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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总,我们还是先讨论下,什么时候彻底收网比较好,我担心夜长梦多。”

  她强行将话题拉回工作,提醒他两人的关系仅限于此。

  云汐语这副强作镇定的模样,反倒让余子风心中更觉有趣。

  征服这种高傲的女人,看她因为利益和把柄,不得不对自己虚与委蛇。

  这种**,可比直接得到要美妙多了。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余子风重新坐回沙发,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

  “韭菜嘛,总要养肥了再割,才够味。”

  就在这紧张又诡异的氛围里,云汐语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

  嗡嗡,嗡嗡。

  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屏幕上亮起的,是江凯两个字。

  看到这个名字,云汐语的眉头立刻拧成一团。

  厌恶,烦躁,鄙夷,种种负面情绪刹那间涌上心头。

  就是这个她曾经错当成白月光的蠢货。

  除了给她惹是生非,就是哭哭啼啼。

  若不是他,自己怎会和陆远闹到今天的地步。

  尤其是在和余子风这种老狐狸,周旋得心力交瘁的当下。

  江凯这个名字,就像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云汐语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司的股价和几十亿的资金。

  以及如何在这场豪赌中安全离场,应付眼前这头虎视眈眈的狼。

  哪里还有半分精力,去理会那个早就被淘汰的废物。

  云汐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拿起手机,直接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整个世界,总算清净了。

  可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依旧是江凯。

  云汐语这次连挂断的动作都省了,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

  屏幕朝下,反扣在桌面上。

  她抬起头,看向余子风,脸上重新挂起笑容。

  仿佛刚才那个插曲,从未发生过。

  “余总,我们继续。”

  公寓里。

  冰冷的忙音,像一把钝刀,割在江凯脆弱的神经上。

  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依旧无人接听。

  再打过去,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通话中?

  骗鬼呢。

  江凯又不是三岁小孩,他瞬间就明白了。

  云汐语不是在忙,而是故意挂他的电话。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他天灵盖浇下,让他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最后的希望,就这么被云汐语轻描淡写地斩断了。

  绝望,在一瞬间发酵成了怨恨。

  “云汐语,你这个**人。”

  江凯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屏幕瞬间爆裂,彻底废了。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江凯赤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他像头发狂的公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公寓大门。

  江凯不信,当面去求云汐语,她还能那么绝情。

  她怎么敢!

  ……

  云氏集团。

  前台接待正趁着空闲,修饰新做的美甲。

  忽然,大厦的玻璃旋转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来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满身酒气,脸上还挂着污渍和泪痕。

  前台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这张脸。

  虽然狼狈得像个流浪汉,但那五官轮廓,不正是最近在网上被全网唾骂的江凯吗?

  “江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她立刻站起身,挂上职业化的微笑,同时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了电梯口前。

  “滚开。”

  江凯哪有心思跟她废话,一把将她推开,径直冲向总裁专用电梯。

  “江先生,您不能进去,江先生。”

  前台的惊呼声,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砰。”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江凯从外面一脚踹开。

  这巨大的声响,让正与余子风交谈的云汐语浑身一颤,回过头来。

  看清门口那个状若疯魔的人影后,她脸上瞬间爬满了惊讶之色,和无法抑制的厌恶。

  “江凯?你来这儿干什么?”

  余子风也挑了挑眉。

  他好整以暇地端着酒杯靠回沙发,准备看一出好戏。

  “汐语。”

  江凯像是没看见办公室还有别人。

  他像一条狼狈的落水狗,连滚带爬地扑到云汐语的办公桌前。

  “汐语,你得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无伦次地哭诉起来。

  “是陆远,一切都是陆远那个**干的。”

  “他给我介绍代言,让我上综艺,全都是捧杀我。”

  “陆远一步步设好了套,就等着我往下跳。”

  “我现在完了,彻底完了。”

  “违约金和赔偿金,加起来快一个亿了,他们还要我坐牢!”

  “汐语,你不能不管我啊!”

