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拿了一张纸巾擦嘴,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缓声道:“哪有什么报复不报复?这三年早就物是人非了,我也不可能跟他再起什么纠缠。”

  “你放屁!”

  “……”

  安然毫不留情面的戳穿她,轻哼一声道:“你要真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我也就不说了,问题的关键你不是啊,三年又怎么样?当初的心结没有解开,就是过了三十年,你也还是过不了那个坎儿!”

  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都不知道陈嘉禾当初为什么软禁她。

  后面的事不过是蝴蝶效应,牵一而发动全身。

  先不说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在一起,但至少有权利知道真相。

  时暖没有说话,窗外茂密的植被投下斑驳的暗影,衬得她的五官明暗不定。

  安然见她并不想多提,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

  “反正你短时间内不会再走,有任何事记得跟我联系。”

  “是。”

  “电话微信都不能再换了。”

  “是。”

  时暖目光含笑,殷勤地夹了一块烤排骨放进她碗里,“别生气了,快吃点好吃的,这个排骨外焦里嫩,骨头已经剃过了,快吃。”

  安然哼声,“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夹起排骨小口吃了起来。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

  既然招呼已经打完了,那当然要玩点好玩的游戏了。

  时暖勾起唇角,佯装无奈道:“看看安然想怎么玩,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随和。”

  “别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行吗?”

  安然翻了个白眼,跟吃苍蝇一样难受。

  “我都不知道这些起名字的人怎么搞的,就不会弄点生僻字? 非得一样一样的。”

  她已经遇到过好多次了,这次和之前还完全不一样,这次最恶心。

  时暖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那我给你换个名字。”

  “什么?”

  “安安?”

  “行。”

  两人吃完饭,又在就近的商场随便转了两圈,期间和海城的另外几个朋友开了视频,他们看到时暖都跟见了鬼一样,声称要来北城见见活的。

  “呸呸呸!”

  安然瞪了那头的赵希格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咱们现在已经活着回来了,不要说那些晦气话!”

  “就是!”池依伸手去揪赵希格的耳朵,“赶紧呸掉!”

  边走边和好朋友说笑,这种轻松的时刻,时暖不知道多久没有体会了。

  她嘴角带着笑意,整张脸家都处于一种舒缓里。

  送安然回家。

  买的东西有点多,她本来是想帮忙提上去。

  安然却拦着单元门不让她进,“那个……你今天也走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嘛,等我收拾好了再邀请你来做客,嗯?”

  最后甚至带了点又无奈又撒娇的意思。

  时暖目光看穿一切,两秒后问:“家里不会是还有别人吧?”

  “那没有!”

  那确实没有。

  只是屋子里一团乱,的确有那么点……不方便展示的东西,要是被这丫头看到,她伟大貌美的形象就要保不住了。

  时暖没有勉强,把东西艰难地挂满她每个手指。

  “行吧,我就看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带人会见。”

  安然嘻嘻笑,“会有那么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前时暖就先一步见到了传闻中的娄先生。

  下午回公司开了个会,周瑾拿过来一个邀请函,说是一个新兴企业家举办的酒会,不少有身份的人都会去。

  “他们都去,我就得去?”

  时暖散漫的翻着文件,“不去。”

  周瑾沉默两秒,还是想再劝劝,“小姐,这家公司也是从国外转移回来的,但是他们一来,很成功就挤进了国内的赛道,今年在北城的纳税额排名前十。”

  所以就连正儿八经的权贵,都会给三分面子。

  时暖半知半解的啊了一声,“既然你觉得重要,那就去。”

  “好的,小姐。”

  “对了。”

  她抽出一份计划书推过去。

  “你看看,有问题可以随时提,我不一定听得进去,但你说出来心里好受一些。”

  “……”

  周瑾目光微微凝固,翻开计划书。

  里面详细标明了SW接下来的整改方向,业务核心和主流都做了调整,各个部门也需要打乱重组。

  周瑾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小姐这么做,董事长知道吗?”

  “他需要知道?”

  女人抬眸,清透明亮的眸子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是他自己说全权交给我,如果玩不起,那就不要玩。”

  周瑾点头,“我明白了。”

  “嗯。”

  时暖往身后靠去,闭上眼睛浅声说:“最后一页还有一个‘归家计划’,拿出华区一个季度的利润成立这个基金会,找两个靠谱的人管理,靠谱你懂吗?”

  公平公正,公开透明。

  如今国内的基金会大环境已经不似以前,但干净的事总要有人来做。

  周瑾依旧恭敬应声:“是。”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时暖从不怀疑周瑾的办事效率,不过两天时间,公司里一片哀声哉道,不仅工作岗位做了调整,温然留下的心腹甚至做了开除处理。

  不少人都有意见,却不敢说什么。

  他们打听到,时暖是董事长正宠着的小女儿,别说是开除几个人,就是把公司给炸了,董事长恐怕也不会说什么。

  这些事,终究还是传到了温然耳朵里。

  她气势汹汹的冲到办公室。

  “时暖,你什么意思!”

  女人正拿着手机玩消消乐,抬眸扫了她一眼就重新低下头,这一关怎么这么不好过?

  温然被忽略了个彻底,更加怒不可遏,直接上前夺过她的手机,转手重重砸在墙上。

  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时暖皱了皱眉,抬眼。

  那双完美的眼睛里像是种着冰凌,冻得人不寒而栗。

  她抬了一下手,冷声道:“来,说。”

  大有一种我看你表演的意思。

  温然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一来就把我带过的人都开除了,什么意思?”

  时暖眉眼上扬,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出声,“什么意思?当然是看你不爽,还能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