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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宋青青被藏在她遇害的那间客房里。她像画纸一样，被卷起来，放在墙角的箱子里。除了变成干皮的宋青青，还有一盏破损的红灯笼。灯笼很旧，制作了有七八年那么久。灯笼上没有图案，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名字。
一个是宋青青，一个是张岸。
“宋青青我知道，阿图的东家，杂货铺的掌柜，也是被流浪道人蒙骗，稀里糊涂通敌了的倒霉蛋。这个张岸是谁？”徐亿年用两根指头将红灯笼挑起来：“慕姐姐，你觉不觉得这个灯笼像是成亲用的？做工差了点儿，自个儿糊的。这张岸该不是宋青青的那个相好吧？”
齐思远轻轻咳了声，看向阿图。阿图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张干皮上，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那张皮。眼圈儿一红，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东家，你放心，阿图会为你报仇的！”
“报什么仇？你杀了人是要住大牢的。”徐亿年撇着嘴，瞪了他一眼：“你且说说，你那东家的相好是不是叫张岸？这事儿很重要，事关你那东家为何会变**皮。”
“我不知道。”阿图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宋青青变成的那张干皮：“东家未曾与我说过那个人的事情，我是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的。”
徐亿年蹙眉：“那些人？哪些人？”
“东家的婆婆，大伯娘，三婶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亲戚。自打东家让我去铺子里帮忙，她们就隔三差五的上门来找晦气。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新意，后来便腻了，因为他们反反复复，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一说东家克夫，二说东家不安分，胡乱招惹男人，三说东家不清白，婚前便与人勾勾搭搭。她们还说，东家不愿嫁给她的夫君，想要与那个心上人私奔，结果被抓了回来，强行塞进花轿。”
徐亿年疑惑道：“既是私奔，应该很谨慎才是，宋青青的娘家人跟婆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齐思远：“许是不够谨慎，被娘家人发现端倪后通知了她的婆家人。”
徐亿年摸着下巴：“可能吗？一个敢跟心上人私奔，敢找道士算计夫君，敢孤身一人与外族人密谋，且以寡妇身份挑起整个杂货铺的人，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阿图的瞳仁猛地一缩：“公子的意思是……”
慕笙：“私奔这事儿需得两个人才能完成。宋青青心里装着她的心上人，一心一意只想与他天荒地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顾个人清誉与其私奔，泄密的那个定然不会是她。”
阿图猛地起身：“是东家的那个心上人！他不想与东家私奔，却又不愿与东家明说，怕东家记恨他，故偷偷将二人私奔之事告诉东家的母亲，让其母亲连同婆家将其抓回去。”
慕笙：“宋青青出阁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阿图不清楚，齐思远倒是了解过。宋家祖上是经商的，经过几次战乱后元气大伤，只留下一些薄产。宋青青的父亲有三个亲兄弟，他排行老二，是中间那个。
他那个性子，说好听了是小富即安，得过且过。说难听了，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饿了，也不关他的事儿。
娶了个妻子，就是宋青青的母亲。这妇人要强，可除了一个小心眼儿外加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啥本事都没有。丈夫无能，她还处处与人相比，说一句见钱眼开毫不夸张。
宋青青是个姑娘，又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不仅没有被打压的唯唯诺诺，反而靠着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家。
她八岁开始做生意，十岁就拥有了一个独立的摊子，十三岁就开了一间寄卖米面粮油的铺子。若非父母听信旁人的谗言，各种拆台，使绊子，依着她的才能，即便不能取代齐家，也会成为与其齐名的女富商。
徐亿年转着手指：“宋父宋母怕宋青青太过能干，掌控不住，拿捏不了，又害怕她赚不来钱，养不了家。他们既想要这个女儿负担他们的全部生活，帮他们养儿子，又不想落一个父母无能，全靠吸女儿血的坏名声。他们这是典型的既要又要。”
齐思远：“十三岁之前，宋青青听着父母的，恍若一个受气的傀儡。十三岁之后，她长了心眼儿，将所挣银钱分成两半。两成给家里，八成给自己。与她那个所谓的心上人重逢后，就把那八分全给了她的心上人，也就是红灯笼上的那个张岸。”
齐思远接连咳了几声，继续道：“张岸是化名，是用以隐藏真实身份的。真正的张家人早在几十年前就死绝了，不排除是被他们所害。
张岸与宋青青在她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宋青青还被人牙子拐过，是张岸救了她。”
徐亿年眯着眼睛，分析道：“假设张岸就是那个邪恶家族的后人，他与宋青青的相识会不会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齐思远：“计划？”
慕笙：“他的意思是，宋青青是张岸选中的目标，所谓的人牙子其实是张家人。只是不知为何，这个计划改变了，张岸将计就计成了宋青青的恩人。有了恩人这层关系在，张岸……或者说张家人，随时可以将她带走。”
“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齐思远用手帕掩着口，“不知与宋青青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徐亿年用肩膀撞了撞他，让他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齐思远身子弱，差点儿被徐亿年撞到。稳住身形后，弱弱一笑，方开口道：“宋青青做得第一桩生意是与李家人做的。青州府李家，慕姑娘与徐公子应该知道。”
“李家？是我知道的那个李家吗？”徐亿年睁大眼睛：“专门做白事生意的那个李家？他们都把生意做到尧城了？”
刚说完就想到了一件事。李家存在的意义是为江家军翻案，尧城与江家军有关，他们出现在这里很正常。李家是做白事生意的，笼络了不少擅长此道的能人异士。倘若齐思远说的是真的，那张岸的确有可能因为李家放弃掳走宋青青的计划，并借着恩人的头衔，利用宋青青接近李家。
