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岁喜和秦时愿回到警局，刚从车上下来，就听见赵局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两人抬头去看，避无可避地看到赵局就站在窗边。
“岁喜，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他说。
“声音不对劲。”祝岁喜说。
“他很少这么严肃。”秦时愿嗯了一声。
“就算因为我阿**事情来找我和祝予安的那天也没有这么严肃。”
祝岁喜打了个收到的手势， 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只有一个可能，那房子里还有人，让他不得不严肃，而且，大概率不是省厅的，他对省厅的人可没那么客气。”
话说完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了。
秦时愿垂着头：“部队那边？”
“我怀疑是。”祝岁喜说，却忽然放慢了脚步，即便情绪已经稳定，但她依旧不想见他们，“陪我到门口吧。”
秦时愿说：“好。”
但路就那么长，两个人走到赵明义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秦时愿竟然从天不怕地不怕的祝岁喜身上看到了几分不情愿。
“能谈则谈，谈不下去的话就算了。”秦时愿说，“需要我的时候，就给我个信号。”
祝岁喜呼出心里头那口浊气，朝他一笑，点了点头，抬起手背敲响了里头的门。
秦时愿用很快的速度握了握她的手才走开。
赵明义亲自拉开门，看到门口的祝岁喜，他轻轻点了点头才说：“进来吧。”
果然，祝岁喜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程镀。
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这间办公室的气氛似乎忽然冷了下来，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尴尬的气氛过去了足足一分钟，赵局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扯起几分笑，像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渊源，拍了祝岁喜肩膀一巴掌说，“愣着干什么，这是部队来的程镀程首长，你不是也在不对待过吗，怎么，敬礼都不会了？”
程镀此刻的眼神里似乎也出现了玩味，祝岁喜甚至从那张万年冰冷得像面具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思。
又是一段时间的对峙，祝岁喜到底还是并拢双腿，分开脚尖，朝他敬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程镀忽然笑了，他站起来，走到祝岁喜跟前：“以我对你的了解，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在我跟前敬礼了呢。”
他拍了拍祝岁喜的肩膀，眼神里是祝岁喜曾经无数次看到过的认可。
她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也是直视着程镀的，她说：“因为您穿着这身衣服。”
程镀眸光微动：“所以，如果脱下这身军装，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一个偏执的，听不进去人话的，严肃的没有人情味的，可以为了大多数人，放弃小部分人的，冷血的一个人。”
这话别说是程镀，就连赵明义听得眼皮子都一跳一跳的。
他赶紧冲过来，这次是真的没收力，当着程镀的面把祝岁喜往旁边一扯，又拍了祝岁喜一巴掌：“臭丫头，真是我平时对你太宽松了，让你觉得谁跟前都好说话，跟我这么说就算了，你看看你跟前……”
程镀却突然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声是连祝岁喜都没有听到过的放肆和真实。
“赵局长。”他笑完了，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散，“这孩子最开始是我同意收进部队的，也是我，亲眼看着她在部队那几年是怎么过的，所以相较于你，我大概比你还要了解她……”
“嗐，您看我，这都忘了。”赵明义不着痕迹地推了祝岁喜一把，将人挡在自己身后，“首长，怪我，怪我，都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了，好好一个孩子，把我身上那些臭毛病都学了个遍。”
祝岁喜都忍不住在他背后笑了笑。
她的笑传进程镀眼里，却叫他忽然有些难受。
明明他才是她的良师，是她的伯乐，明明过去那么多年里，是他一点一点，将这个危险的，每个棱角都尖锐的足以杀人的石头磨砺成今天这样的，他和赵明义一样没有孩子，他明明也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的。
可他用了十来年的时间都没在她身上感受过亦师亦父的东西。
只是五年，这五年里她还有几年是在外地的，但她却能在这位新领导跟前露出孩子一样的依赖感。
直到这一刻，程镀才意识到陈遨说的没有错。
他失败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失败了。
“你还笑！”赵明义装模作样地又打了她一巴掌，“没规没矩的，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行了。”程镀出言，“赵局长，你也别拐着弯的护着她了，我没生气，这丫头说的也是实话，你叫她说违心的话，她现在大概也说不出来，而且我觉得，如果不是身份和年纪放在这儿，她甚至会很想揍我一顿。”
赵明义老脸一红，一边朝他赔着笑说怎么会，一边侧过头，狠狠剜了祝岁喜一眼。
祝岁喜又笑了笑，进门之前那点不爽似乎也因为赵明义这一眼而消散了。
程镀看着，心里更难受了。
他开口打断这对明明是上下级，看起来却有点像父女的人：“咱们说回正事吧。”
赵明义立马严肃起来，虎着脸说：“祝岁喜，我告诉你，好好跟首长说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祝岁喜语气不情愿，但神情里明显传达出让他别担心的意思。
赵明义又帮程镀换了杯茶。
站起来的时候，祝岁喜给他拉了把椅子来，赵明义似乎又瞪了她一眼，她似乎享受其中，又朝他笑了笑。
程镀看着，心里头刚压下去的苦涩又上来了。
“行了，赵局，你也坐吧。”他说。
赵局嘿嘿笑了两声，虚虚点着祝岁喜说您别介意，这孩子就这样，人也坐下去了。
等他坐下了，程镀直接掏出自己带来的资料，那份资料很厚，他放在桌上，看向祝岁喜，“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祝岁喜看着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摇头。
“这些，都是过去那些年里，你代号女娲的时候，执行过的所有任务。”
祝岁喜眉心轻动，很快她就轻笑了一声，“所以您想说什么？”
“过去这几天里，我重新看完了你这些资料，包括你在部队时参与训练的所有影像资料。”
