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别磨蹭了,搭把手!”易中海坐在凳子上,一脸“重任在肩”的严肃。

  傻柱**后腰,龇牙咧嘴:

  “一大爷,真不是我不乐意!”

  “昨晚背您跑医院那趟,我这腰到现在还跟折了似的!”

  “您看我这站都站不直溜!”

  他是真吃不消了,感觉腰椎那里一阵阵发酸发胀。

  易中海眉头紧锁,语重心长的说道:

  “柱子啊,你这思想觉悟得提高!”

  “吃苦耐劳、孝顺长辈,这才是好小伙!”

  “姑娘家都稀罕这样的!”

  “你这样推三阻四,让街坊邻居怎么看?”

  “还想不想找对象了?”

  傻柱委屈得不行:

  “这哪跟哪啊!”

  “一大爷,我这是真伤着了!”

  “您在家歇两天不行吗?”

  “厂里离了您一天还能转不动了?”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一大爷,腿都让人攮了个窟窿,咋还这么能折腾?

  正说着,贾东旭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准备去上班。

  傻柱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喊道:

  “贾东旭!你来得正好!”

  “你师傅腿伤了还要去厂里,赶紧的,你来背!”

  贾东旭脚步一顿,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身形单薄,背易中海?开什么玩笑!

  可众目睽睽之下,傻柱又把他架到了火上烤。

  昨晚没背易中海去医院就算了。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直接拒绝,这“不孝徒弟”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贾东旭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挤出一丝笑容:

  “师傅,您看您这伤这么重.......”

  “要不就在家歇两天?”

  “万一路上颠簸,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贾东旭语气里的不情愿,藏都藏不住。

  易中海瞥了贾东旭一眼,心里明镜似的。

  这徒弟,算是白收了!

  他板着脸道:

  “歇什么歇!”

  “厂里技能评级是大事!”

  “关系到工资定级!差一级就是好几块钱!”

  “你也要上点心!”

  “现在多学点,评级才能往高了走,以后日子也宽裕!”

  “要是评级低了,工资降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而且这评级定了,往后想升可难了!”

  这番话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了块石头,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们顿时议论纷纷。

  “技能评级?工资要按等级发了?”

  “差一级好几块?那可得认真点!”

  “易师傅带伤去指导,真是为徒弟操碎了心啊…”

  黄秀秀听到评级能多拿工资,眼珠一转,立刻上前,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东旭!易大爷说得对,这可是关系到你前途的大事!我们也不能耽误易大爷的事情!”

  她转向傻柱,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体谅:

  “傻柱兄弟,东旭身子骨没你壮实,让他一个人背确实为难。”

  “要不这样,你俩辛苦点,一人架一边,扶着易师傅过去?”

  “这样都省点劲儿。”

  能分担重量,傻柱求之不得。

  他连忙点头:

  “成!这法子行!”

  “贾东旭那身板,风大点都能吹跑,让他背确实够呛!”

  “要不是我这腰昨晚伤了,我一人就背了!”

  贾东旭被傻柱当众说“虚”,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没法反驳。

  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和傻柱一左一右,架起易中海这个“重伤员”。

  像抬个祖宗似的,步履蹒跚地挪出了院子。

  .......

  后院门口,许大茂抄着手,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笑。

  “俩**!被老狐狸当牲口使唤,还美呢!又不是亲爹,至于嘛!”他小声嘀咕着。

  “哟,许大茂,你这嘴可真损!我看就算是你亲爹这样,你也未必肯背吧?还有脸说别人?”路过的刘光齐听见了,毫不客气地呛了他一句。

  刘光齐倒不是替傻柱他们出头,纯粹是看许大茂不顺眼。

  许大茂斜了刘光齐一眼,嗤笑道:“滚蛋!你刘光齐又是什么好鸟了?少在这儿装大瓣蒜!”

  他懒得跟刘光齐废话,转身出了院子。

  上午的电影院门可罗雀。

  许大茂百无聊赖地靠在检票口。

  心想,这肥差没“油水”的时候是真无聊。

  正琢磨着怎么打发时间,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熟悉又鬼祟的身影。

  贾张氏!

  只见贾张氏缩着脖子,脚步匆匆,还不时紧张地左右张望,那模样活脱脱像只偷油的老鼠。

  “这老虔婆?跑这边来干嘛?”

  许大茂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左右也没人检票,他立刻猫着腰,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尾随,许大茂看着贾张氏径直钻进了银行。

  他心头一跳:“贾张氏这是换钱来了!”

  昨天贾家婆媳那场关于私房钱的争吵,他可听得真真儿的!

  许大茂溜进银行,找了个柱子后面藏好。

  远远望去,只见贾张氏在柜台前鼓捣了半天,最后接过厚厚一沓崭新的“大黑十”!

  那厚度,少说也得上千块!

  “嘶.......”

  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老虔婆,真人不露相啊!藏得够深的!”

