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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芯爆开的刹那，迟琰重重钳住了萧玉归的下颌。
“本王从未与你说过，你是如何知晓本王身有寒毒的？”
他言辞冷漠，眉眼间更是结冰，和他平日的样子相去甚远，阴森得教人有些害怕。
萧玉归脑子飞速转着，她可不能说是她偷听来的，迟琰口中的那个神秘组织似乎牵连甚广，若她认了偷听，岂非承认也知晓此事？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没得好活。
萧玉归当即两眼一闭，“嗝~”的一声，任由身子软软歪向榻边。
"倒是会挑时候晕。"迟琰的冷笑近在咫尺，带着水汽的指腹婆娑着她眼皮，微微用力下按，"萧大夫可知，人在装睡时眼珠会动？"
萧玉归喉头微颤，有些怕他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但装都装了，势必要装到底。
她正欲继续装晕，却忽觉脖颈一凉。冷锋贴着跳动的血脉游走，迟琰低沉的嗓音裹着药香入耳："本王数到三。"
"王爷若真要杀我，何必用刀背？"她终是睁了眼。
迟琰手腕微转，刀锋擦着她耳畔钉入床柱，巨响惊得萧玉归身躯一震。
他俯身撑在她两侧，未干的墨发在素锦上洇出暗纹："说说看，若解了本王的惑，本王留你个全尸。"
萧玉归沉默，说假话有一半的可能会死，但说真话一定会死。
忽觉唇上有些痒意，萧玉归下意识一舔，残留的血珠被她卷入口中，血腥气重新在她口中绽开，她登时想到了对策。
她一帘一帘地掀起眼皮，和迟琰四目相对道：“王爷的血，是苦的。”
他蹙眉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王爷的……”她提了一口气，“里裤，也是苦的。”
她成功看到了迟琰寒冰般的五官出现了裂缝。
他的脸上先后闪过震惊、诧异、好奇、还有恶心。
“你，你……”迟琰甚至直起了身子，离萧玉归远了些。
裤子是不会苦的，能苦的只能是那裤子上面……他连想都不敢想，她对他的裤子做了什么！？
萧玉归就知道，迟琰的弱点果然在这里，她趁机加了把火。
“妾身哪里知道什么寒毒，只是从前看过家中的一本医书，上书人之水液若苦，则为血瘀体寒之征。”她委屈地睨了眼迟琰，“妾身只是忧心王爷体寒，影响子嗣罢了。古有勾践尝粪问疾，今我为夫君……又有何不可，却没成想治好了王爷，还也要遭如此对待。”
勾践尝什么？她又尝什么？她竟也敢拿出来说？
她敢说，迟琰都不敢听。
她越说越委屈，甚至吸了吸鼻子涌了泪上来，抽抽搭搭道：“再说了，就算妾身知道王爷有寒毒又如何？难道我会嫌弃夫君不成？妾之心，天地可鉴，夫君又何至于如此质问于我，实在叫人伤心。”
她提到了一个最关键的点——倘若她并非偷听得来的消息，那作为不知情者，是完全不会理解迟琰为何会因她知晓此症就大动干戈的。
摆出了这个态度，迟琰脸色登时好看了不少。
“你……”迟琰犹疑着开口，“竟对本王如此情深。”
“嗯……嗯？！”萧玉归原只当他还要诘问，还没听完就先乖声敷衍着，结果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了句什么！？
太棒了，他居然信了。
她噘着嘴，**泪点头：“嗯嗯！”
迟琰稍稍敛了神色，道：“但此事，本王不希望再有第三……呃，第五个人知道。”
他本想说第三个人，但突然想到除了他和萧玉归，还有云隐见深也知情。
萧玉归忙不迭的点头。
“你那药哪儿来的？”
迟琰这一问又叫她一惊，她手里还能有什么药？
她低头不语，抬眼偷偷瞅了眼迟琰。
“别装了。”迟琰面色缓了缓，“虽是阴差阳错，但看在你救了本王的份儿上，下药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说吧。”
“书……书上看的。”
“书呢？”
“没……没了。”
“那倒是难为你还能记得方子。”迟琰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给本王写下来。”
“能不能明天再写啊？救你折腾了一晚上，我好累。”
