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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暖从下午等到晚上,别墅外面都是零零散散的保镖,看似散漫,实际一直在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她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

  来的话,能不能躲过那么多双眼睛?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窗外突然传来声响。

  “**……老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江逸臣,老子为了来看你老婆简直煞费苦心了,我看你拿什么还……”

  嘀嘀咕咕说道这儿,他突然顿了一下。

  “这话怎么怪怪的?”

  “……”

  继续往上爬。

  手臂总算攀上了二楼的窗户,一抬头,对上一双铮亮的眼睛。

  时遇呼吸一滞,险些掉了下去。

  他迅速收紧手,往上一撑跳进房间里。

  时暖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说:“其实,你可以走正门进来的。”

  那些保镖应该是听过陈嘉禾的吩咐,不打扰傅家人,所以都在外面。

  时遇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能不知道?”

  但要是惊动了傅家人,毫无意义的寒暄一样麻烦。

  “说吧,找我来做什么?”

  他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不过时暖你也挺聪明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海城?”

  时暖淡淡道:“企业家座谈会。”

  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没意思。

  但时遇一定会去,这样的场合,能让他包装成一个有内涵的成功人士,说不定还会有艳遇。

  时遇英俊的脸颊僵了一瞬,道:“没意思,说正事。”

  “江逸臣出什么事了?”

  时暖抓了一把头发,“我现在见不到他,听陈嘉禾的意思,他遇到麻烦了吗?”

  时遇跟陈嘉禾关系也很好,无法评判他们三个之间的纠葛。

  不过老二的事……

  说了似乎也没什么。

  “工作上的。你应该知道,江家有一半的产业都在国外,但是最近好像是有人刻意搞事,很多项目都莫名其妙被叫停了。”

  越是大的公司,停得越久损失越大。

  看似没什么影响的小问题,堆积起来就会伤筋动骨。

  尤其媒体还在大肆渲染负面新闻,效果更是翻倍叠加。

  不过以江逸臣的能耐,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时遇表情轻松,“别说你最近联系不到他,我也找不到他人。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老大要盯着你就让他盯呗,反正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吃垮他!”

  时暖盯着他,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想起来了。

  “你知道陈嘉禾软禁我?”

  “……”露馅了。

  时遇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毕竟咱几个都是兄弟,想知道还不容易?”

  这倒也是。

  何况在当下,她没有闲心纠结这个。

  “江逸臣现在不在国内?”

  “……是啊。”时遇仿佛松了口气,转眼又恢复慵懒的姿态,“不过你要是有话要转达,我能……”

  “没话。”

  时暖背着光,眼神很淡,“但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查。”

  时遇一怔,“什么事?”

  “我舅舅卫家华,之前安排了两个人去搜无名山。我和江逸臣已经买通了他们,答应找到东西就给他们两百万。”

  “我想让你去帮我找到这两个人,看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兴许……是我母亲留下的。”

  她有一种直觉,或许母亲留下的东西就是一把钥匙,能解开她的所有疑惑。

  当年那场火灾到底是不是阴谋。

  以及……阴谋背后更深的真相。

  时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温然也会知道时家的事。

  时遇没多想就答应下来,拍着胸脯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那两个人给你揪出来,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你。”

  他依旧是翻窗户离开的,到楼下还仰头朝窗边的女人挥了挥手。

  原路出别墅。

  差点和瞎转悠的保镖撞了个对脸。

  时遇闪身躲在一颗绿植后面,等人走远才出来,舒了口气,他疾步匆匆往外走,确定离远了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说了,她没有起疑。”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男人哑声道:“谢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兄弟。”

  时遇拧着眉头,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不见,语气发沉,“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事儿?还能受那么重的伤连老婆都见不了了,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吗?”

  “暂时还没有查到。”

  江逸臣冷声,“为了她的安全,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这倒也是。”时遇嘀咕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不过你老婆还让我帮她调查一件事,关于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接着,他转述了时暖的原话。

  “你拿到了没有?拿到了就直接把东西给我,也免得我再去找人了。”

  另一头的江逸臣眯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

  时遇从他的沉默里感觉到了不寻常,“不会是真发现了什么秘密吧?”

  江逸臣抬手捏了捏眉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下次你就告诉她,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找到。注意一下你说话的方式,她没你想象的那么笨。”

  “嗯嗯嗯,你老婆最聪明。”

  时遇翻了个白眼,“您就顾好自个吧,你老婆交给我。”

  说到这儿他突然笑了声,“最好小暖暖最后不要你也不要老大,投入我的怀抱,我也是可以为她浪子回头的。”

  “……”

  “时遇,你是不是想死?”

  赶在男人发飙之前,时遇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江逸臣放下手机,目光下滑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此时此刻,宽阔的裤管下包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下几乎是少了一整块皮肉。

  五天前,他刚从公司出来就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人拦下。

  尽管江逸臣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还带有管制刀具,干脆利落的一刀正好落在大腿上。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对方走之前留下的话,竟然是让他离时暖远一点。

  暖暖已经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在她身边,到底是谁,能一而再再而三发出这样的警告?

  江逸臣直觉这件事和傅兆森无关,他让人查过,傅兆森近期的所有行程都很正常。

  毫无头绪的线索,让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唯一的突破口,只在一个人身上。

  这时,敲门声响起。

  温然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汤,“逸臣,我亲自给你做的哦,你可要全部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