  他眼看着贾张氏小心翼翼地把钱用一块旧蓝布包好,紧紧捂在怀里,像抱着命根子似的走出了银行。

  许大茂赶紧跟上,一路尾随,就想看看这老虔婆能把巨款藏哪儿。

  出乎意料的是,贾张氏换了钱后,竟然没在外面停留,也没去别处,而是直接回了四合院!

  这下许大茂犯了难,在院子里明目张胆地跟踪太容易暴露。

  犹豫片刻,许大茂也若无其事地进了院子。

  院子里,三大妈杨瑞华正带着阎解矿,背篓里还躺着几个月大的阎解娣。

  许大茂眼尖地发现,贾家屋门竟然挂着一把黄铜锁。

  看来黄秀秀出去了,所以上了锁。

  更让许大茂觉得蹊跷的是,贾张氏进了院子,没回自己屋,反而脚步不停地直奔后院!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装作回自己家,也快步走向后院。

  刚进后院月亮门,就看见贾张氏正从地窖口爬上来,手里还拎着一颗蔫了吧唧的白菜。

  “贾家嫂子,拿菜呢?”刘海中媳妇正好在门口择菜,随口问了一句。

  “嗯呐,中午炒个白菜。”贾张氏神色如常地应了一声,拎着白菜就回了中院。

  路过许大茂时,还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许大茂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怀里揣着上千块的巨款,回来第一件事不是赶紧藏钱,而是钻地窖拿棵破白菜?

  这不合常理!

  “难道.......钱根本没藏在家里?而是藏在地窖中?”

  许大茂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并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好家伙!”

  “这老虔婆,真是老奸巨猾!”

  “把私房钱藏地窖了!”

  “怪不得黄秀秀掘地三尺也找不着!”

  这个发现让许大茂既震惊又兴奋。

  他回到自家屋里,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窖和里面可能藏着的巨款。

  在屋里呆了一会。

  许大茂便离开了,回电影院找他爹许富贵去了。

  他把贾张氏藏钱的事,添油加醋地跟他爸许富贵说了。

  许富贵听完,倒没太惊讶,慢悠悠地说:

  “这有啥稀奇的?”

  “贾家底子本来就不薄。”

  “老贾活着那会儿,工资不比易中海低,又没孩子拖累,能攒下钱。”

  “后来出事,抚恤金厂里也没少给。”

  “加上贾东旭前两年的工资大半都进了她口袋,贾张氏手里肯定攥着不少。”

  许大茂听得眼睛放光:“爸,那可是一大笔钱啊!就藏咱们院地窖里!”

  许富贵抬眼,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

  “你小子,眼珠子别乱转!”

  “我警告你,甭打歪主意!”

  “就算真藏那儿,你也别想动!”

  “这种事,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门儿都没有!”

  “一旦事发,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咱院里的人!”

  “为那点钱把自己搭进去,值当吗?”

  被老爹看穿心思,许大茂讪讪地笑了笑:

  “哪能啊爸!”

  “我现在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能赚工资!”

  “犯不着干那下三滥的事!”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那点蔫坏的心思却活泛开了。

  钱不能动,但可以看热闹啊!

  掌握着这么大一个秘密,不利用一下搅和搅和,那就不是他许大茂了!

  许大茂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倒是可以把这消息‘不经意’地透给黄秀秀.......”

  “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知道钱藏哪儿了,还能忍得住?”

  “嘿嘿,到时候贾家这婆媳俩,非得打出狗脑子来不可!”

  想到贾家即将鸡飞狗跳,许大茂就觉得浑身舒坦。

  他从小就跟贾东旭不对付,这种损人不利己、看人倒霉的热闹,他最乐意瞧了。

  .......

  下午,黄秀秀摸着微隆的肚子,坐在屋里生闷气。

  她笃定婆婆上午肯定去银行换钱了,偏偏自己带着棒梗慢了一步,跟丢了人。

  回来看到贾张氏那副若无其事做午饭的样子,她就知道完了!

  钱肯定又藏得严严实实了!

  这死老太婆,真是属耗子的!

  正懊恼着,贾张氏又出门遛弯去了。

  黄秀秀更郁闷,带着棒梗也准备出去透透气。

  刚出院门,就碰见哼着小曲回来的许大茂。

  “许大茂,这么早回来了?”黄秀秀强打精神招呼了一声。

  贾家和院子里各家人的关系都比较差。

  但黄秀秀算是例外。

  她惯是会算计的,所以很清楚不能和院子里的人都交恶。

  所以碰到院子里的人,黄秀秀都会打招呼,倒也让她的名声没有贾张氏和贾东旭那么差。

  看到黄秀秀。

  许大茂停下脚步。

  目光在黄秀秀肚子上扫了一眼,许大茂脸上立刻堆起一副“打抱不平”的假笑:

  “哟,秀秀嫂子!”

