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

  “所以,你觉得我小气?”司霆一字一顿地问。

  “是的,你就是太小气了!”云柔索性把心里话说出来,“一心只顾自个儿,咋就不能替别人着想呢,别人稍微做得不如你意,你就生气。我懂,你是真心疼我,但你这样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电话突然被挂断,“嘟嘟”的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云柔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机狠狠地扔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却让这个动作失去了发泄的意义。她抓起枕头捶了几下,又无力地躺回去。

  “又来这一套!”她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我说错了吗?他就是太霸道了!凡事都要按他的意思来,我又不是他的附属品!”

  云柔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深秋的夜风吹得窗户微微作响,她裹紧了睡衣,却驱散不了内心的烦闷。

  回到床上,她拿起手机,给司霆发了条信息:“我懂,你是真心疼我,但有些事情我真的可以自己处理。”

  等了很久,手机屏幕依然暗着,没有任何回复。

  “果然又来这招!生气就不理人,幼不幼稚?”她把手机扔到床尾,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爬过去捡回来。

  躺在床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边,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姐姐的婚姻。那个曾经甜蜜的开始,最后却变成了一地鸡毛。

  记忆中姐姐站在阳光下,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是现在,那张脸上总是带着疲惫和无奈。婚姻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她一直告诉自己,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司霆偏偏要打破这道防线,要她事事都依赖他。

  云柔抱着被子,想起司霆平时的点点滴滴。他霸道专制,却又细心温柔。给她买最贵的包,却记得她最爱喝的奶茶只要半糖。出差在外,每天都要视频通话,看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可是这样的关心,有时候却让她感到压抑。她害怕重蹈姐姐的覆辙,害怕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后,会失去独立的能力。

  “又是这样。”她轻声呢喃,起身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护肤品和日用品。动作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倔强。

  收拾完东西,她站在门口最后看了眼这间主卧,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躺在床上,云柔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拿起手机给司霆发了条信息:“我搬回自己房间了。”

  发完消息,她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亮起。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点点流逝,手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另一边,司霆正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手机震动的瞬间,他瞥了眼屏幕,看到云柔的消息,眉头顿时拧成一个结。

  “呵,现在知道告诉我了?”他冷笑一声,直接删除了消息。

  站起身,他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像是某种无声的宣泄。

  “郑东。”他按下内线,“把咖啡机打开。”

  “司总,这么晚了...”

  “就现在。”

  咖啡机运转的声音很快响起,苦涩的香气在办公室里弥漫。司霆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投向远方的灯火。

  “到底谁不把谁当家人?”他自言自语,“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回想起今天偶然得知的消息,司霆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云柔姐姐和前婆婆的纠纷,居然是从单正阳那里听说的。

  “单正阳...”他又灌了一口咖啡,“真是哪都少不了他。”

  与此同时,云柔也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又掀开,如此反复。

  “真是气死我了!”她对着天花板发泄,“凭什么每次都这样?自己的事情从来不跟我说,我的事情倒要事无巨细地汇报。”

  想到姐姐的事,她叹了口气。其实根本不需要惊动司霆,大姨一出面就震慑住了苏家母女。最后为了乐乐,姐姐甘愿低头息事宁人,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他倒是会吃飞醋。”云柔翻了个身,“单正阳是姐姐的老板,事情发生在他公司门口,这事儿哪里像话啊?”

  夜渐深,云柔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而司霆那边,两杯咖啡下肚,硬是撑到了天亮。

  “司总最近又在赶项目?”清晨,郑东看着加班的同事们,忍不住问道。

  “是啊。”一个同事**酸痛的脖子,“司总一生气就拼命工作,我们都快受不了了。”

  “习惯就好。”另一个同事打着哈欠,“每次都这样。”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云柔才悠悠转醒。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勉强睁开眼,发现已经八点多了。

  慧姨早已忙活了一早上,院子里的花草都浇过水,宠物也都喂过了。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是她最爱的酸菜饺子。

  “云小姐,早安。”慧姨温和地打招呼,眼里带着关切。

  “慧姨早。”云柔打着哈欠,突然想起什么,“糟了!我要去接乐乐!”

  “不用着急,你姐姐已经打过电话,说把乐乐送到店里了,林小姐在那边照看。”

  听到这个消息,云柔才放心地坐下来吃早餐。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她拍了张照片发给司霆,依旧没有回复。

  “小气鬼。”她嘟囔着。

  “云小姐,饺子不合胃口吗?”慧姨关切地问。

  “不是不是,慧姨做的饺子很好吃。”云柔连忙解释,“慧姨,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没有司霆在场,慧姨也放松了许多。两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天。

  “慧姨,你在司家工作这么多年,觉得司霆是不是特别霸道?”云柔夹起一个饺子,漫不经心地问。

  慧姨擦了擦手,欲言又止:“云小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嗯。”云柔叹了口气,“就因为我没告诉他姐姐的事。他在外地,说了也没用,何必让他担心?”

  “可他觉得我不把他当家人。”她放下筷子,眼神有些失落,“明明从结婚开始,一直防着我的是他啊。”

  “签协议的时候,那些条款几乎都是约束我的。后来他毁了协议,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他,连老家在哪都不告诉我,我这个当妻子的,连婆家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云柔越说越委屈,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饺子都快成了碎末。

  慧姨看着她这副样子,欲言又止。作为司家的老人,她太了解司霆的性格了。那个看似强势的男人,其实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固执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