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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内。

  一人一狗一狼,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恰在这时,赶到的张主任,站在坡上,举起陈旸的弓箭弯弓搭建,瞄准瘦狼射出一箭。

  箭矢嗖的飞来,直接扎在瘦狼的后背上,箭头没入干瘪的脊肉中。

  瘦狼“嗷”地哀嚎一声,狼嘴松开镰刀,踢开叶儿黄,夺路往密林深处狂奔逃走。

  逃跑时,瘦狼后背依然挂着那支开槽箭,鲜血流了一地。

  陈旸见瘦狼逃走,立马看向叶儿黄。

  “叶儿黄?”

  “汪汪!”

  叶儿黄跑到陈旸脚边,激动地摇着尾巴。

  陈旸检查了一下,发现叶儿黄除了满身沾了还不少泥土和碎草叶以外,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又举起一直没有脱手镰刀,发现镰刀的前端,血淋淋的,已经被那头瘦狼咬得变了形。

  “小同志,你、你没事吧?”

  张主任气喘吁吁跑到陈旸面前,一边附下身大口喘气,一边自责道:“我……我一直追你,但……但年级大了,跑得不快,来晚了……你没受伤吧?”

  说完,张主任打量着陈旸上下。

  见张主任累得满头大汗,陈旸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就是脚崴了下,不过要多谢张主任出手,不然那头狼极为难缠。”

  “别说这些……”

  张主任摆了摆手,喘气道:“可惜了,没一箭射……**那头狼,让它逃走了。”

  “它被开槽箭伤到了,血流不停,就算是现在跑了,多半也活不了。”

  陈旸并不觉得可惜。

  今天天色不早,加上脚也崴了,因此陈旸打算等过两天再来这里,循着血液寻找那头瘦狼。

  不管怎样,活要见狼,死要见尸。

  这附近出现了狼,必须确定不留隐患。

  “张主任,没想到你箭射得挺准的啊!”

  “哎,力道和准头都比不了年轻那会儿了,否则我这一箭必定把那头狼肚皮射穿……哎不说了。”

  张主任叹气的摇头了头,接着道:“天要黑了,小同志,咱们走吧,我扶你下山。”

  说着,张主任扶起崴脚的陈旸,在叶儿黄的带领下,先回去把背篓捡了,又临时找了个草丛,把弓箭藏起来后,这才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

  等下山回到牛家湾,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张主任,天已经晚了,今晚要不就在我家住下吧?”

  “这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今天可是从狼口中把我救了下来,我该谢谢张主任你才对。”

  “小同志,你这话说的……我倒是佩服你,竟然敢用一把镰刀跟那头狼硬碰硬,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吓得腿软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推开了陈旸家的院门。

  此刻,陈援朝和刘淑芳还有林安鱼,正坐在堂屋吃着晚饭。

  “陈旸,回来啦?给你留了饭菜在厨房——”

  老爹陈援朝正说着,转头看到陈旸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走进院子,顿时站了起来。

  老妈刘淑芳更是一路小跑到陈旸面前,紧张问道:“儿啊,你这脚咋了?”

  “下山时滑了一跤,崴了脚,没什么大碍。”

  陈旸怕父母担心,于是隐瞒了在山上遇到狼的事。

  刘淑芳不放心,还想捞起陈旸的裤腿查看伤势,被陈旸阻拦了下来。

  “妈,多拿双筷子出来,咱家来客了。”

  “好好好……”

  刘淑芳这才想到旁边还有人,在农村呆了一辈子的她,就算再没见识,抬头一看对方穿着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当官的,连忙要招呼对方进堂屋。

  老爹陈援朝已经先一步,端出一张凳子,摆在饭桌前,招呼道:“谢谢你送我们陈旸回来啊,来,一起吃顿饭吧……老伴儿,再去炒个菜!”

  “哎,不必麻烦了!”

  张主任连连摆手,想拦住刘淑芳。

  “不麻烦,不麻烦!”

  刘淑芳忙不迭转身钻入了厨房,没一会儿便锅碗瓢盆的忙活起来。

  张主任见状,只觉得不好意思,小声对陈旸道:“说到底,不是我要上山,你也不至于受伤,我已经过意不去,还来给你们添麻烦,我这……”

  “张主任,这有什么麻烦的,天这么晚了,我难不成把你拒之门外?”

  陈旸刚说完,陈援朝走了过来,一边扶着陈旸,一边带着张主任来到了堂屋。

  坐在桌上的林安鱼,见家里来了陌生人,腼腆的站了起来。

  张主任见林安鱼长得肤白貌美,水灵灵的不像山里人,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

  陈援朝招呼着张主任坐下,又让安鱼去厨房再拿一副碗筷出来。

  林安鱼离开后,张主任看向陈援朝,有些尴尬道:“您是陈旸的父亲吧?今天来叨扰你们,实在过意不去。”

  “哟,你别这么说,你能来我们这乡下破地方,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

  陈援朝见对方像个干部,不好怠慢,于是取来一个酒杯,送到张主任面前,问道:“不知道有客人来,这些菜上不了台面,我让我老伴儿去弄菜了,要不你先喝点?”

  张主任看着酒杯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行,喝一点!”

  坐在旁边的陈旸,赶紧从老爹手中接过酒杯,给张主任倒酒。

  “小同志,你不来点?”

  “我……我不喝酒。”

  陈旸赶紧摆手。

  张主任见状,奇怪道:“不能吧?小同志你做事有担当,胆子也大,不像不喝酒的人啊?”

  陈旸只好摇头苦笑道:“戒了。”

  “戒了?”

  张主任一听,更是来了兴趣,好奇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戒酒呢?”

  这话直接把陈旸问住了。

  他怎么好说,自己以前不仅喝酒,而且还酗酒,甚至因为喝醉酒,干出了家破人亡的蠢事?

  旁边的老爹看出陈旸的窘迫,于是打圆场道:“我让他戒的酒,咱家穷,我一个人都喝不够,怎么能便宜了这臭小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

  张主任听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陈援朝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干部怎么看起来跟自己儿子很熟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