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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没等她的袖子撸起来,不远处信步走来的男人再次让安然目瞪口呆。

  不会吧不会吧?

  这丫头的嘴……不会是被他啃的吧?

  安然一想到那种画面就只打哆嗦,不敢想象等时暖清醒过来,会不会想杀了自己。

  胡思乱想的功夫,陈嘉禾已经走到了跟前。

  他冷冷的眼神往安然身上一晃而过。

  什么都没说,转向已经不省人事的女人。

  “诶……陈总!”

  安然见他伸出了手,还以为他想打时暖,壮着胆子道:“虽然我们来酒吧是不太好,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陈嘉禾挑眉,嗓音沉冷。

  “报警?”

  “……啊!”安然横着手臂站在中间,就跟小鸡护崽子似的,“暖暖喝多了!我不允许你动她!”

  她觉得自己气势很足,不想这一幕在其他人眼里和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

  陈嘉禾跟保镖稍稍使了个眼色,她就被提溜到了一边。

  “喂!姓陈的!”

  安然被保镖按着,一动都不能动。

  她简直快气死了,吼叫声夹杂在吵闹的音乐声里,没什么威慑力。

  “你今天要是敢把暖暖带走,我马上就报警!把你给抓起来!不信你就试试看!”

  陈嘉禾难得扯了一下嘴角,眼角染了丝丝戏谑,“把我抓起来?”

  “对,就是你!”

  “好。”

  “……”

  “我等着。”

  在安然目瞪口呆的视线里,她眼睁睁看着时暖被一把扛在了肩上,头发自然垂落下来,像极了电影里那些被绑架的悲惨少女。

  “时小暖……!”

  她剧烈挣扎,但架不住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拦着。

  安然气坏了,呼吸不定的大吼:“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报警,陈嘉禾是吧……你完了!”

  然后,她的手机就被保镖收了起来。

  兴许是她的声音太吵,走到门口的陈嘉禾突然停下脚步。

  沉沉舒了一口气。

  单手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夜色酒吧,过来接你的女人,管好她。”

  挂断。

  肩膀上的女人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眸光微暗,加快脚步出去,径直上车。

  时暖几乎是被扔进车后座,她的世界天旋地转,挣扎着爬起来。

  “江逸臣……”

  不,不对。

  没有江逸臣了,他们离婚了。

  那现在是谁?

  时暖努力睁开眼睛,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在眼前晃晃,逐渐重合在一起,组成陈嘉禾不近人情的模样。

  她笑了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

  “跟个冰块似的,你怎么不会笑?是天生不会吗?”

  “……”

  男人眉头皱得很紧,没理她。

  “一天跟个机器人似的,你说你……本来长得就不讨喜了,还老是做些不讨喜的事情,搞得我,想对你改观都不行。”

  不得不说,酒精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人放下原本的防备和成见,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别人不知道,反正这会儿时暖是一点都不害怕陈嘉禾,甚至想打他一顿。

  幽幽叹了口气。

  她往身后靠了靠,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陈嘉禾,我好累啊。”

  “……”

  男人抬眸,冰冷摄人的目光深不可测,好一会儿没听见她继续说话的声音,他才俯身,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

  关好车门。

  绕过车头去驾驶座。

  时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又见到了妈妈。

  太多年了,妈**脸却无比清晰地刻在她脑子里。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脸蛋和身材都近乎完美。妈妈很爱美,但不是很爱打扮,大多数时候,她都穿着休闲宽松的T恤牛仔裤。

  时暖四五岁,妈妈就会带着她骑车,打球。

  和其他爱芭比娃娃的小女孩不同,爸爸总笑着说,妈妈把她带成了野人。

  一个周末,爸爸加班,妈妈自己带她去附近的山上。

  累得气喘吁吁。

  妈妈让她在一个凉亭里休息,打开水给她喝。

  “妈妈有个朋友过来,要说几句话,宝宝自己待在这儿,乖乖的好不好?”

  时暖往不远处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是个叔叔。

  西装革履,虽然看不见脸,但隐约能感觉到不凡的气质和上位者的压迫感。

  她坐着喝水,眼看着妈妈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说几句话就开始争吵,下一秒,男人竟然伸手掐住了妈**脖子。

  时暖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好在妈妈挣扎开了。

  那是时暖第一次见她露出那样的神情,发狠的、带着恨意的、却又绝望的。

  那个男人终于离开。

  妈妈调整好状态才回来找她。

  笑眯眯的把她抱进怀里,“暖暖吓到了?”

  “不怕,妈妈跟叔叔玩游戏呢,记得上次我们去看的话剧吗?就像话剧里那样,都是假的。”

  时暖眨眨大眼睛,眼泪顿时像珠子一样滑落下来。

  “没有生气吗?妈妈?”

  那时她还小,她还不懂,这个世界上很多话都是以‘善意谎言’的方式说出口的,并不是真的有爱就没有欺骗。

  妈妈说当然是,很快又用别的事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梦来得突然,时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正被男人抱在怀里,随着步伐一颠一颠的,随时都有摔下去的风险。

  “放我……下来。”

  稍稍一挣扎,她直接落地。

  酒还没有完全醒,脑子还是很晕,但不像之前那么困,勉强能自己走路。

  陈嘉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醒了?”

  “……醒了。”

  时暖不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不太自在的开口:“谢谢你接我回来,我自己可以上楼,不用麻烦你了。”

  她心不在焉的往屋里走,脑子里全是刚才的梦。

  那个男人是谁?

  又为什么要伤害妈妈?

  在时暖记忆里,从没见过妈妈跟谁结仇的样子。

  走到楼梯边,她扶着扶手一步一步上楼,突然停下脚步重重呼了口气,脑子里一阵刺痛。

  几乎整完没睡,也没想出什么结果。

  不到七点,时暖下楼让阿姨做了一杯咖啡。

  醇苦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仿佛让闷痛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听阿姨说才知道,昨晚她上楼之后陈嘉禾又出去了,晚上没有在别墅睡。

  时暖不太在意的哦了一声,希望他永远别回来。

  这时,苏里南走进餐厅,恭敬道:“小姐,陈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