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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是真的?”

  林安柔狐疑地盯着年轻人。

  年轻人立马拍着胸脯,“你可以打听一下,我就住在东横小巷14号。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听到年轻人信誓旦旦,林安柔并没有放下最后一丝戒备。

  “我不会跟你进屋,只会在门口等你。定金我就不要了,你母亲要是不喜欢丝巾,你把丝巾退给我就行。”

  “好好好,你说了算。”

  年轻人忙不迭点头。

  接着。

  林安柔跟着年轻人,绕过塑料厂,来到了一条小巷子。

  巷子地理位置偏僻,两边排列着一些窝棚房,环境也阴暗潮湿。

  站在巷子口,林安柔就后悔了。

  “你家在哪?”

  “就前面不远,你跟着来吧。”

  “怎么还没到?”

  “到啦,到啦……你看那条花色的门帘,就是我家。”

  年轻人朝四下望了望,又指了指几米开外的一间矮小窝棚。

  窝棚的门口,确实挂了一条花色的门帘,门帘皱巴巴的,满是污垢。

  林安柔微微蹙了蹙眉,见已经走进了小巷深处,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往前一步。

  “你把丝巾拿去给你母亲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行。”

  年轻人接过林安柔递来的丝巾,嘿嘿一笑,走到窝棚前,掀开了花色门帘。

  窝棚矮小阴暗,年轻人猫着腰钻进去,很快就没了动静。

  林安柔在外面等了很久,始终不见年轻人出来,于是喊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心中顿时预感不妙。

  她就指望着把丝巾卖了,给旅馆那个孩子凑齐学费。

  可终究是上了那个年轻人的当。

  林安柔只怪自己大意,没想到连一条丝巾都有骗。

  偏偏学费的唯一希望,就是这条丝巾。

  为了拿回丝巾,林安柔大着胆子,朝窝棚一步步走过去。

  走到门口,林安柔伸出手,准备掀开那条又脏又旧的花门帘。

  突然。

  门帘被人猛地掀开,一只手死死抓住林安柔的手腕,想把林安柔拖进窝棚。

  “放开我!”

  林安柔惊叫一声,慌忙挣扎后退。

  同时,门帘后,探出了那个年轻人的脑袋。

  他面露凶光,用力拽着林安柔不松手。

  林安柔已然明白,对方哪是只贪图自己的丝巾?

  “救命啊!”

  “嘿嘿,叫也没用,这里住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婆,没人能救得了你。”

  年轻人盯着林安柔漂亮的脸蛋,眼中释放出**光。

  果然。

  林安柔呼救声回荡在小巷里,但周围的窝棚却安安静静,压根没人出来。

  纵然林安柔拼命挣扎,但力气始终比不过男人。

  眼见就要被拖入黑漆漆的窝棚,林安柔吓得脸色惨白,只后悔自己大意心软,不该跟来这偏僻小巷。

  哎,林安柔还是太年轻了。

  陈旸摇了摇头,从巷子十米外的另一个窝棚后走了出来。

  他买完火柴,回来时正好看到林安柔和一个陌生男子在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看到林安柔跟着陌生男子离开塑料厂的大门。

  陈旸当然也跟了上去,只是也没多想。

  毕竟他着实想不到,在犯了流氓罪就会被杀头的年代,有人敢这么猖狂地诱骗女性。

  眼看林安柔要被那个陌生男子拖入窝棚,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旸当即冲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窝棚里,顺着年轻人的胳膊,抓住对方衣领用力一扯。

  他身高力壮,只一用力,就把年轻人从窝棚里拽了出来。

  年轻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慌忙松开林安柔,就要去掐陈旸的脖子。

  “他**,找死!”

  陈旸瞬间腾起一股火气,抬起一条腿,重重踹向年轻人的肚子。

  “哎哟”

  登时,年轻人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地捂住肚子。

  陈旸二话不说,又是一脚把年轻人踹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顿拳脚伺候。

  巷子里,回荡着年轻人的哀嚎声。

  林安柔从惊恐中回过神,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但看到救自己的人……

  “陈旸,怎么是你?”

  “昂。”

  陈旸顾不得和林安柔解释,只匆匆回应了一声。

  他只庆幸自己留了心眼,跟着林安柔出了门。

  否则林安柔要是遭遇不测,那她妹妹林安鱼肯定更想死了。

  如果悲剧再次发生,上一世困扰陈旸一生的愧疚,只会延续到这一世。

  想到这里,陈旸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他抬起一脚,再一次重重踢向年轻人的肚子。

  这一脚陈旸卯足了劲。

  年轻人顿时像虾子一样,痛苦得蜷缩在地上打滚。

  陈旸这一脚痛得他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

  林安柔生怕陈旸把人打死了,连忙一把拉住陈旸,“别打了,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行!”

  陈旸深深吐出一口恶气。

  接着,他把这个年轻人像拎小鸡一样,从地上揪起来,就要往巷子外走去。

  “等等!”

  林安柔忽然叫住陈旸。

  她走到疼得直打摆子的年轻人面前,冷冷问道:“我的丝巾呢?”

  到这个时候,林安柔都还惦记着丝巾,倒是让陈旸有些意外。

  既然如此。

  陈旸也配合着,恶狠狠瞪着年轻人。

  年轻人被陈旸眼神吓住了,哆哆嗦嗦地指了指窝棚。

  林安柔立马冲入窝棚中一阵翻找,找到了失而复得的丝巾,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了出来。

  “走吧。”

  她把丝巾小心拽在手里。

  接下来。

  陈旸扭送着年轻人去了派出所,林安柔配合着录口供。

  一通忙活下来,那个年轻人是落入法网了。

  但时间也耽搁了不少。

  等陈旸和林安柔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大概是七、八点钟的时间,这时天都已经黑了。

  那个年代,纵然是大城市,也基本很少有夜生活。

  所以天一黑,城里就安静一片。柏油马路上也冷冷清清的,只偶尔有一两个骑车的匆匆路过。

  这个时间,塑料厂的工人早都下班走光了。

  林安柔拽着手里的丝巾,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陈旸见状,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啥着急着卖这条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