  他伸出手,想去抓云汐语的胳膊。

  却被云汐语像躲瘟疫一样,满脸嫌恶地避开了。

  看着眼前这个卑微懦弱,涕泗横流的男人,云汐语发现,自己心里竟没有半分波动。

  或许,曾有那么一瞬间的恻隐之心闪过。

  毕竟这是她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是她幻想中完美无瑕的白月光。

  可这一丝动容,很快就被更强烈的鄙夷吞噬。

  她想起自己因为江凯,被陆远在婚礼上当众抛弃的难堪。

  想起云氏集团因为他,被拖入万丈深渊的绝望。

  自己为了挽救公司,不得不委身于余子风这种人。

  与虎谋皮,心力交瘁。

  所有的苦难,都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而他除了哭,除了求人,还会干什么?

  一个真正的男人,会遇到点事就哭泣求饶吗?

  云汐语的眼神愈发冰冷。

  她早就不再是会被几滴眼泪就冲昏头的傻姑娘了。

  这段时间的浴火重生,让她学会了冷酷,也看清了现实。

  “我拿什么救你?”

  云汐语冷笑一声。

  “江凯,事情闹到今天,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

  “不是的,不是我。”

  江凯疯狂摇头。

  “是他们骗我,是三只鸡集团和陆远联手骗我。”

  云汐语双臂环胸,眼神锐利。

  “你敢说,你卖那些淋巴肉的时候,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

  “你敢说你对那些产品的来路,没有半点怀疑?”

  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捅进了江凯最心虚的地方。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褪。

  云汐语的话,让江凯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直播前,三只鸡的老板曾带他参观生产车间。

  那地方与其说是车间,不如说是个脏乱的小作坊。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工人连最基本的卫生服都没穿。

  地面油腻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腥臊味。

  当时,他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闪过一丝不安。

  可是,三只鸡给的佣金实在是太高了,高到足以让他主动蒙上自己的眼睛。

  江凯安慰自己,那么多大网红都在卖,能有什么问题。

  自己只管镜头前念稿子,把钱赚到手就行了。

  贪婪,最终战胜了那点仅存的良知。

  “我……”

  江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的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呵。”

  云汐语眼中的鄙夷更浓了。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一个贪字。”

  “江凯,你自己种的因,凭什么要我来替你食这个果?”

  眼看狡辩无用,江凯彻底垮了。

  他明白云汐语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能被他随意拿捏的女孩了。

  “扑通。”

  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下,江凯双腿一软,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云汐语面前。

  “汐语,我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江凯膝行着向前,想去抱云汐语的大腿。

  那卑微的姿态,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云汐语被他这个动作恶心得浑身汗毛倒竖。

  后退一大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憎恶。

  她曾经的白月光,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男人。

  此刻,竟像一滩烂泥般跪在自己脚下。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她心中对过去保留的最后一点幻想。

  原来,剥开那层光鲜的外衣,江凯竟是如此不堪,如此没有骨气。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情分了。”

  “你走吧,我这里不是**回收站。”

  江凯的心彻底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云汐语已经铁了心,不会管他。

  他抬起那张糊满泪痕的脸,绝望的目光,投向了从头到尾都在看戏的男人余子风。

  “余总。”

  他仿佛找到了新的稻草,朝余子风的方向跪了过去。

  “余总,您是大人物,您肯定有办法的。”

  “求求您救救我,只要您救我,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干。”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对着余子风磕头。

  “砰、砰、砰。”

  额头与昂贵的手工地毯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余子风嘴角的讥讽弧度,越来越大。

  他优雅地站起身,掸了掸自己那身名贵西装,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江凯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爬虫。

  “你自己贪心不足,怪得了谁?”

  说完,他懒得再多看一眼。

  迈开长腿,径直从江凯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那轻蔑的冷笑和不屑的姿态,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办公室的门,被余子风随手带上。

  “咔哒。”

  一声轻响,却仿佛抽走了房间里所有的氧气。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云汐语冰冷站立的背影。

  和跪在她脚下,烂泥一般的江凯。

  看客走了,最后一丝伪装也无需再有。

  江凯缓缓抬起头,那张曾经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泪水鼻涕和绝望交织的污秽。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云汐语。

  “汐语,别这样对我。”

  他蠕动着嘴唇,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忘了我们以前吗?你忘了你说过,我是你的白月光,你最喜欢的人是我。”

  云汐语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江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眼瞎,以为你是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