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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三里河庄子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进入人仰马翻的忙乱状态。

  “天老爷!昨儿才打过,咋今天又闹起来了?”

  “这次是哪路瘟神?是**,还是鞑靼蛮子?”

  “总不能是其他县跑来的流匪吧?昨天不是说,皇帝老爷住的地方都叫这些流匪围住不放,差点饿死吗?”

  “可拉倒吧,皇帝老爷住的皇宫能放下千八百个咱庄子这么大的粮仓,还能把人饿着——”

  “嘿!你们俩不许唠了,你赶紧去帮忙烧滚水热油,你去给上头搬滚石啥的!要是真叫敌人打下来,大伙只能去阴曹地府唠了!”

  “……”

  不到一刻钟,滚滚飞尘裹挟着黑压压的铁骑靠近紧闭的庄子大门。

  全副武装的领头人高坐马上大吼。

  “丁将军奉旨缉拿逆贼,却惨遭逆贼痛下杀手!今日,我们就要替丁将军报仇雪恨,掀了这逆贼窝!”

  “杀!杀!杀!”

  阵容整齐的黑甲骑兵爆发出一阵气势惊人的声浪,叫驻守在东南、西南两处角楼上的众护卫听了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可仔细一琢磨对方话中意思,愤怒迅速战胜了恐惧。

  “说咱是逆贼窝?放你的臭**!老子打鞑靼人、倭寇时,你还在玩泥巴呢!”

  “自恶人长得跟个山猪似的,眉耷眼怂,一看就像是反贼!”

  “昨天那帮人好歹拿了张黄皮圣旨出来说事,今儿这是破罐子破摔,一点不要脸了是吧?朝廷养着这么一群屈杀良民的恶棍,活该被流匪打进皇宫!”

  高墙上,阵阵骂声传来。

  底下的士卒有些骚动,将领则大吃一惊。

  他当然知道自己打出的报仇旗号只是个幌子,也知道昨天高丽兵突然来袭,黄、丁等人死得有些倒霉——即便这里头有那姜氏女故意使坏,责任大头也在外敌身上。

  可他没料到,这群本该温驯好糊弄的百姓居然敢当面骂他,甚至还狗胆包天地妄议皇家事!

  简直是自寻死路!

  “哼!寻常田庄哪有建成这副古怪模样的,墙高壁深,果然是个反贼窝!不必理会他们,动手!”

  将领一挥大手,早已准备好的前排弓手便朝角楼齐齐放箭,后排骑兵则调转马头,一左一右往北去,做出包抄围堵之势。

  密集箭雨中,哐当声四起。

  角楼之上,本来有些紧张的持盾护卫们很快发现,敌方攻势虽猛烈,可竟然没有一支箭能穿透盾牌扎进他们身体!

  “难怪东家刚才紧急让人发了这批新盾牌下来,原来竟有此妙用!我刚还嫌它沉手呢,好在没偷懒用旧的。你说,这牛皮里包的该不会是精铁吧?”

  “哎,小心——你再废话,再好的精铁也救不了你小命!”

  “咳,知道啦!多谢兄弟救我狗命!”

  角楼上气氛和谐,底下的进攻方就高兴不起来了。

  那将领眼尖认出是盾牌的功劳,心头猛跳。

  “我还以为……原来,这姜氏女盖田庄是真的有心谋逆?连精铁都舍得用来做盾,看来此地定有富铁矿!”

  他愈发坚定要速战速决的心思,重新发号施令,比了个全新手势。

  很快,一个站在地上都比大部分坐在马上的同伴高、且肩膀宽得像门板的骑兵出列,怀里抱着个模样古怪的东西。

  “有点像缩小版的床子弩,不对,又有几分像火炮……”

  手持望远镜的谢琢心头一沉:“不好!他们居然有火石炮!他们这是要炸塌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