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情况,你爸爸还有爷爷都没办法接受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没办法接受她,别去打扰她好吗?她不知道我内心想法,也从未对我表达出一丁点好感,全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是我自己纠缠她,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她,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鸣西我们能接受你喜欢任何一个普通人,可你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家,路家在京市有名有姓,我们这个家族怎么也得找个身体健全的不是吗?”路母声音放轻试探着开口。

  路鸣西皱着眉,“妈别说那些话,她出车祸都不是她自己想的,她是受害者。”

  “可鸣西你的意思是她并不清楚你的心意,也不会接受你,那你觉得,如果她知道你在家里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会不会给她带来心理负担?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们一开始接触就知道了结局,为什么还要继续去招惹她呢?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所做的这些?都是在伤害她,不管他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子,可在我们父母眼里,是她让你忤逆长辈,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们就不会保持理性的态度去看待她的。”

  有些现实的话,路母也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

  那个女孩子兴许什么都没做错,可如今他们就是没有机会。

  既然没有机会,一开始就要放弃。

  何必拖累到现在。

  “鸣西你也应该好好想想,你要是心疼她,可怜她,你们可以做朋友的,家里不会同意让她进门,也没办法接纳她,而且你说那个女孩子就算出了事也很优秀,她就更不希望依靠着别人,更不希望我们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她,她自己也会理解的。”

  路鸣西整个人像是褪去了所有的力气,这段时间始终挺直的背脊,此时也无力地耷拉着肩膀。

  好像再撑不起一丝力气。

  这么久以来的坚持,被几句话就轻松的给击垮了。

  路母每个字都深入人心,一次又一次的揭开血淋淋的事实。

  薛礼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路鸣西就是因为太过于了解她,所以才这么轻易的被击垮。

  “鸣西你应该好好想想,你也不想给那个女孩子带去困扰吧?有时候爱情并不是唯一,你也不是必须要和她在一起,这些年你自己一个人不也挺好的。”

  路鸣西摇着头,眼泪一颗颗的砸落在地板上。

  “不好,妈我每一天都过得不好,每一天都在想她,每一天都想见到她,你知道那天我见到她之后我心里又高兴又痛苦,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她了,可她再也没有当年那样肆意明媚了,那场车祸毁掉了她,也毁掉了我。”

  路母叹了口气。

  起身后,缓缓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了路鸣西哀求的声音。

  “妈,别去打扰她好不好?她经不起刺激,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别去打扰她,我求求你了。”

  路母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我保证,不会去打扰她,鸣西你也应该好好想一想了,选择权在你手上,你想要的那种结果根本就不存在,不管是家人还是她,我们都没办法按照你预想的那样进行,现实一直都是残酷的。”

  房间的门被再次关上了。

  路鸣西的世界好像也跟着陷入了黑暗。

  从始至终,他的天好像都没亮过。

  想要爱一个人,想要永远陪在她身边,怎么就这么难呢?

  ……

  薛礼前前后后熬了几个通宵。

  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就那么零星一会儿。

  她看了一眼时间,又已经凌晨了。

  拿起手机下意识的在聊天界面里翻阅着。

  路鸣西的对话框已经沉到了后面。

  薛礼点开后对着手机发呆。

  页面上有她发的几条信息。

  却始终都没得到回应。

  好一会,薛礼才重新给那边发了信息。

  “拿到手机之后记得回我消息,你那个案子我能帮你看看。”

  可发出去的那些信息全都石沉大海。

  这么久了路鸣西还被家里关着吗?

  他拒绝相亲,跟家里挑明,姜枝说被关禁闭。

  可这已经快半个月了,还没被放出来吗?

  路鸣西的那点心思薛礼其实知道一些。

  只是压根不敢挑明,对他们来说,装糊涂才是最好的结果。

  薛礼就应该一辈子都不挑开。

  其实她应该决然一些,从一开始就明确的拒绝路鸣西的接近。

  只是她还是自私贪婪了,享受了那点儿压根就不属于她的温暖。

  路鸣西需要的是一个明媚阳光的妻子,而不是自己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拖累他,给他丢脸的。

  何况,现在这样算什么?

  当初自己发光发亮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人家的告白,现在自己出事了,落魄了又开始后悔了。

  把路鸣西当成备胎了吗?

  自己也真不是东西。

  薛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土的直跳。

  她简单的收拾好了桌上那些文件,去了卫生间。

  别再想这些了,薛礼你这辈子已经定型了,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也不要心软,毕竟你的心软会害了别人。

  睡觉前,薛礼发现客厅的监控好像断了电。

  重新调试了之后,试看了前段时间的监控。

  最后目光落在了波动最大的那天。

  那天下了雪,姜枝过来吃了火锅。

  薛礼看起了监控。

  客厅里热热闹闹的,全都是说话声。

  隔着屏幕薛礼好像又闻到了那天火锅的香味。

  再后来姜枝和宋宴声在厨房收拾。

  自己好像喝多了,坐在沙发上胡言乱语。

  路鸣西就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直到薛礼纠结路鸣西的酒窝,再到她仰着脸亲在路鸣西的嘴角。

  扬言这是报酬。

  薛礼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张脸迅速的涨红。

  她压根就不记得这瞬间的事。

  那天只觉得头晕,后来发生了什么零零散散的,记得不清楚。

  却把这一幕给忘得干干净净。

  薛礼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喝多了,对着路鸣西耍酒疯,还亲了他。

  难怪第二天路鸣西反应怪怪的。

  他都记得,只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