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旸见老皮夹脸上一片云淡风轻,顿时暗叫不好。

  果然。

  接下来,老皮夹不慌不忙道:“谁跟你说,你遇到了野羚子,我就把猎枪借给你?”

  “大爷,你上次不是说——”

  “我上次说的是‘到时候再说’,再说不代表答应!”

  老皮夹直接抢断了陈旸的话。

  陈旸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

  老皮夹上次是这么模棱两可回答的。

  只不过在陈旸以为,老皮夹是变相的答应。

  但现在看老皮夹的态度,显然没有借枪的意思。

  “大爷,没有猎枪,我打不到野羚子啊!”

  陈旸有些无语。

  但老皮夹却很淡定,反问道:“谁说没有猎枪,就打不了野羚子?古人没有猎枪,怎么打到野羚子的?”

  “呃……”

  老皮夹的话,直接把陈旸弄得无话可说。

  是啊!

  古人没有猎枪,怎么能打到野羚子?

  当然有办法!

  用弓箭、用长毛、用陷阱,都是狩猎的方式。

  想到这里,陈旸有些猜到老皮夹的意思了。

  “大爷,你该不会是让我效仿古人,用传统方式来搞定野羚子吧?”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老皮夹说着,起身进入了里屋。

  陈旸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老皮夹出来时,手里拎着一张木弓。

  这张木工说不上精良,只能说是很传统的老式木工,弓身简简单单,没有花纹没有雕刻。

  甚至……还沾染不少灰尘。

  老皮夹弹了弹弓身,顿时弹起一阵灰尘。

  陈旸心里看得直皱巴,心想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物件了,大爷还保养着。

  接着,老皮夹又拉了拉弓弦。

  嘣!

  弹回去的弓弦发出紧而脆的声响。

  陈旸微微一愣,心想大爷还真把这把弓保养得好啊!

  “呵呵,去年新上的牛筋,拉起来够有力气。”

  老皮夹笑眯眯把弓递到陈旸面前。

  “会玩吗?”

  “会!”

  陈旸赶紧接过弓,握在手里拉了拉弓弦,果然够劲!

  开什么玩笑。

  连枪都会用,弓箭肯定也玩啊!

  上一世。

  陈旸也就那点爱好了,自然是全面发展的。

  老皮夹见陈旸拉弓拉得有模有样的,便相信了陈旸的话。

  “好,你先把这张弓用顺手,虽然它比不上枪,但优势在于隐秘性,能压住你身体的急性。”

  接着,老皮夹就告诉陈旸,他年轻那会儿,就是个打猎的高手,用这张弓猎杀的老虎和野猪。

  也是凭着这张弓,老皮夹在当时的年轻一辈闯出了名号。

  陈旸听着听着,听出老皮夹有种希望他陈旸来继承衣钵的意味。

  “怎么样,先用用弓,以后再用枪?”

  老皮夹盯着陈旸。

  陈旸见老皮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何况。

  不是老皮夹,陈旸也没法抓到花鼠狸,用叶儿黄逮到獾子。

  现在的陈旸不是以前的陈旸。

  他知道感恩。

  “大爷,你放心吧,你说什么我都听!”

  陈旸咧嘴一笑,将弓握得紧紧的。

  老皮夹见状,也是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行,我那里还有十几只开槽箭,等下你都带回去。”

  “但有一点,那些箭是好东西,你得省着点用!”

  “好的!”

  陈旸赶紧点头。

  离开老皮夹家的时候,陈旸收到了一袋老皮夹说的开槽箭。

  这些箭的箭头,呈现三角状,每一面都有个细细的凹槽,用作放血的槽子。

  陈旸一眼认出,这种箭头是仿造秦军的箭头打造的,一旦射中猎物,会让猎物的伤口不停流血,直到血流干为止。

  不过陈旸没有当场就把弓和箭带回家里。

  毕竟现在天还没黑,外面还有不少村里走动,要是看到陈旸带着弓箭,指定会引起不小轰动。

  陈旸只想在山里闷声发大财,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于是,陈旸现将弓箭放在老皮夹这里,准备晚上再来取。

  离开老皮夹的家以后。

  陈旸又去了一趟赵老幺的家。

  他没有直接敲赵老幺的门,而是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在确定屋内有人后,便回到了家。

  傍晚。

  在家里吃过了晚饭,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陈旸再次出门,朝着赵老幺家而去。

  这一次,陈旸通过观察,发现赵老幺似乎出了门。

  他估计赵老幺应该又是买酒去了,于是绕着赵老幺的老土房转了一圈,寻找可以进入屋内的办法。

  是的。

  陈旸准备用最简单的办法,偷出账本。

  这也有个缺点。

  账本虽然能记录李三河贪污公粮的记录,但李三河可以抵赖是陈旸做的假账本。

  最好的办法,是带着账本,让赵老幺亲自出面,指正李三河。

  陈旸准备一步步来,先弄到账本再说。

  但可惜。

  在赵老幺的土房子周围逛了几圈,陈旸都没有找到进去的办法。

  赵老幺的房子虽然破,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既然是偷东西,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破坏门窗,到时候惊动了隔壁几户人家,那才真是弄巧成拙。

  没办法。

  陈旸只能溜进了赵老幺家的厨房,准备等赵老幺回来时,再想办法。

  南方的农村,很多农家的厨房,都是在院子里,又或者是院坝。

  院坝就是没有围栏的空地。

  赵老幺家就是这个情况,平时人不在,就锁好门窗,但厨房通常没锁。

  陈旸来到赵老幺的厨房,本来是想等赵老幺回来的。

  但等着无聊,他就扫了一眼厨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陈旸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赵老幺的厨房又矮又破,一个小灶台上,空空荡荡的,铺了一层灰。

  陈旸意识到了什么,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灶台下的灶膛。

  好家伙。

  灶膛里面也是空荡荡的,许久没有积攒过碳灰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赵老幺家断火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个年代的农村,可不流行上馆子,村里也没馆子。

  赵老幺这是缺粮了啊!

  陈旸又站起来,打开了厨房里唯一一个柜子。

  里面只放了两个碗,用手一摸,碗里也铺了一层灰。

  这下。

  陈旸更加确定,赵老幺的日子过得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