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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次见过温启航,傅兆森就想方设法的调查了他的身份,虽然神秘,但毕竟是那么大一个集团的董事长,想查就能查得到蛛丝马迹。

  十几年的时间,傅兆森已经掌握了部分温启航的犯罪证据。

  “全部都在这里。”

  他摊了一下手,嘴角的弧度透着些许苦涩。

  “暖暖,或许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过去……我做了许多让你难过的事情,这些就当做我给你的补偿。”

  他已经没有资格求原谅,只希望这个女孩能过得好一点,自在一点。

  记忆流转,时暖微微抬起眼眸。

  温启航。

  就算在脑海中默念一个这个名字,都能让她滋生出咬牙切齿的恨意。

  “你是为了我?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掌控欲!你害死了我的母亲,还把对她那种扭曲的情感转嫁到我身上,温启航……你就是个**!”

  从头到尾,他企图安排时暖的一生。

  找人收养她。

  插手她的每一段感情。

  又在感觉即将失控的时候,制造一场车祸,以父亲的身份把她圈到身边,给她洗脑、心理干预。

  再让她打着为母亲报仇的旗号,来找江南洲报仇。

  江南洲的确有罪。

  他知晓卫苏尔经历的大部分事。

  可隐隐约约知道背后的人身份不简单,所以选择了视而不见,还因为良心的谴责而跑到国外,一直不敢和时暖有太多交流。

  “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对她的孩子也这么残忍……”

  江南洲嗓音嘶哑,一步步走到温启航面前。

  猛然的一拳砸在他脸上。

  “为什么!”

  这三个字,已经在他心里盘踞了十几年,当时的隐忍和愧疚、痛苦、恨,在这一刻总算吼了出来。

  温启航不怒反笑,这一拳像是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强者为王啊。”

  他站正身体,和江南洲四目相对。

  “十几年前你不敢揭穿我,十几年后,你拿我又有什么办法?”

  没错,温启航之所以告诉时暖江南洲是仇人,就是想借她的手亲自解决江南洲,如此一来——

  时暖和江逸臣变成了仇人,不可能再在一起。

  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消失,他做过的事就会死无对证。

  “你倒是命大……不,是我的女儿太聪明——”

  时暖咬牙打断他,“我不是你的女儿!”

  “不想做女儿,那你想做什么?”

  温启航眯了眯眼睛,他满头是汗,笑起来的时候就透着几分阴邪,“或者想跟你妈妈一样,做我的……”

  “闭嘴——!”

  时暖刚开了一个口,旁边一道身影冲过去,揪着温启航的衣领,狠狠的拳头砸在他脸上。

  一下又一下。

  “逸臣……!”

  江南洲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把人拉开,“再打你就要把他打死了,他这种人……不值当!”

  江逸臣满脸阴霾,紧握的拳头已经泛了红。

  温启航的脸上已经布满了伤,但他还在笑。

  “打啊!继续!”

  “我的律师马上就会起诉你,但你们说的那些没有任何证据,又能拿我怎么办?”

  他似乎笃定,这帮人没有一个人敢把他怎么样。

  时暖刚才那一刀扎在肩膀上,不是致命伤,但也一直在流血,这会儿温启航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冷眼看着这一切,转身。

  周瑾就在后方。

  他暗暗点了点头。

  刚才来之前已经报了警,并且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了警方,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身后温启航疯狂的声音还在继续,时暖忽然觉得累极了。

  她想要的其实并不多。

  一开始,她只是想和江逸臣好好生活。

  后来,觉得和谁在一起也不那么重要了,如果能简简单单活下去,又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但现实总是不能如愿。

  温启航让心理医生做了干预,她会不断想起母亲。

  再加上他给她看过的一些视频……

  给母亲报仇,变成了新的执念。

  可越是查,结果越让她茫然。

  一切都是假的。

  连她这十几年的生活,都是别人精心为她编排的剧本,凡是她爱的,都会被摧毁。

  时暖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划过脸颊,汇聚到精致的下巴,再悄无声息的滴落。

  她像个被人抽走的行尸走肉,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往外走。

  周瑾赶紧跟上。

  里面。

  江逸臣注意到了门口,刚想抬脚去追,却被保镖拦住了去路。

  “江先生,我们小姐不希望被打扰。”

  “让开!”

  “抱歉。”

  马东耀带人解决完了温启航的人,也拦了过来,似笑非笑目光却很尖锐,“小姐明显不想跟你继续有牵扯,江总又何必紧抓着不放?”

  江逸臣对他有印象,惊讶于他现在竟然为暖暖办事,最重要的是……刚才这个人以一敌众,现在竟然毫发无损。

  杨阳刚才也加入了混战,这会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他平时的吊儿郎当不见,沉声说:“江总你去追太太,这里交给我们。”

  昏暗的光线描绘着男人精致的五官,他没说话,深邃的目光像极了无底洞,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其中。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几秒。

  江逸臣捏了捏手指,沉声问:“她去哪儿?”

  “这个……我也不清楚。”

  马东耀的确不清楚,“不过我想,小姐如果愿意见你的话,她自己会回来的。”

  江逸臣喉结滚动,翻涌的情绪盘旋在胸腔里,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又何尝不清楚?

  可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已经无法失去她第二次。

  “把温启航送去警局。”这话是在吩咐杨阳。

  说完,江逸臣扭头看向父亲。

  许久不见,父子俩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面,他抿了抿嘴唇,哑声道:“您应该也去配合一下调查,把该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江南洲低着头,浑身上下弥漫着懊悔的气息。

  他嗯了一声。

  “是该结束了。”

  这么多年的逃避,本就该画上一个句号。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时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把尾巴交给马东耀去收。

  她回了一趟家。

  祁洺大喇喇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不动的女人。

  他虎躯一震,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

  “干嘛时小暖?游戏都不让打了?”

  时暖抿唇笑了笑,抬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这套房子我过户在你的名下了,不是温启航的钱,是我这两年做投资赚的,不过你还是要想清楚自己以后的打算,你……”

  没等她说完,祁洺皱着眉头:“说什么废话?你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时小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傻事,那就是让妈不得安息!”

  时暖一愣,笑了。

  她脸色苍白,笑起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牵强,“怎么可能?”

  “那你这什么意思?”

  “我想出去散散心。”

  祁洺不太相信,“真的?”

  “不然呢?”

  时暖伸手打了他一下,“不要胡说八道!还有,妈**那座山上,让周瑾带你去转转,有东西留给你。”

  祁洺啊了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