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喘吁吁地赶到二皇子府时,却发现时间还来得及。

  府门前虽然灯火通明,但马车还在装载行李,显然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出发。

  他躲在街角的阴影里,远远地望着忙碌的府邸。

  几个时辰前,二皇子府还是平静如常,但现在却是一派紧张忙碌的景象。

  下人们来回穿梭,搬运着各种行李箱笼,马车夫正在检查车辆和马匹。

  管事在一旁指挥着,确保每一件重要物品都得到妥善安排。

  "王爷说了,重要的文件和印鉴要随身携带。"管事吩咐道,"还有王妃的药箱,一定要小心搬运。"

  "是,管事。"下人们应声而动。

  在府中的主屋里,顾锦瑜正在做最后的安排。

  他坐在书房中,面前放着厚厚的一摞文件,都是关于商业经营的重要资料。

  "这些是江南各地合作伙伴的契约书,你们要妥善保管。"他对几个心腹管事说道,"我走后,一切按照既定的计划执行。"

  "是,王爷。"管事们恭敬地应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按您的吩咐办事。"

  "茶叶生意是我们的根基,绝不能出差错。"顾锦瑜继续交代,"每月的账目要按时送到江南给我过目。"

  "丝绸和瓷器的生意也要稳步扩展,但不要冒进,宁可慢一些也要稳一些。"

  "明白,王爷。"

  "还有府中的这些产业,"他指了指周围,"暂时不要出售,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想要回京城,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落脚。"

  管事们仔细记下每一个细节,这些安排关系到主子一家未来的生计。

  虽然顾锦瑜的商业已经颇具规模,但离开皇室的庇护后,一切都要靠自己。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顾锦瑜忽然想起什么,"三皇子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要及时通知我。"

  "虽然我们兄弟在**上有分歧,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还在。"

  "王爷放心,我们会定期向您汇报京城的情况。"管事保证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苏漪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上了适合长途旅行的素色衣裳,虽然简朴,但依然掩不住她的秀美。

  "锦瑜,外面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温柔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马上就好。"顾锦瑜起身,对管事们做最后的叮嘱,"记住我说的话,有任何问题都要及时处理。"

  "是,王爷。"

  管事们退下后,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漪儿,你紧张吗?"顾锦瑜关心地问道,"毕竟要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不紧张,只有兴奋和解脱。"苏漪真诚地回答,"京城对我来说,更多的是痛苦的回忆。"

  "冷宫的那段经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现在能够和你一起离开,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听到妻子的话,顾锦瑜心中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那就好。"他握住苏漪的手,"我们这就出发,去江南开始新的生活。"

  "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一定比京城好得多。"

  "而且没有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尔虞我诈的**斗争,我们可以过真正平静的日子。"

  苏漪点点头,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就在两人准备出发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什么人?"门外的护卫警觉地问道。

  "我是云洲,我要见二哥!"熟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顾锦瑜和苏漪都是一愣,没想到顾云洲会在这个时候前来。

  "快请三皇子进来。"顾锦瑜吩咐道。

  很快,顾云洲就匆匆走进了房间。

  他脸上带着焦急和不舍的表情,显然是得到消息后立刻赶来的。

  "二哥,我刚听说你们今夜就要走?"他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什么这么急?"

  "计划有变。"顾锦瑜解释道,"今天下午收到江南那边的消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我尽快过去处理。"

  "所以决定提前出发,连夜赶路。"

  "可是这样太匆忙了。"顾云洲担心地说道,"夜路不好走,而且二嫂的身体刚刚恢复..."

  "没关系,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苏漪温和地说道,"而且我们带了足够的药物,路上不会有问题的。"

  看到苏漪的坚持,顾云洲知道劝阻是没用的。

  但他心中有太多话想对二哥说,太多的愧疚和不舍需要表达。

  "二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他请求道。

  顾锦瑜点点头,和三弟来到了院中的凉亭里。

  夜风习习,吹得两人的衣袂飘动。

  "二哥,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遭受了这么多痛苦。"顾云洲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不是筝儿的事情,你们也不会选择离开京城。"

  "云洲,你想多了。"顾锦瑜摇头,"我离开京城,不是因为筝儿的事情,也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怨恨。"

  "那是为什么?"顾云洲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想要过不同的生活。"顾锦瑜望着夜空,语气平静而坚定,"在京城这些年,我一直在扮演着皇子的角色,做着皇子应该做的事。"

  "但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选择了。我想和漪儿一起,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

  "没有那些虚伪的礼仪,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争斗,只有简单的幸福。"

  听到二哥的话,顾云洲心中更加愧疚。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筝儿流产的事情,父皇也不会削减你的封地和俸禄。"他痛苦地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筝儿。"

  "云洲,你听我说。"顾锦瑜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三弟,"筝儿的事情是意外,谁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但我不怪你,也不怪筝儿,更不怪漪儿。有些事情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只能接受。"

  "而且,说句心里话,父皇的处罚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他苦笑道,"这给了我离开的理由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