  “你这怀着身子呢,中午就吃炖白菜啊?”

  “一点油水儿都没有!你婆婆也太抠门了吧?”

  “好歹也得弄点肉沫或者鸡蛋补补啊!”

  黄秀秀心里正烦,随口应道:“习惯了,吃什么都一样。”

  刚说完。

  黄秀秀一愣,目光看向许大茂:

  “你怎么知道我家中午吃的白菜?”

  黄秀秀敏锐地抓住了许大茂话里的关键。

  许大茂心里乐开了花,鱼儿上钩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嗨,上午我回院里拿点东西。”

  “正好瞧见你婆婆风风火火地回来,怀里还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揣的啥宝贝。”

  “我前脚刚进后院,就看见她打地窖里钻出来,手里就拎了棵破白菜!”

  “二大妈还问呢,你婆婆说中午炒白菜.......”

  “啧啧,揣着东西回来,门都不开,就惦记着下地窖拿白菜。”

  “秀秀嫂子,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故意把“揣着东西”、“下地窖”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说完,许大茂还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一脸“替你不值”的表情,晃晃悠悠进了院子。

  黄秀秀站在原地,脑子里“轰”的一声!

  许大茂的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她所有的疑惑!

  上午婆婆鬼祟出门(换钱)——怀里鼓囊囊(新钞)——直奔后院(目标明确)——下地窖(反常举动)——只拿棵白菜(掩人耳目)!

  一切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那个她从未怀疑过的地方。

  地窖!

  巨大的狂喜和震惊冲击着黄秀秀,她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哪里还有心思遛弯?

  她一把抱起懵懂的棒梗,转身就往回走,脚步都有些发飘。

  回到屋里,把棒梗往炕上一放,黄秀秀坐立难安,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地窖看个究竟!

  但理智告诉她不行!许大茂还在后院呢!

  现在去太扎眼了!

  她强忍着焦躁,竖着耳朵听着后院的动静。

  终于,听到许大茂哼着小曲离开院子的声音。

  黄秀秀再也按捺不住!

  “棒梗乖,在屋里玩,别出去,妈马上回来!”

  她叮嘱了一句后,像做贼一样溜出屋,脚步飞快地直奔后院。

  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她深吸一口气,掀开沉重的地窖盖板,迅速钻了下去。

  地窖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泥土和蔬菜腐烂的混合气味。黄秀秀的心怦怦直跳,借着入口透下的微光,她像猎犬一样,在堆放的杂物和过冬白菜萝卜之间仔细搜寻。

  角落、缝隙、甚至垫在麻袋下的砖块.......

  她的手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颤抖。

  终于!

  在一个堆着破麻袋和空坛子的最不起眼的角落,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异常坚硬冰冷的边缘!

  她屏住呼吸,费力地扒开杂物。

  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沉甸甸的铝制饭盒露了出来!

  黄秀秀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颤抖着手,费力地抠开铁盒锈迹斑斑的搭扣。

  盖子掀开的瞬间,黄秀秀感觉一阵惊喜!

  盒子里,赫然是码放得整整齐齐、厚厚一沓崭新的“大黑十”!

  看到这么多钱。

  巨大的惊喜让黄秀秀一时忘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她手忙脚乱地把那铝盒盖好,然后想了想,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藏在腹部。

  然后快速的把四周的杂物复原,让人看不出被动过的痕迹!

  几分钟后。

  黄秀秀从地窖中爬出。

  她弯着腰,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位置,小心翼翼的向着中院走去。

  回到家里,她强作镇定,抱起棒梗:“走,棒梗,妈带你出去转转。”

  前院,杨瑞华看到去而复返的黄秀秀,奇怪地问:“秀秀,你不是刚带棒梗遛弯回来么?怎么又要出去。”

  黄秀秀心里一紧,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嗨,瞧我这记性!先前出门太急,忘把炉子封上了,回来弄一下,现在继续出去带棒梗遛弯。”

  她不敢多停留,抱着棒梗快步走出了院子。

  杨瑞华看着她那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但也没多想。

  .......

  临近下班时分,四合院门口又热闹起来。

  下班回来的邻居们,惊讶地看到傻柱竟然蹬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回来了!

  而三轮车后斗里坐着的,正是腿上缠着纱布,一脸“带伤坚持工作、光荣凯旋”模样的易中海!

  傻柱则累得满头大汗,呼哧带喘,蹬车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哟!易师傅回来了!”

  “傻柱,行啊你,哪弄来的三轮?”

  “易师傅,您这伤…厂里领导没让您歇着?”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

  易中海坐在车里,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满足”:

  “没事没事,为了生产任务,这点伤算什么!”

  “柱子今天辛苦了.......”

  他瞥了一眼累成狗的傻柱,心里盘算着明天怎么继续“麻烦”他。

  傻柱累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老易头,真是我亲大爷.......

  不,比我亲大爷还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