谁都没想到，宋青青被藏在她遇害的那间客房里。她像画纸一样，被卷起来，放在墙角的箱子里。除了变成干皮的宋青青，还有一盏破损的红灯笼。灯笼很旧，制作了有七八年那么久。灯笼上没有图案，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名字。
一个是宋青青，一个是张岸。
“宋青青我知道，阿图的东家，杂货铺的掌柜，也是被流浪道人蒙骗，稀里糊涂通敌了的倒霉蛋。这个张岸是谁？”徐亿年用两根指头将红灯笼挑起来：“慕姐姐，你觉不觉得这个灯笼像是成亲用的？做工差了点儿，自个儿糊的。这张岸该不是宋青青的那个相好吧？”
齐思远轻轻咳了声，看向阿图。阿图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张干皮上，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那张皮。眼圈儿一红，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东家，你放心，阿图会为你报仇的！”
“报什么仇？你杀了人是要住大牢的。”徐亿年撇着嘴，瞪了他一眼：“你且说说，你那东家的相好是不是叫张岸？这事儿很重要，事关你那东家为何会变**皮。”
“我不知道。”阿图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宋青青变成的那张干皮：“东家未曾与我说过那个人的事情，我是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的。”
徐亿年蹙眉：“那些人？哪些人？”
“东家的婆婆，大伯娘，三婶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亲戚。自打东家让我去铺子里帮忙，她们就隔三差五的上门来找晦气。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新意，后来便腻了，因为他们反反复复，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一说东家克夫，二说东家不安分，胡乱招惹男人，三说东家不清白，婚前便与人勾勾搭搭。她们还说，东家不愿嫁给她的夫君，想要与那个心上人私奔，结果被抓了回来，强行塞进花轿。”
徐亿年疑惑道：“既是私奔，应该很谨慎才是，宋青青的娘家人跟婆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齐思远：“许是不够谨慎，被娘家人发现端倪后通知了她的婆家人。”
徐亿年摸着下巴：“可能吗？一个敢跟心上人私奔，敢找道士算计夫君，敢孤身一人与外族人密谋，且以寡妇身份挑起整个杂货铺的人，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阿图的瞳仁猛地一缩：“公子的意思是……”
慕笙：“私奔这事儿需得两个人才能完成。宋青青心里装着她的心上人，一心一意只想与他天荒地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顾个人清誉与其私奔，泄密的那个定然不会是她。”
阿图猛地起身：“是东家的那个心上人！他不想与东家私奔，却又不愿与东家明说，怕东家记恨他，故偷偷将二人私奔之事告诉东家的母亲，让其母亲连同婆家将其抓回去。”
慕笙：“宋青青出阁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阿图不清楚，齐思远倒是了解过。宋家祖上是经商的，经过几次战乱后元气大伤，只留下一些薄产。宋青青的父亲有三个亲兄弟，他排行老二，是中间那个。
他那个性子，说好听了是小富即安，得过且过。说难听了，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饿了，也不关他的事儿。
娶了个妻子，就是宋青青的母亲。这妇人要强，可除了一个小心眼儿外加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啥本事都没有。丈夫无能，她还处处与人相比，说一句见钱眼开毫不夸张。
宋青青是个姑娘，又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不仅没有被打压的唯唯诺诺，反而靠着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家。
她八岁开始做生意，十岁就拥有了一个独立的摊子，十三岁就开了一间寄卖米面粮油的铺子。若非父母听信旁人的谗言，各种拆台，使绊子，依着她的才能，即便不能取代齐家，也会成为与其齐名的女富商。
徐亿年转着手指：“宋父宋母怕宋青青太过能干，掌控不住，拿捏不了，又害怕她赚不来钱，养不了家。他们既想要这个女儿负担他们的全部生活，帮他们养儿子，又不想落一个父母无能，全靠吸女儿血的坏名声。他们这是典型的既要又要。”
齐思远：“十三岁之前，宋青青听着父母的，恍若一个受气的傀儡。十三岁之后，她长了心眼儿，将所挣银钱分成两半。两成给家里，八成给自己。与她那个所谓的心上人重逢后，就把那八分全给了她的心上人，也就是红灯笼上的那个张岸。”
齐思远接连咳了几声，继续道：“张岸是化名，是用以隐藏真实身份的。真正的张家人早在几十年前就死绝了，不排除是被他们所害。
张岸与宋青青在她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宋青青还被人牙子拐过，是张岸救了她。”
徐亿年眯着眼睛，分析道：“假设张岸就是那个邪恶家族的后人，他与宋青青的相识会不会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齐思远：“计划？”
慕笙：“他的意思是，宋青青是张岸选中的目标，所谓的人牙子其实是张家人。只是不知为何，这个计划改变了，张岸将计就计成了宋青青的恩人。有了恩人这层关系在，张岸……或者说张家人，随时可以将她带走。”
“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齐思远用手帕掩着口，“不知与宋青青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徐亿年用肩膀撞了撞他，让他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齐思远身子弱，差点儿被徐亿年撞到。稳住身形后，弱弱一笑，方开口道：“宋青青做得第一桩生意是与李家人做的。青州府李家，慕姑娘与徐公子应该知道。”
“李家？是我知道的那个李家吗？”徐亿年睁大眼睛：“专门做白事生意的那个李家？他们都把生意做到尧城了？”
刚说完就想到了一件事。李家存在的意义是为江家军翻案，尧城与江家军有关，他们出现在这里很正常。李家是做白事生意的，笼络了不少擅长此道的能人异士。倘若齐思远说的是真的，那张岸的确有可能因为李家放弃掳走宋青青的计划，并借着恩人的头衔，利用宋青青接近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