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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天之后,时暖没再见过祁洺。

  陈嘉禾也很忙,无所事事的人就只剩下她自己。

  遛完泛泛,她甚至开始跟阿姨学起种菜来。

  “小姐。”

  保镖突然过来,恭敬道:“有客人来了。”

  时暖挖地的动作一顿,抬头:“赵妍?”

  “不是,是温小姐。”

  温小姐,温然。

  她来做什么?

  时暖眉心微微拧了一下,把锄头拿起来放在旁边的空地上,跟保镖一起出去。

  不多时,院子里女人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她今天穿得很随意,鼻梁上架着的大牌眼镜增加了不少时尚感。

  “堂堂时大设计师,现在已经沦落到玩泥巴了?”

  时暖脚上还穿着筒鞋,裤子上也沾了泥泞。

  她看了她一眼,“陈嘉禾不在。”

  “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不认为跟你有私下见面的必要。”

  “怎么没有?”

  温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些事情,或许只有从我这里你才能得到答案呢。”

  “……”

  时暖抿着嘴唇,定定的看了她两秒。

  “行。”

  她当然不信温然能安什么好心,但既然对方都找上了门,闲来无事,听听她说些什么也无妨。

  阿姨泡了一壶花茶,在树下支了一个遮阳伞。

  时暖换完衣服下楼,刚出门就看见泛泛冲着温然叫个不停。

  “滚远点!死狗!”

  “泛泛。”

  她轻轻叫了一声,泛泛立刻撒丫子跑了过来。

  把泛泛交给阿姨,时暖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下,“抱歉,我的狗比较能分好坏,可能把温小姐当成坏人了。”

  温然嗤笑,“拐着弯骂我?”

  “没有,我这不是直接骂的?”

  “……”

  时暖看着她瞬间僵硬的表情,笑了笑,“我以为,温小姐既然来找我,是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毕竟上一次是挨打了。

  骂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你倒是越来越有恃无恐。”温然想起上次,仿佛还能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咬着牙道:“陈嘉禾把你关在这里,也的确是种保护。”

  否则……

  她即便不弄死她,也一定让她掉层皮!

  时暖耸耸肩膀,“没办法,温小姐既然知道我被关在这里,那应该也知道我精神不太正常,所以最好不要惹我。”

  温然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深深沉了口气。

  “你说得对。”

  “我跟**计较什么?”

  这话一说,时暖猝然笑了。

  温然望着她眼里的笑意,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笑什么。

  这话不止是在骂时暖,也把她自己骂进去了。

  相比而言,她才是正儿八经的‘**’。

  温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这才多一会儿,她竟然就被这个女人气得失了方寸。

  她狠狠闭了闭眼睛,睁开。

  又喝了口茶。

  胸腔里的火气总算被勉强压下。

  “我和逸臣已经决定去国外结婚了,你要是识相,主动和他把离婚手续办了,大家都省事。”

  时暖眼皮一跳,抬起头。

  “你说什么?”

  那一瞬间,温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动物给盯上了,精锐的眼神带着杀气,仿佛随时都会把她撕成碎片。

  她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听不懂话?”

  “你不离婚也行,反正国外没有限制。”

  时暖冷冷看着她,“江逸臣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不重要。”温然翘起二郎腿,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总之逸臣已经答应了我……不过这些也不在你的关心范畴,你看看你现在。”

  她目光看向四周严阵以待的保镖,还有包围一整圈的围墙。

  “陈嘉禾像养只金丝雀似的养着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要是能逃早就逃了,江逸臣能救你也早就救了……但是都没有,就说明,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啊。”

  时暖低垂着眼眸,这一刻,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大概十几秒,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淡定的模样,大大出乎温然的意料。

  “你能让江逸臣跟你出国结婚, 那是你的本事。”时暖声音很淡,甚至连起伏都没有,“你来这里跟我说,无非就是想看我急得跳脚,好更加凸显出你的优越。”

  “不过,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你说得很对,我像只金丝雀似的被关在这里,出不去啊。”

  她笑着摊了摊手, “想什么都是有心无力,哪怕我真的很想去江逸臣面前,哭着求他不要抛弃我,我也做不到。”

  温然愣愣的看着她,半天忘了反应。

  这不对……

  她怎么能这么淡定?

  不应该的——

  温然摇摇头,呼吸有些乱了,“你……你可以求求陈嘉禾,他那么在乎你,说不定心一软就让你出去了,或者你想办法联系联系江逸臣呢?你有办法的……”

  时暖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她此时此刻才真切意识到,温然是真的有病。

  温然喝了一大口水,强迫自己冷静。

  她眼神虚浮没有着落,“不过江逸臣肯定已经不在乎你了,你跟陈嘉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说着,她摇了摇头。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完了,我也要完了。”

  温然说:“我只有得到江逸臣,才能对得起我做的那么多。”

  时暖目光很冷,沉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温然眼眶发红,脸颊却白得没有血色。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她眼底有一丝恐惧划过。

  但没多久她就重新调整好了自己,掀起眼皮看着对面的女人,笑着说:“时暖,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多少吗?你不过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罢了。”

  虽然所有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江逸臣、陈嘉禾。

  个个身份不俗。

  可那又怎么样?

  就算被保护,也只能躲在这种地方不见天日。

  温然成功取悦了自己,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说:“我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时暖眸光复杂,没说话。

  在她眼里,面前的女人已经精神错乱了。

  前言不搭后语,都在说些什么?

  何况她也不可能那么好心,真的什么告诉她。

  “不问?”温然往前倾身,和时暖的脸只有咫尺之隔,她一字一顿的说:“那我主动告诉你好不好?比如……你家当年那场火灾,其实是有人故意制造的,你猜猜,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