迟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萧玉归，后者立马改了口：“写，写，现在就写。”
………
拿着方子跨门而出，迟琰将其抻开看了一眼又合上，忍不住道了句：“她记这东西干什么？真是荒唐。”
一盏茶的功夫后，刚救了萧玉归回来才歇下没多久又再次夤夜被薅起来的齐老拿着方子也不由得尖声道：“干什么！你们夫妻两个一晚上了就为了这破药折腾老人！老夫是犯了何罪吗要受此磋磨！”
“对不住了齐老，但这方子对本王来说很重要，劳你看看这方子有无不妥之处？”
“这谁写的？字这么丑。”齐老看了看方子，又看了看迟琰，“方子都拿出来了，你想干什么，量产？我早说给你开滋补方子你不肯吃，现下非要天天吃这起子邪药。”
“……我不是。”我不是不行。
“你前些日子病倒，不正是吃这药搞得，现在又吃，还不光你吃，竟给媳妇也用，你，你你你。”
“……我没有。”我没有给她下药，是我，被下药！
“这药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不可久用，单次也不能多用。你自己好自为之也就罢了，别给那丫头瞎吃，瞧瞧今晚给她吃成什么样子了？”
“……我，算了。”
齐老被叫去迟琰殿里的时候，一进门吓了一跳。
青瓷香炉里的苏合香被血腥气冲得七零八碎，可榻上的萧玉归身上并无血迹，他一时不知这血气从何而来。
殿内陈设似乎比上次来少了几样，有些空旷，似乎也没有平日那般整洁。不过他并未在意，他更在意眼前这二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玉归在榻上一阵接一阵地痉挛，散乱青丝黏在汗津津的颈侧，颈上血脉蜿蜒勃跳，喉间不时溢出幼兽般痛苦难耐的低吼。
迟琰则身着一身素白宽大寝衣，在一旁看护着她，齐老才发觉自从上次诊脉之后，迟琰有段日子没召见他了。
床柱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萧玉归明明紧阖着眼，竟用头重重撞向雕花木栏，迟琰的掌心及时垫在了檀木与她头颅之间。闷响过后，鲜血从他指尖渗出，比她发间的珊瑚金簪还要艳上三分。
齐老忙掏了针就往过赶，“快按住她，老夫为她施针。”
烛芯爆开的刹那，迟琰重重钳住了萧玉归的下颌。
“本王从未与你说过，你是如何知晓本王身有寒毒的？”
他言辞冷漠，眉眼间更是结冰，和他平日的样子相去甚远，阴森得教人有些害怕。
萧玉归脑子飞速转着，她可不能说是她偷听来的，迟琰口中的那个神秘组织似乎牵连甚广，若她认了偷听，岂非承认也知晓此事？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没得好活。
萧玉归当即两眼一闭，“嗝~”的一声，任由身子软软歪向榻边。
"倒是会挑时候晕。"迟琰的冷笑近在咫尺，带着水汽的指腹婆娑着她眼皮，微微用力下按，"萧大夫可知，人在装睡时眼珠会动？"
萧玉归喉头微颤，有些怕他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但装都装了，势必要装到底。
她正欲继续装晕，却忽觉脖颈一凉。冷锋贴着跳动的血脉游走，迟琰低沉的嗓音裹着药香入耳："本王数到三。"
"王爷若真要杀我，何必用刀背？"她终是睁了眼。
迟琰手腕微转，刀锋擦着她耳畔钉入床柱，巨响惊得萧玉归身躯一震。
他俯身撑在她两侧，未干的墨发在素锦上洇出暗纹："说说看，若解了本王的惑，本王留你个全尸。"
萧玉归沉默，说假话有一半的可能会死，但说真话一定会死。
忽觉唇上有些痒意，萧玉归下意识一舔，残留的血珠被她卷入口中，血腥气重新在她口中绽开，她登时想到了对策。
她一帘一帘地掀起眼皮，和迟琰四目相对道：“王爷的血，是苦的。”
他蹙眉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王爷的……”她提了一口气，“里裤，也是苦的。”
她成功看到了迟琰寒冰般的五官出现了裂缝。
他的脸上先后闪过震惊、诧异、好奇、还有恶心。
“你，你……”迟琰甚至直起了身子，离萧玉归远了些。
裤子是不会苦的，能苦的只能是那裤子上面……他连想都不敢想，她对他的裤子做了什么！？
萧玉归就知道，迟琰的弱点果然在这里，她趁机加了把火。
