房门。

  小小的人儿一抬眸,就看见亲昵的母子二人,心中泛起酸涩。

  “亦天啊。”沈安安叫着。

  走近后,她将夜亦德放在小榻上。

  小榻临着窗户,她推开窗,夜间的凉风刮进来,屋中的热气一下子散了大半。

  风吹的蜡烛晃动,小火苗几次都要熄灭了。

  夜亦天把书往桌子上一放,风吹的书页哗哗响。

  “你们来做什么?”难得,夜亦天主动开口说话。

  沈安安搬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亦天啊,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以后我教你练武,教你练兵打仗怎么样?学就要学点真本事,成天看书都要看成个呆子了。”

  沈安安心里嘀咕着:‘傻儿子哦,你再怎么努力,皇位都落不到你手里,因为你就不是老夜家的种。’

  轩辕缺武将,从小培养,以后说不定他还能靠一身本事,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呢。

  “你想说什么?”夜亦天小小的人儿沉着脸,一针见血的问着。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身子骨太弱了,应该加强锻炼一下。”沈安安随口找着借口。

  夜亦天盯着她问,“他要废储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夜不群。

  夜亦天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早。

  皇后为什么要醒?一直睡下去不好吗?

  如今她醒了,夜明又多了一重保障,自己的胜算又少了一分。

  “谁说的?好端端,谁敢废了你?”沈安安生怕自己说漏嘴。

  但其实她的每句话,都漏洞百出。

  只是因为夜亦天坚信自己是先皇的亲生儿子,这才没猜到真正缘由。

  夜亦天漆黑的、**冷意的眸子,与沈安安对视,“沈安安,你不会真要给孤生个弟弟吧?”

  “你想哪儿去了?”沈安安狂翻白眼,“你小小年纪,大人的事儿你少打听。”

  “哼。”夜亦天冷哼一声,可心里却惴惴不安。

  若沈安安真要生,他又能如何?

  阻止不了。

  另一边的宣明宫里。

  赵时意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夜半三更不睡觉,乌漆嘛黑的坐在凉亭里,望着椒房殿灯火通明。

  不高兴的时候,就用绣花针戳李含萱。

  很疼,可李含萱不敢喊。

  “明晚,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搭上你这条**命,也要把陛下引来宣明宫。”

  她指了指桌子上放的一个小锦盒,“届时,找机会让陛下吃下美人香。”

  “上次闹那么大,本宫也只是被禁足而已,想必你也长记性了。

  若办不妥,本宫有的是法子叫你好受。”

  李含萱攥着拳头,垂着眼眸,她哪里来的那通天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