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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七年了什么都够了

  “送我们去餐厅。”

  贺斯聿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一如从前那般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江妧了。

  不会再**他了。

  江妧不卑不亢的婉拒他的吩咐,“小桥流水离这并不远,贺总完全可以打车过去。”

  贺斯聿皱着眉,眼底已有不耐,明确提醒她,“你别忘了你现在开的车是公司的,该怎么使用是我说了算。”

  江妧突然就泄了气。

  是啊。

  车子是荣亚的。

  荣亚是贺斯聿的。

  和她无关,哪怕她为荣亚为贺斯聿鞠躬尽瘁整七年。

  江妧强压住心口的酸涩,将车钥匙递给贺斯聿,“还你。”

  工作不要了,人也不要了,车也没必要留着。

  这些东西都曾是他一件一件给她的。

  现在他又一件一件的索要回去。

  江妧的反应出奇的平静,脸上平淡的表情令贺斯聿微微一怔。

  这几天他总觉得江妧像变了个人。

  可到底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

  莫名有些烦躁发慌,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慢慢消失……

  江妧仰头看他,原本有些发红的眸子慢慢冷却,像一片死海。

  她一字一顿的开口,语气很疏离,“贺总,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我都一并还给你吧。”

  贺斯聿抬起眼皮,五官俊得有些锐利,眼底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在闹什么脾气?”

  冷雨裹挟着寒气在蔓延,却不及江妧心中万一。

  事到如今,他居然觉得她只是在闹脾气?

  “那就当是我在闹吧。”她不解释也不为自己争辩。

  人在心凉的时候,只会选择后退和放弃。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当她诉说委屈换来的只是一场辩论时。

  就该明白,以往的误会不需要解开。

  长辞永诀就是最好的结果。

  江妧说完这句话,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入雨中,快步离开。

  她现在没时间浪费给贺斯聿了。

  七年了,什么都够了!

  初冬的雨真的很冷,江妧却浑然不知,纤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江秘书怎么了?”卢柏芝似乎在状况外。

  贺斯聿敛眸,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不管她,我们先去吃饭。”

  说完他脱下外套遮在卢柏芝头上,“距离不远,我们跑过去。”

  在贺斯聿的保护下,卢柏芝安稳的坐进车里。

  虽然也沾了一点雨,但并不多。

  “今天的雨还挺冷的。”卢柏芝抱着手臂搓了搓。

  贺斯聿体贴的打开暖气。

  缓了过来的卢柏芝和贺斯聿聊着天,“感觉江秘书今天怪怪的,真的是因为家人生病才出现在医院的吗?这未免也太巧了点,毕竟那可是肿瘤科。”

  卢柏芝这么说,其实是有意试探贺斯聿对江妧的态度。

  江妧毕竟跟了贺斯聿七年,哪怕贺斯聿并没对公开过江妧的身份。

  卢柏芝还是会有所顾虑,虽然她并没有将江妧放在眼里。

  一个成年男人的身边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

  所以她能接受贺斯聿和江妧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但这种关系只能维系在她出现之前!

  贺斯聿的反应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淡,“有吗?没注意。”

  听到这话,卢柏芝笑了笑,安心不少。

  ……

  “哈秋!”

  大概是下午淋了雨的缘故,晚上江妧便感觉头重脚轻的。

  有很明显的感冒症状!

  看来林医生说她的免疫系统彻底瘫痪,不是在吓唬她。

  她现在的身体,真是脆弱得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江妧怕江若初担心,一直躲在外面的过道里,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但她又不能离开太久,去药房买药服用后就返回病房。

  因为生病的缘故,江若初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人也清瘦得厉害。

  江妧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母亲一人。

  她从未见过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小时候不懂事,被同学嘲笑是个父亲不详的野种时。

  江妧也曾哭着问江若初,要她告诉自己爸爸到底在哪儿?

  江若初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我们妧妧不需要爸爸,妧妧有妈妈就够了。”?? 所以对江妧而言,江若初就是她的天。

  这片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撑着。

  以前是,现在也是。

  第二天是周五,江妧没去公司,也没打电话请假。

  她现在心思根本不在公司上,再加上她打定主意要离开荣亚,也就不在乎荣亚那边的任何规矩了。

  江若初的穿刺活检结果出来,万幸的是肿瘤是良性的。

  这个结果让江妧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秦林和她说明了江若初的情况,基础病太严重,手术风险比常人要高很多,专家团队未必愿意接这种棘手的案例。

  江妧的心又狠狠的悬了起来。

  她告诉秦林,计算希望渺茫,她也要试试。

  周密战战兢兢把文件送进贺斯聿办公室。

  男人眉眼未抬,在她准备开溜之前出声问道,“江秘书呢?”

  “江秘书今天没来。”周密不敢隐瞒。

  贺斯聿眉头一皱,五官分明的面孔上,似凝着一层寒霜。

  周密吓得差点忘了呼吸。

  好在最后贺斯聿并没说什么。

  一出办公司,周密就忍不住猛拍胸口。

  差点被‘活阎王’给吓死!

  开溜到卫生间悄悄给江妧打电话。

  “江妧姐,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周密压着声音问她。

  江妧顿了一下问,“贺总问我了?”

  “是问了一下,但没说别的。”

  可能就是随便的问了一下吧,江妧是这样理解的。

  毕竟把她当万能秘书用了七年,突然不在,多少还是会不习惯。

  “这几天有事,来不了公司。”江妧是这么告诉周密的。

  周密问,“那要跟贺总说一声吗?”

  “不用。”

  而且没必要。

  因为还在上班,周密也不敢跟她多唠,两人说了几句后就结束通话。

  江妧放下手机后就专注的准备给专家团队看的相关资料,根本没时间去琢磨贺斯聿会不会在意她。

  忙到深夜,才将资料整理好。

  江妧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十二点多了。

  刚刚专注于整理病例资料,手机开了静音,这会才留意到微信有消息。

  点进去才发现有人在公司群里艾特了她。

  是贺斯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