“妾身哪里知道什么寒毒，只是从前看过家中的一本医书，上书人之水液若苦，则为血瘀体寒之征。”她委屈地睨了眼迟琰，“妾身只是忧心王爷体寒，影响子嗣罢了。古有勾践尝粪问疾，今我为夫君……又有何不可，却没成想治好了王爷，还也要遭如此对待。”
勾践尝什么？她又尝什么？她竟也敢拿出来说？
她敢说，迟琰都不敢听。
她越说越委屈，甚至吸了吸鼻子涌了泪上来，抽抽搭搭道：“再说了，就算妾身知道王爷有寒毒又如何？难道我会嫌弃夫君不成？妾之心，天地可鉴，夫君又何至于如此质问于我，实在叫人伤心。”
她提到了一个最关键的点——倘若她并非偷听得来的消息，那作为不知情者，是完全不会理解迟琰为何会因她知晓此症就大动干戈的。
摆出了这个态度，迟琰脸色登时好看了不少。
“你……”迟琰犹疑着开口，“竟对本王如此情深。”
“嗯……嗯？！”萧玉归原只当他还要诘问，还没听完就先乖声敷衍着，结果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了句什么！？
太棒了，他居然信了。
她噘着嘴，**泪点头：“嗯嗯！”
迟琰稍稍敛了神色，道：“但此事，本王不希望再有第三……呃，第五个人知道。”
他本想说第三个人，但突然想到除了他和萧玉归，还有云隐见深也知情。
萧玉归忙不迭的点头。
“你那药哪儿来的？”
迟琰这一问又叫她一惊，她手里还能有什么药？
她低头不语，抬眼偷偷瞅了眼迟琰。
“别装了。”迟琰面色缓了缓，“虽是阴差阳错，但看在你救了本王的份儿上，下药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说吧。”
“书……书上看的。”
“书呢？”
“没……没了。”
“那倒是难为你还能记得方子。”迟琰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给本王写下来。”
“能不能明天再写啊？救你折腾了一晚上，我好累。”
迟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萧玉归，后者立马改了口：“写，写，现在就写。”
………
拿着方子跨门而出，迟琰将其抻开看了一眼又合上，忍不住道了句：“她记这东西干什么？真是荒唐。”
一盏茶的功夫后，刚救了萧玉归回来才歇下没多久又再次夤夜被薅起来的齐老拿着方子也不由得尖声道：“干什么！你们夫妻两个一晚上了就为了这破药折腾老人！老夫是犯了何罪吗要受此磋磨！”
“对不住了齐老，但这方子对本王来说很重要，劳你看看这方子有无不妥之处？”
“这谁写的？字这么丑。”齐老看了看方子，又看了看迟琰，“方子都拿出来了，你想干什么，量产？我早说给你开滋补方子你不肯吃，现下非要天天吃这起子邪药。”
“……我不是。”我不是不行。
“你前些日子病倒，不正是吃这药搞得，现在又吃，还不光你吃，竟给媳妇也用，你，你你你。”
“……我没有。”我没有给她下药，是我，被下药！
“这药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不可久用，单次也不能多用。你自己好自为之也就罢了，别给那丫头瞎吃，瞧瞧今晚给她吃成什么样子了？”
“……我，算了。”
齐老被叫去迟琰殿里的时候，一进门吓了一跳。
青瓷香炉里的苏合香被血腥气冲得七零八碎，可榻上的萧玉归身上并无血迹，他一时不知这血气从何而来。
殿内陈设似乎比上次来少了几样，有些空旷，似乎也没有平日那般整洁。不过他并未在意，他更在意眼前这二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玉归在榻上一阵接一阵地痉挛，散乱青丝黏在汗津津的颈侧，颈上血脉蜿蜒勃跳，喉间不时溢出幼兽般痛苦难耐的低吼。
迟琰则身着一身素白宽大寝衣，在一旁看护着她，齐老才发觉自从上次诊脉之后，迟琰有段日子没召见他了。
床柱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萧玉归明明紧阖着眼，竟用头重重撞向雕花木栏，迟琰的掌心及时垫在了檀木与她头颅之间。闷响过后，鲜血从他指尖渗出，比她发间的珊瑚金簪还要艳上三分。
齐老忙掏了针就往过赶，“快按住她，老夫为她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