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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狗叫,透着一种诡异的苍凉。

  小区别墅都配有地下室,漆黑的通道过后,有一间不大不小的仓库,此刻正亮着灯。

  温然被绑着手脚,嘴上也贴了一块胶布,眼神惊恐。

  正对面,江逸臣好整以暇的坐着。

  他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打开、关上。

  这种来来回回的动作,不知不觉让对手陷入了一种更加紧张的氛围里,自乱阵脚。

  又过了一会儿,他幽幽开口:“温然,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吗?”

  “……唔!”

  温然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她大概能猜到原因,只是没有想到,江逸臣竟然会为了那个女人绑架自己……这是绑架!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耐心不多。以前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但你似乎都听不进去,那我只有再把你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了。”

  江逸臣长腿撑着地面,椅子往前一滑,他就拉近了和温然之间的距离,打火机挑着她的下巴,冷沉的嗓音道:“说说看,你今天晚上跟暖暖说了什么?”

  “……”

  温然看着面前这张脸,曾经是她日日夜夜都想得到的男人。

  可是现在……

  她只觉得恐惧。

  江逸臣定定的目光在她脸上两秒,嗤声退开了些,“想好了就点头。”

  温然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更加知道……只要有时暖在,江逸臣对她就不会有任何怜惜。

  她点头,杨阳立刻上前撕开她嘴上的胶布。

  撕拉一下。

  温然疼得不行,死死瞪了杨阳一眼。

  杨阳嘿嘿一笑,“温小姐,好久不见。”

  “……”

  她转头看着江逸臣,目光带着深深的爱和恨,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温然被时暖砸出来的伤还没好,额头上一大片红肿,就算擦了药,看起来也相当可怖。

  江逸臣瞥了一眼,勾唇。

  “温小姐看起来状态很不错,再说……”

  他挑眉,“暖暖如果对你做了什么,你难道不应该考虑自己做了什么?”

  温然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的暖暖对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我对她做什么就是罪无可恕?”

  男人沉默。

  默认。

  温然笑了出来,笑得苦涩又疯狂。

  等她平复好情绪,江逸臣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一个护短的人,我如果是你,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出乎意料的,温然竟然答应了。

  “好啊。”

  她手脚都被绑着,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完全靠在椅子上,“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呢,江逸臣……说到底,你不过跟我一样是个可怜虫罢了。”

  夜深了。

  整个小区只有一栋别墅还亮着灯,从凌晨到黎明。

  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江逸臣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总裁……”

  杨阳神色复杂,“那我,把温小姐送回去。”

  男人嗯了一声,上楼。

  温然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她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说不清痛快还是痛苦。

  早上七点,天已经完全亮了。

  一楼隐约传来厨具碰撞的声音,花姨开始做早餐。

  江逸臣坐在床前,掌心里握着女人纤柔的手,轻轻把玩。

  他目光一动不动,一直看着女人的脸。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有微微褶皱,窗外的光线一照,那张白皙的脸越发没有血色。

  突然,她动了动。

  悠悠转醒,时暖睁眼就看到江逸臣的俊脸。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会儿才笑,“你干嘛,醒了不去洗漱,在这儿盯着我。”

  以往他就起的比时暖早,时暖自然以为今天也一样。

  这表情……

  像是把昨晚的一切都忘了。

  江逸臣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饿不饿?”

  “……不啊。”

  时暖反握住他,咕哝:“你怎么这么奇怪?你不会是……一晚上都没睡吧?”

  说到这儿,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倏地坐起来,捧着他的脸看。

  果然,一双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的胡子也长了出来,整个人就两个字——憔悴。

  时暖眼神担忧,“怎么了?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逸臣笑了。

  “担心我?”

  “废话!”

  时暖松手,“我像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么?”

  “像。”

  “……揍你哦。”

  江逸臣不再说话,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什么。

  按理讲,昨天晚上经历了那么大的情绪起伏,今天不可能恢复如初。

  是装的?

  还是……

  忘了。

  江逸臣从她眼里看不出丝毫异常。

  时暖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嗔笑着拍了他一下,“干嘛啊你,有事就说啊,我脸上有花儿?”

  “嗯,有花儿,很漂亮。”

  江逸臣拉着她起来,“先洗漱,等会儿我陪你做个检查。”

  “……”

  时暖笑容僵了两分,“什么检查?”

  “昨晚你晕倒了。”

  “我……”

  时暖垂眸,双手搅动着手指,这在心理学上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所以她不是装的,也不是忘了。

  是假装忘了。

  温然给她看的东西,已经超过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

  江逸臣长指握了一下空拳,最终还是抬起来抚上她的脸,嗓音柔润,“我陪着你一起,不用害怕,嗯?”

  “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

  “……”

  时暖知道今天躲不掉了。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怀孕的事被发现该怎么办?

  吃完早饭,杨阳就开车过来接。

  到医院,挂号、会诊、检查。

  一系列的流程做完,几乎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时暖的一颗心也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看样子,做的检查都跟怀孕这件事无关。

  等回到诊室外面,江逸臣也已经拆了手上的石膏。

  她皱眉,“恢复好了吗就拆?”

  “医生说影响不大。”

  江逸臣摸摸她的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去见医生。”

  说完,他抬脚进去。

  医生的第一句话就让江逸臣皱起眉头,“时小姐,可能的确患有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