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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月垂着眸,看不清在想什么,“陛下息怒,母后是一时兴起,臣妾会好好处理的。”

  宋墨辰点了点头,没再多言,他转身看向石桌。

  落座,抬头看向耶律良才,“耶律大王一路辛苦,这茶是江南进贡的,大王可要多喝些。”

  耶律良才眼神闪了闪,“多谢陛下关怀,皇后娘**茶很好,是难得的好茶。”

  他知道他和秦时月之间不似从前亲近,可他没想到,为了跟他划清界限,她竟然一早就命宫人通知了宋墨辰。

  攥攥拳,耶律良才神色不明。

  宋墨辰像是看不透耶律良才的心思,嘴角含笑的转头看向秦时月,亲昵开口,“晨起看你一直没吃多少,这芙蓉玉桃糕是你素来喜欢的,听说御膳房做了改良,尝尝?”

  说着,他拿起一块芙蓉玉桃糕,直接递到了她的唇边。

  秦时月一愣,俏脸通红的下意识想避开。

  毕竟外人还在场,她还没那么厚脸皮的当众亲昵。

  直到她对上宋墨辰的视线,看出他的故意为之,这才暗暗叹了口气。

  “多谢陛下。”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看着她咬下一小口,宋墨辰眼神温润,抬手,动作自然的为她擦拭了一下嘴角。

  “……皇后娘娘与陛下情深意重,真是羡煞旁人。”耶律良才捏紧茶杯,语带酸涩。

  宋墨辰笑笑,抬手揽住秦时月的肩,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朕与皇后一路扶持至今,感情自然非比寻常,皇后不仅端庄贤淑,还事事为朕分忧,朕能得此贤妻,实乃幸事。”

  “陛下过誉了。”尴尬。

  “对了,前几**说御膳房新做的莲子羹不错,朕过来前已经命人给你炖上,晚些时候会送去凤仪宫”

  “多谢陛下记挂。”

  “月月不用同我这般客气疏离。”宋墨辰故意凑近,薄唇几乎擦着她的耳垂,“对了,内务府得了上好的暖玉,我已经让人设计图样了,等过几日做好了,我亲自给你送去戴上。”

  “……嗯。”

  两人一问一答,语气亲昵,动作暧昧。

  耶律良才坐在对面,自始至终沉默着。

  “瞧我,只顾着和你说话了,忘记耶律大王还在。”宋墨辰佯装才回神,略带歉意的笑道:“耶律大王可莫要取笑朕,实不相瞒,朕一见到皇后,就有说不完的话。”

  耶律良才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这话,那些话,摆明了是让耶律良才听的。

  不知不觉间,日头高悬,侍书上前躬身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耶律大王一路劳顿,也该回驿馆歇息了。”

  侍书跟在宋墨辰身边十几年,自然明白宋墨辰对耶律良才的厌恶,更清楚宋墨辰绝不乐意留耶律良才用膳。

  所以才主动提议。

  果然,宋墨辰瞅了眼天色,然后点点头,“也好,朕与皇后送大王一程。”

  说着就要起身。

  这是,演都不演了?

  耶律良才眼角微抽,心里郁结的站起身,“不必劳烦陛下与皇后娘娘,本王自行回去便可。”

  “无妨,左右我们也要回寝宫,顺路。”宋墨辰含笑说着,率先迈步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耶律良才:“……”

  一行人缓缓走出御花园,沿着宫道前行。

  到了宫门口,耶律良才的侍从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耶律良才,连忙上前垂首跟在一侧,“大王。”

  “陛下,皇后娘娘,本王……告辞了。”耶律良才再次拱手,抬眸时,不舍的看了秦时月一眼。

  “大王慢走。”宋墨辰颔首道。

  耶律良才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在侍从的陪同下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宫道尽头。

  送走耶律良才,宋墨辰眉头紧蹙,似有什么话要同秦时月讲。

  “陛下,天凉了,要不,回殿内再说?”

  “一边走一边说吧。”他撇撇嘴,眉宇间好像有化不开的愁绪,“方才在凉亭你也看到了,母后与那个苏墨尘,举止有些逾矩了。”

  秦时月心中一紧,果然还是说到了这件事,“或许只是误会。母后近日身子不适,心情烦闷,苏先生的戏法能博她开心,她一时高兴,便失了分寸,并非有意为之。”

  “孤男寡女,言行亲昵,独处宫中多日……母后素来注重规矩,何时这般不分轻重过?”

  秦时月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宋墨辰说得有道理,太后此举,确实太过反常。

  但自己只是儿媳,若是说多了,怕是会让太后和宋墨辰母子心生嫌隙。

  思忖再三,她才缓缓开口,“苏墨尘是英晓晓送进宫来的,本意确实是开解母后。”

  听到这话,宋墨辰冷哼一声,“英晓晓,她倒是有心!”

  秦时月心中一动,宋墨辰果然也怀疑英晓晓的动机了。

  只是这其中有没有英国公的手笔就不得而知了。

  “英晓晓或许只是一片孝心,想讨好母后。应该是年纪小,考虑不周全。”

  “你不必这般处处为她们开解,我知道你是怕朕与母后生嫌隙,但此事非同小可。苏墨尘来历不明,母后若是对他格外纵容,他**别有用心,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个苏墨尘,绝不能留!”

  秦时月点头,眼里闪过深思。

  她也是这般想的。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轻声问道。

  “先让影卫查查他的底细再说。”宋墨辰看了侍书一眼。

  侍书心领神会,拱手退下。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宫歇息吧。”

  “好。”看着他眉眼间疲态,秦时月心疼的点点头。

  两人并肩往凤仪宫走去。

  ……

  翌日,秦时月刚醒,侍书便匆匆走了进来。

  此时宋墨辰披着披风坐在床边,隔着窗幔轻声问道:“如何了?”

  “影卫说,后半夜的时候,太后宫里的绘春突然带着人去了苏墨尘住的偏殿,说是太后身子好转,不再需要人逗乐,赏了他不少金银绸缎,让他即刻出宫,无诏不得再入宫门。”

  秦时月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就这么让他走了?”

  侍书点头,“影卫跟着他出了宫门,见他确实拿着赏赐上了一辆马车,径直出了城,并未在京城逗留,也没与任何人私下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