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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语嫣看着眼前黑压压涌来的一群人。

  他们手里明晃晃的凶器反射着祠堂昏暗的光线,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她的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如同纸一样煞白。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脚下差点一个踉跄。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细不可闻。

  “这……这下怎么办?”

  就在这时,祠堂厚重的木门再次被人粗暴地推开。

  先前在村口修车的那个小哥,此刻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与狰狞。

  同时,他的手里还拎着刚刚在门外的女人,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女人发出一声闷哼,蜷缩在那里,微微颤抖,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

  修车小哥的身后,又跟着涌进来十几名村民。

  他们手里同样拿着武器,大多是铁锹、锄头、粪叉之类的农用工具。

  修车小哥向前几步,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他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如同打量牲口一般扫视着何源和王语嫣。

  他嗓门极大,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嗡嗡作响。

  “**!”

  “是谁胆子这么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跑到我们丰隆村来找事?”

  他的目光凶狠,带着一种村民特有的排外与蛮横。

  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何源身上时,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三哥,这小子……旁边的那个女的,不就是你找的那个妞吗?”

  这个蠢货!

  黄毛猛地抬手,将手中的一根粗木棍直接朝着修车小哥的脑袋砸了过去。

  他指着修车小哥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个**吗?”

  修车小哥被骂得一愣。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王语嫣,再看向何源。

  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何源给耍了!

  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用手指着何源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手里的铁锹也跟着举了起来,对准了何源。

  “你**!”

  “你小子敢耍老子?”

  面对修车小哥的暴怒和几乎要戳到脸上的铁锹。

  何源却一点也不怵。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依旧是那副略显懒散的样子。

  脸上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

  “哎,这事儿吧,还真得怪我。”

  “明知道你这智商可能不太够用,我还忍不住逗你玩。”

  “真是罪过,罪过啊。”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而不是面对几十个手持凶器的敌人。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修车小哥被何源这轻描淡写的嘲讽气得浑身发抖。

  脸上肌肉扭曲,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X你妈!”

  修车小哥抡起手中沉重的铁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何源的脑袋就狠狠拍了下来!

  铁锹带着呼啸的风声,速度极快!

  王语嫣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铁锹距离何源的头顶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何源突然动了!

  他伸出一只手朝着前方虚空猛地一劈!

  与此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清晰而响亮的断喝!

  “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

  下一秒。

  时间仿佛静止了。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发生了!

  祠堂之内,所有手持武器的人,包括冲在最前面的黄毛,包括暴怒挥舞铁锹的修车小哥,以及他们身后那黑压压的二三十,再加上后来涌入的十几名村民。

  足足五六十号人!

  竟然如同接收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指令!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

  所有人,几乎在同一瞬间,身体猛地一矮!

  “噗通!”

  “噗通!”

  “噗通!”

  ……

  一连串沉闷的声响接连响起。

  他们竟然齐刷刷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姿势标准得如同军队操练!

  而他们手中紧握的武器,无论是明晃晃的砍刀,沉甸甸的铁棍,还是生锈的铁锹和锄头。

  此刻都如同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一般。

  “噼里啪啦!”

  “哐当哐当!”

  各种武器掉落在坚硬石板地面上的声音响成一片,清脆而杂乱。

  更诡异的是。

  他们虽然跪下了,武器也脱手了。

  但每个人的姿势却都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僵硬。

  双手抬起,五指张开,摆出了一个像是要徒手去接住什么锋利东西的标准防御姿势。

  仿佛真的在等待着什么无形的利刃劈砍下来。

  整个祠堂,除了武器落地的声音,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王语嫣慢慢睁开了眼睛。

  预想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如同幻觉般荒诞离奇的景象。

  她彻底傻眼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她看着眼前齐刷刷跪倒一片、摆着古怪姿势的村民们。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这超现实的一幕。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何源,又看向那些跪地不起的人。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道。

  “这……这他**……”

  “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是幻觉吗?还是某种她不知道的群体性癔症?

  跪在最前面的黄毛,脸上的表情最为精彩。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扭曲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似乎在拼命地挣扎,想要抗拒这股控制着他身体的神秘力量。

  他想站起来,想重新拿起武器。

  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无数根无形的钉子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除了保持着这个屈辱的单膝跪地、双手前伸的姿势外,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无论他如何用力,如何嘶吼,都无济于事。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何源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壮观而诡异的“臣服”景象。

  他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

  刚才那一招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对他消耗极大。

  精神力的消耗如同开闸泄洪。

  但他仍旧云淡风轻的表示:

  “怎么样?”

  “现在,还想弄死你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