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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逸臣抬手解开扣子,走两步在沙发上坐下,精锐的眸光带着某种深意,看着她。

  “听见什么?”

  “……”

  空气瞬间变得紧致起来。

  时暖没说话,是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他说的‘听见什么’是当真什么都没听见,还是在等着他坦白?

  不知道。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就像现在这个男人看不懂她一样。

  他们藏着各自的秘密,即将重新走进婚姻。

  祁洺越看越觉得两人的氛围很危险,随手抄起枕边的纸巾朝时暖扔过去,“不就是说了两句我哥的坏话吗?心虚什么?”

  “哦?”

  婉转悠扬的尾音。

  男人笑了笑,“原来是说我坏话了?”

  这无疑就是在说,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祁洺松了口气,佯装翻了个白眼,“不然还能说什么?就时小暖这个怂样儿,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你的。”

  “嗯。”江逸臣看了一眼低眉垂眼的女人,这个角度,她的五官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阴影里,显得极为不真实。

  “吃饭。”

  两个字,算是揭过了刚才的事。

  时暖松开手,掌心里还有掐过的余热。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无论自己成长成什么样子,依旧打不过这个男人的心理战。

  如果能——

  那就是他故意的。

  祁洺暂时只能吃白粥,吃饭过程中他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一眼,抱怨声音没停,也正因为这样,热闹掩盖了其他一切,猜忌、隐瞒,都被心照不宣的藏了起来。

  晚上,时暖要留下来陪床。

  她本来是想让江逸臣回去,但最终没有拗过,索性随他。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并排。

  江逸臣在沙发上处理公务,时暖侧身躺在床上,和对面的祁洺聊天。

  “小时候,妈妈经常会问我,再给你生个弟弟好不好?我都说不好,总觉得有弟弟之后,爸爸妈妈给我的爱就没有那么多了。”

  她说着笑了笑,有些后悔。

  “早知道我应该说好的。”

  那时候的妈妈,听见这个回答应该是难过的吧。

  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还不能从女儿这里得到正向的答案。

  祁洺扭头看着她,轻嗤了一声,“爸爸妈妈给你的爱还不够多?”

  “够。”

  非常够。

  在不知道真相以前,时暖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是传说中的模范。

  她笑看着对面的少年,越看,越觉得他和自己真的非常像,“但是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嘛,有二胎了老大就会被忽略。”

  “哇,时小暖你那么小就看那种东西?”

  “胡说什么?我陪妈妈追剧啊!”

  “妈居然看那种狗血的东西?”

  “啊……是有点。”

  两人相视一笑,波光盈盈的眼睛里有什么在晃动。

  这种轻松的语气聊起这些,就好像他们曾经一起美好的生活过,好像母亲不曾经历痛苦,好像……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祁洺并不了解那个叫‘卫苏尔’的女人。

  所有的听说,都是来自祁绍安之口。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果敢的女人。】

  【她很聪明。】

  【她的所有想法都天马行空,但说做就能去做,也能为了心爱的男人洗手做羹汤,很奇怪的一个人。】

  【她……】

  她的好或坏,他从没见过。

  祁洺喉结上下滚动,凝视着对面的女人,就好像看到了另一张想象过无数次的脸。

  他突然哑声喊:“姐姐。”

  “嗯?”

  时暖稍微蹭起来一些,“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

  “我就叫叫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