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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难道当真看不清陇右局势吗?”

  曹丕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可如今战局已然发展至此,朕身为魏国之主,不得不为我曹家的存亡未雨绸缪啊……”

  曹丕长叹一声,缓缓吐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担。

  站在一旁的徐盖,听到这番话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明悟。

  曹丕心里十分清楚,散关一战若败,陇右恐怕就难以守住了。

  倘若继续在陇右之地苦苦坚持,现存的所有兵马,极有可能全部覆没于此。

  到那时,魏国将陷入无兵可用的绝境,凉州必然会落入敌手。

  而凉州一旦失守,魏国必然灭亡。

  届时,曹氏家族也将灰飞烟灭,为汉朝所彻底消灭。

  “陛下的苦心与难处,臣已然明白了。”

  徐盖单膝跪地,神情激昂愤慨:

  “臣恨不得立刻为陛下斩杀刘备,手刃那萧和,以解陛下心头之恨!”

  曹丕无奈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力:

  “你已尽力了,此乃天意也。”

  徐盖苦叹一声。

  曹丕挣扎着站起身来,在徐盖的搀扶下,缓缓来到门外。

  此时,夜色如墨,沉沉笼罩着大地,寒风瑟瑟,吹过脸颊,带来丝丝刺骨的寒意。

  曹丕静静望向北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他仿佛能看到,在平襄的汉营之中,萧和正与众人举杯庆贺,庆祝着散关大捷。

  “莫非,这真的是天意如此吗?难道我曹家,当真要灭于一山野村夫之手?”

  “唉……”

  夜色与凛冽的寒风中,一声苦涩的叹息声回荡。

  …

  平襄的汉营之中,却是一片热闹景象。

  皇帐之内,张飞正与萧和等众人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煮酒论道。

  “大司马,骠骑将军,来捷报了!”

  就在这时,帐帘猛被掀起,周仓风风火火地闯入御帐。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周仓。

  “散关捷报!张将军他们及时赶到,重创敌军,歼敌八千余人。”

  “小关将军更是勇猛无比,斩杀韩英,一举夺下了曹丕头盔!”

  “散关城,成功守住了!”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沸腾起来。

  张飞放下手中的酒杯,接过捷报,仔细看了起来。

  散关一役的详细情况,在捷报中写得清清楚楚。

  “伯温啊,你果然还是料事如神,曹丕果真按照你的预料,踏冰偷袭散关城!”

  张飞看完捷报,忍不住大笑起来,讽刺道:

  “曹丕那小曹贼,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啊!”

  说着,张飞眼中满是欣赏,啧啧赞道:

  “关索这孩子,果然不愧是二哥之子,这一战可谓是一战扬名!”

  众人纷纷点头,对关索称赞不已。

  要知道,夺敌国皇帝的头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其意义丝毫不亚于斩其首级。

  而关索却做到了。

  一战扬名天下,不负关云长之子的美名呀。

  “此战一败,曹丕只能困守冀县,如同笼中之鸟,插翅难飞,只能等死了。”

  萧和淡笑一声,向营外一指,继续分析道:

  “散关一役,魏军折损万人,这对于原本就兵力紧张的魏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平襄城这七千人马,对曹丕来说,必然更加珍贵,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若曹丕还有一丝理智,定会令平襄城士兵南撤,以保存实力,避免全军覆没。”

  “翼德,现在就是围城的最好时机,让我们再割曹丕一块肉,断了他的北遁之路,让他无处可逃吧。”

  张飞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用力一拍案几:

  “好,依伯温所说,传令下去,即刻围城,吾要将平襄的所有魏卒,统统都埋葬在城内!”

  众人大笑领命。

  散关大胜的消息,转眼传遍全军,汉军上下无不振奋如狂,士气大振。

  随着张飞号令的传下,汉军迅速行动起来,将平襄城包围成铁桶…

  平襄城的府衙内,正堂之中,酒香弥漫。

  徐质与姜叙、梁兴二人,正围坐在一起,共商御敌之策。

  徐质与姜叙频频把盏,谈笑风生,气氛看似轻松愉快。

  梁兴却滴酒不沾,坐在一旁,心事重重,眉头紧锁,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梁老哥,这么好的酒,难道不合你口味?”

  徐质见梁兴一直不饮酒,笑着打趣道。

  梁兴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答道:

  “酒是好酒,只是……”

  梁兴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莫非你在担心陛下奇袭散关?”

  姜叙笑着道破了他心中的心事。

  梁兴尴尬点了点头:

  “不瞒老弟,我确实担心,那萧和神机妙算,智谋过人,我是担心,姜兄你的计策会为那萧和识破,到时候我们可就陷入被动了。”

  姜叙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梁兄你多虑了。”

  徐质却满面自信,开始分析道:

  “倘使萧和识破我们的计策,那他必然亦知道平襄城中虚实,他早应该四面围城,强攻平襄城了,如今他并未四面围城,说明了什么?”

  徐质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然后接着道:

  “说明他还以为陛下在此,主力在此,才不敢轻易围城,所以,那萧和定未识破我们的计策,此刻,散关城防备空虚,陛下岂有攻不下之理?”

  梁兴听后,一时语塞,沉默不语,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被徐质的分析说得有些动摇。

  “行啦,梁老哥,莫担忧了。”

  徐质笑着举起酒杯,劝道:

  “说不定陛下已烧尽汉军粮草,汉军正准备东逃呢,咱们就安心喝酒便是,来来来,饮了此杯——”

  就在这时,堂外士卒匆匆来报,称天子信使已到,有紧急传令。

  “莫非是天子奇袭成功,来报喜了?”

  徐质欣喜望向姜叙。

  姜叙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二人正满心欢喜之时,信使已匆匆入堂。

  “三位将军,奇袭散关之计已败,损兵八千,陛下受伤,现已退回冀县。”

  信使神情凝重,声音低沉道:

  “陛下有旨,弃平襄城,率军南撤,陛下说了,这七千兵马务必保住,不可有失!”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响。

  徐质和姜叙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难以置信。

  梁兴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跌落,酒水洒了一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