程镀无视了她眼里冷漠和嘲讽，他说：“黎夏，我承认，我过去对你的定位，是错误的。”
两人抬头去看，避无可避地看到赵局就站在窗边。
“岁喜，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他说。
“声音不对劲。”祝岁喜说。
“他很少这么严肃。”秦时愿嗯了一声。
“就算因为我阿**事情来找我和祝予安的那天也没有这么严肃。”
祝岁喜打了个收到的手势， 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只有一个可能，那房子里还有人，让他不得不严肃，而且，大概率不是省厅的，他对省厅的人可没那么客气。”
话说完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了。
秦时愿垂着头：“部队那边？”
“我怀疑是。”祝岁喜说，却忽然放慢了脚步，即便情绪已经稳定，但她依旧不想见他们，“陪我到门口吧。”
秦时愿说：“好。”
但路就那么长，两个人走到赵明义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秦时愿竟然从天不怕地不怕的祝岁喜身上看到了几分不情愿。
“能谈则谈，谈不下去的话就算了。”秦时愿说，“需要我的时候，就给我个信号。”
祝岁喜呼出心里头那口浊气，朝他一笑，点了点头，抬起手背敲响了里头的门。
秦时愿用很快的速度握了握她的手才走开。
赵明义亲自拉开门，看到门口的祝岁喜，他轻轻点了点头才说：“进来吧。”
果然，祝岁喜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程镀。
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这间办公室的气氛似乎忽然冷了下来，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尴尬的气氛过去了足足一分钟，赵局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扯起几分笑，像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渊源，拍了祝岁喜肩膀一巴掌说，“愣着干什么，这是部队来的程镀程首长，你不是也在不对待过吗，怎么，敬礼都不会了？”
程镀此刻的眼神里似乎也出现了玩味，祝岁喜甚至从那张万年冰冷得像面具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思。
又是一段时间的对峙，祝岁喜到底还是并拢双腿，分开脚尖，朝他敬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程镀忽然笑了，他站起来，走到祝岁喜跟前：“以我对你的了解，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在我跟前敬礼了呢。”
他拍了拍祝岁喜的肩膀，眼神里是祝岁喜曾经无数次看到过的认可。
她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也是直视着程镀的，她说：“因为您穿着这身衣服。”
程镀眸光微动：“所以，如果脱下这身军装，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一个偏执的，听不进去人话的，严肃的没有人情味的，可以为了大多数人，放弃小部分人的，冷血的一个人。”
这话别说是程镀，就连赵明义听得眼皮子都一跳一跳的。
他赶紧冲过来，这次是真的没收力，当着程镀的面把祝岁喜往旁边一扯，又拍了祝岁喜一巴掌：“臭丫头，真是我平时对你太宽松了，让你觉得谁跟前都好说话，跟我这么说就算了，你看看你跟前……”
程镀却突然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声是连祝岁喜都没有听到过的放肆和真实。
“赵局长。”他笑完了，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散，“这孩子最开始是我同意收进部队的，也是我，亲眼看着她在部队那几年是怎么过的，所以相较于你，我大概比你还要了解她……”
“嗐，您看我，这都忘了。”赵明义不着痕迹地推了祝岁喜一把，将人挡在自己身后，“首长，怪我，怪我，都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了，好好一个孩子，把我身上那些臭毛病都学了个遍。”
祝岁喜都忍不住在他背后笑了笑。
她的笑传进程镀眼里，却叫他忽然有些难受。
明明他才是她的良师，是她的伯乐，明明过去那么多年里，是他一点一点，将这个危险的，每个棱角都尖锐的足以杀人的石头磨砺成今天这样的，他和赵明义一样没有孩子，他明明也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的。
可他用了十来年的时间都没在她身上感受过亦师亦父的东西。
只是五年，这五年里她还有几年是在外地的，但她却能在这位新领导跟前露出孩子一样的依赖感。
直到这一刻，程镀才意识到陈遨说的没有错。
他失败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失败了。
“你还笑！”赵明义装模作样地又打了她一巴掌，“没规没矩的，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行了。”程镀出言，“赵局长，你也别拐着弯的护着她了，我没生气，这丫头说的也是实话，你叫她说违心的话，她现在大概也说不出来，而且我觉得，如果不是身份和年纪放在这儿，她甚至会很想揍我一顿。”
赵明义老脸一红，一边朝他赔着笑说怎么会，一边侧过头，狠狠剜了祝岁喜一眼。
祝岁喜又笑了笑，进门之前那点不爽似乎也因为赵明义这一眼而消散了。
程镀看着，心里更难受了。
他开口打断这对明明是上下级，看起来却有点像父女的人：“咱们说回正事吧。”
赵明义立马严肃起来，虎着脸说：“祝岁喜，我告诉你，好好跟首长说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祝岁喜语气不情愿，但神情里明显传达出让他别担心的意思。
赵明义又帮程镀换了杯茶。
站起来的时候，祝岁喜给他拉了把椅子来，赵明义似乎又瞪了她一眼，她似乎享受其中，又朝他笑了笑。
程镀看着，心里头刚压下去的苦涩又上来了。
“行了，赵局，你也坐吧。”他说。
赵局嘿嘿笑了两声，虚虚点着祝岁喜说您别介意，这孩子就这样，人也坐下去了。
等他坐下了，程镀直接掏出自己带来的资料，那份资料很厚，他放在桌上，看向祝岁喜，“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祝岁喜看着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摇头。
“这些，都是过去那些年里，你代号女娲的时候，执行过的所有任务。”
祝岁喜眉心轻动，很快她就轻笑了一声，“所以您想说什么？”
“过去这几天里，我重新看完了你这些资料，包括你在部队时参与训练的所有影像资料。”
程镀无视了她眼里冷漠和嘲讽，他说：“黎夏，我承认，我过去对你的定位，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