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身穿灰黑色西装,独一无二的气场在这样的场合相当出众,一瞬间就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想这故事的狗血程度。

  他就那么站着,目不斜视。

  深黑的眸光穿过五彩斑斓的光线,直直落在安然身上。

  好一会儿。

  他嗤笑一声。

  “时小姐觉得,能拦得住我?”

  “我当然拦不住。”时暖神色不变,“但是听说这家酒吧的安保会无条件为客人服务,娄总要感受一下他们的热情吗?”

  娄景琛嘴角的弧度越发放大,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其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喝醉的安然忽而伸出了手。

  “暖暖……”

  她拉住她,低低的声音说:“你别跟他闹,我走。”

  有些事情总要解决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牵连暖暖。

  再说,躲过一时也没什么用。

  时暖皱眉,担忧道:“安然……”

  “没事的。”

  安然扯出一丝笑容,捏了捏她的手,“他凶是凶了点,但总归不会吃了我,放心。”

  娄景琛:“……”

  他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

  时暖防备的目光朝他看过来,冷声道:“我知道楼总不是会欺负女人的人,但安然从我手里交给你,明天收不到她的消息……”

  “你觉得我是人贩子?”

  “……”

  娄景琛眉头皱得很深,声音冷冽,“有句话你说得很对,我不屑欺负女人,尤其是我自己的女人。”

  话音落下,他直接上前两步把安然拦腰扛起。

  “……”

  “娄景琛**……你放我下来!”

  长相出众的男人和胡搅蛮缠的漂亮女人,一路经受着所有人的目光洗礼, 不少人吹着口哨,将这氛围烘托到了高出。

  经过转脚的时候,时暖清楚看到安然双手攥着男人的耳朵,那动作……可不算轻。

  她捏了把汗,娄景琛应该对安然很纵容,否则她不会毫无顾忌的做出这种行为。

  转身,刚准备坐下突然意识到什么。

  抬头。

  一下就撞进了男人深邃的眸光里。

  时暖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了一下,随后加速跳动。

  她把这归结于酒精的作用,继而端起酒杯走过去,落落大方道:“江总,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有多久。

  距离上次H国,还不到一个月。

  “好久不见。”

  江逸臣喉结滚动,眼底涌动的情绪不加掩饰地展现在她面前,他低哑的嗓音很有穿透力,在一众嘈杂里传进时暖的耳朵,“聊聊?”

  酒吧的消防通道有个后门,没有过多的装饰,原本的铁栏杆被雨淋过,透着几分锈迹斑斑。

  远处的天空挂着一弯月亮,看不见星星,就显得有几分冷清。

  也不管脏不脏,时暖在楼梯上坐下。

  酒瓶放在旁边。

  酒杯在手心里握着。

  她望着视线里的景,眼神也被这夜染了一层雾,“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也会带我爬到房顶上看月亮?”

  是她非要去的。

  可爬到房顶上,时暖却害怕了。

  他说:“没事,有哥哥在呢,真摔下去哥哥给你垫背。”

  “那你会摔死吗?”

  “不会,哥哥练过武功,区区两层楼……”

  不曾想后来当真差点摔下来,江南洲大发雷霆,罚他跪了三个小时,反倒没有说时暖半句,小心翼翼的哄着她,生怕她受到惊吓。

  她是后来才明白,江南洲看她的那种眼神,分明夹杂着愧疚。

  这种愧疚来源于母亲,和她本人无关。

  回忆起小时候,江逸臣也笑了笑。

  “小时候不懂事。”

  如果懂,他不会出国,应该从那时候就留下来好好保护他的姑娘。

  时暖吸了吸鼻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眸看着他,“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他——

  说吧,我准备好听了。

  江逸臣雾暗的眸子锁定着眼前这张脸,许久,他嘴唇动了一下,“我……”

  开了个口,似乎又无从说起了。

  男人自嘲一笑,低眸。

  “我原本准备了很多话想说,可这会看到你,好像又觉得那些话不够,说出口,反而像一种借口。”

  时暖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默默的喝了一口酒。

  江逸臣继续:“也许你不知道,我爱你,比你以为的要早很多。”

  时暖笑:“不会是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吧?”

  “差不多。”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会有对感情憧憬和萌芽的时候,而他的那个时期,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个人。

  可知道这样不对,也知道她还小。

  于是他克制、压抑。

  告诉自己那个小姑娘只是妹妹。

  更何况那时的时暖,字里行间都是她的小叔叔,江逸臣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嫉妒。

  时暖喝了一口酒,心情竟出奇的平静。

  她看着男人精致的脸,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那你应该早点表白的,比如我上大学那时候……你表白,我可能就答应了。”

  “那现在呢?”

  “嗯?”

  “现在表白,还有没有用?”

  “……”

  时暖没想到他会突然跳到这个话题,怔了一下。

  他们之间经历得已经够多了,再说表白与否,好像显得有些虚。

  “我知道你还放不下那些事,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父亲,以后不跟他来往就是,我们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你、我,还有糖果,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江逸臣握住女人的手,有些凉,他便再往掌心里握了握,“暖暖,好不好?”

  好不好。

  有什么答案仿佛就在嘴边,时暖却没有说。

  她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什么,把手挣脱出来,“这些话,你也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人总是很奇怪的生物,第一遍听的时候情绪起伏很大,第二遍听感觉就没那么多了,到第三遍,只觉得翻来覆去也就那样。

  可若是对方当真什么都不说,心里又难免产生落差。

  时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抬头,眼里的波光汇聚成一个点,在这昏暗的夜晚亮得出奇,“江逸臣,你觉得我们当真可以心无芥蒂的继续在一起吗?”

  江逸臣眼神没有变化,“我能,也可以让你能。”

  时暖说:“好,那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