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河市供销社物资科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邱科长强撑着笑脸说道：“人家要供货给长阳市，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本地企业嘛。”
“情理之中？”彭副科长一拍桌子，指着钱婷婷怒道，“这不明摆着给她出头吗？就因为换了采购员，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钱婷婷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睛微微发红。办公室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郁闷。
陈副科长坐在椅子上，心里堵得慌。他特意安排郭大瑞去谈，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上面怎么看他？军供任务在即，这个时候出这种岔子，他这个副科长的位置怕是要悬。
“小钱啊，”陈副科长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物资科的一员，干活必须靠谱。这事关系重大，你得帮帮忙。”
钱婷婷突然抽泣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陈副科长，您这话说得，我太委屈了。我按您的吩咐说了，可人家就是不听，这怎么能怪我呢？”
邱科长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小钱，要不你再打个电话？就说可以扩大生产。反正现在产能不够，让他们先答应下来，后面慢慢调整。”
钱婷婷看了邱科长几秒，突然笑了：“好啊，我试试。”她的笑容让邱科长心里一紧。
陈副科长松了口气：“还是邱科长面子大。”
邱科长心虚地避开钱婷婷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邱孙月是他定好接替钱婷婷的人选，这事不能黄。虽说邱孙月能力差些，但也只能这样了。现在的关键是把这个节骨眼先过去。
司远接到钱婷婷的电话时，听出她语气诚恳，心里不是滋味。电话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让他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司厂长，”钱婷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您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
司远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答应了。只是签合同时，他的脸依然黑着，看都不看新来的采购员一眼。
郭大瑞欣喜若狂，总算完成任务了。他拿着合同，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钱婷婷同志果然厉害，”军队采购代表由衷地感叹道，“没她这合同今天拿不下来。”
郭大瑞尴尬得说不出话，只能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忙着自己的事，仿佛没听见这句话。
钱婷婷回到办公室，灌了两口凉水。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
“钱干事，你太厉害了！”韩雅秀崇拜地说，眼睛里闪着光，“不过这功劳又不是你的，你管它干嘛？”
钱婷婷扬起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咱都同在一个部门干活，总不能恩将仇报吧？再说了，这不是邱科长开口了嘛。”
韩雅秀一头雾水，直到孙艳珍指了指邱科长的位置，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看在邱科长面子上。
钱婷婷看着韩雅秀怜悯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文件。桌上的台历翻到了这个月，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采购计划。
看来现在，她走到哪都只能收获同情了。钱婷婷低头继续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和键盘敲击声。
郭主任办公室里，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他正在批阅文件，听到铃声下意识皱了皱眉。最近工作压力很大，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自从今年六月全国供销合作总社与城市服务部合并成综合贸易部后，地方供销社就成了多头管理。既要听从总部的指示，又要接受地方贸易处的领导。
拿起话筒，孙书记暴怒的声音立刻从那头传来：“郭永康同志！你这是什么作风？撸掉钱婷婷副科长的位置，干嘛不打报告给上级领导！”
郭主任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这事他早就料到会有麻烦。前几天盐市贸易处要求撤销钱婷婷的副科长职务，他这个主任也只能照办。现在倒好，省总供的孙书记又来兴师问罪。
“孙书记，撤回解除钱婷婷同志代理副科职务的呈文，材料早在五天前就递交至省级部门。”郭主任语气有些硬邦邦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电话那头孙书记粗重的呼吸声。
“你说什么？”孙书记的声音明显降了几度，“五天前？”
“是的，具体时间是上周四下午三点，我让小钱亲自送过去的。”郭主任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桌上的台历上，那一天被他特意画了个红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孙书记放下电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突然重击桌面，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吴秘书！”
吴秘书闻声匆忙推门而入，看到孙书记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去查查，盐河市供销社郭永康五天前交的报告文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送到我这来！”孙书记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吴秘书连声应是，转身就往外跑。半个小时后，他额头冒汗地回来了。
“孙书记，查，查清楚了。”吴秘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报告确实在三天前就到了咱们这，但是...但是被卡在了传达室。”
“卡在传达室？”孙书记眯起眼睛，“谁干的？”
吴秘书咽了口唾沫：“是...是老李。他说是按照王科长的意思办的。”
孙书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王科长是人力部的，跟钱婷婷的事怕是脱不了干系。
邱科长强撑着笑脸说道：“人家要供货给长阳市，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本地企业嘛。”
“情理之中？”彭副科长一拍桌子，指着钱婷婷怒道，“这不明摆着给她出头吗？就因为换了采购员，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钱婷婷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睛微微发红。办公室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郁闷。
陈副科长坐在椅子上，心里堵得慌。他特意安排郭大瑞去谈，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上面怎么看他？军供任务在即，这个时候出这种岔子，他这个副科长的位置怕是要悬。
“小钱啊，”陈副科长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物资科的一员，干活必须靠谱。这事关系重大，你得帮帮忙。”
钱婷婷突然抽泣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陈副科长，您这话说得，我太委屈了。我按您的吩咐说了，可人家就是不听，这怎么能怪我呢？”
邱科长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小钱，要不你再打个电话？就说可以扩大生产。反正现在产能不够，让他们先答应下来，后面慢慢调整。”
钱婷婷看了邱科长几秒，突然笑了：“好啊，我试试。”她的笑容让邱科长心里一紧。
陈副科长松了口气：“还是邱科长面子大。”
邱科长心虚地避开钱婷婷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邱孙月是他定好接替钱婷婷的人选，这事不能黄。虽说邱孙月能力差些，但也只能这样了。现在的关键是把这个节骨眼先过去。
司远接到钱婷婷的电话时，听出她语气诚恳，心里不是滋味。电话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让他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司厂长，”钱婷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您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
司远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答应了。只是签合同时，他的脸依然黑着，看都不看新来的采购员一眼。
郭大瑞欣喜若狂，总算完成任务了。他拿着合同，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钱婷婷同志果然厉害，”军队采购代表由衷地感叹道，“没她这合同今天拿不下来。”
郭大瑞尴尬得说不出话，只能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忙着自己的事，仿佛没听见这句话。
钱婷婷回到办公室，灌了两口凉水。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
“钱干事，你太厉害了！”韩雅秀崇拜地说，眼睛里闪着光，“不过这功劳又不是你的，你管它干嘛？”
钱婷婷扬起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咱都同在一个部门干活，总不能恩将仇报吧？再说了，这不是邱科长开口了嘛。”
韩雅秀一头雾水，直到孙艳珍指了指邱科长的位置，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看在邱科长面子上。
钱婷婷看着韩雅秀怜悯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文件。桌上的台历翻到了这个月，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采购计划。
看来现在，她走到哪都只能收获同情了。钱婷婷低头继续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和键盘敲击声。
郭主任办公室里，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他正在批阅文件，听到铃声下意识皱了皱眉。最近工作压力很大，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自从今年六月全国供销合作总社与城市服务部合并成综合贸易部后，地方供销社就成了多头管理。既要听从总部的指示，又要接受地方贸易处的领导。
拿起话筒，孙书记暴怒的声音立刻从那头传来：“郭永康同志！你这是什么作风？撸掉钱婷婷副科长的位置，干嘛不打报告给上级领导！”
郭主任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这事他早就料到会有麻烦。前几天盐市贸易处要求撤销钱婷婷的副科长职务，他这个主任也只能照办。现在倒好，省总供的孙书记又来兴师问罪。
“孙书记，撤回解除钱婷婷同志代理副科职务的呈文，材料早在五天前就递交至省级部门。”郭主任语气有些硬邦邦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电话那头孙书记粗重的呼吸声。
“你说什么？”孙书记的声音明显降了几度，“五天前？”
“是的，具体时间是上周四下午三点，我让小钱亲自送过去的。”郭主任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桌上的台历上，那一天被他特意画了个红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孙书记放下电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突然重击桌面，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吴秘书！”
吴秘书闻声匆忙推门而入，看到孙书记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去查查，盐河市供销社郭永康五天前交的报告文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送到我这来！”孙书记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吴秘书连声应是，转身就往外跑。半个小时后，他额头冒汗地回来了。
“孙书记，查，查清楚了。”吴秘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报告确实在三天前就到了咱们这，但是...但是被卡在了传达室。”
“卡在传达室？”孙书记眯起眼睛，“谁干的？”
吴秘书咽了口唾沫：“是...是老李。他说是按照王科长的意思办的。”
孙书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王科长是人力部的，跟钱婷婷的事怕是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