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臣去造梦家的路上,给陈嘉禾打了个电话,他开门见山问:“时暖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听筒那边安静了两秒,一点声响也没有。

  两秒后响起陈嘉禾沉黯的声音:“不见了?”

  “准确的来说,是被人带走了。”

  “所以你就找到我头上了?”

  陈嘉禾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不管如何,我不会对她用这种招数。”

  也就是说,他的确是想过把人拐走的。

  江逸臣脸色一沉,“挂了。”

  切断电话正好到造梦家楼下,他舒了口气,轮廓分明的脸颊映衬在透明的窗户玻璃上,凌冽逼人。

  下车。

  时间还早,行人寥寥无几。

  沈佳每天都会早到,这是她入行以来就养成的良好习惯,最初是为了让领导看见,后来纯属惯性。

  所以当老板正儿八经出现的时候,她险些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老……老板,你怎么来了?”

  男人声音很冷,“你在谈恋爱?”

  “……”这怎么还突然关心起私事了?

  沈佳眸光微闪,“也不算吧……”

  江逸臣没有耐心听她的感情史,蹙眉道:“把那个男人的**和地址给我,马上。”

  沈佳:“……”

  拿到电话,江逸臣立刻发给杨阳。

  “查这个人的行程,看他都干了什么。”

  杨阳对这个人有印象,前两天刚打过交道,“老板,他跟时小姐失踪有关系?”

  “不一定。”

  江逸臣嗤声,“温然的狗腿子,你说呢?”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

  江逸臣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那种感觉,比丢了上亿的项目还糟糕。

  他往身后靠去,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两秒后又猛地坐起来。

  发动车子,一脚油门。

  不到半个小时,车停在温然住的酒店。

  此时八点出头,按照正常的时间,她应该还没有出来。

  江逸臣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节奏,一夜没睡,他的休闲白衬衫起了些许褶皱,扣子解开两颗,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即便如此,光是一个眼神依旧气场全开。

  十分钟过去。

  酒店门口出来了不少人,但都没有他想找的那个。

  就在他即将失去耐心前一秒,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黑超墨镜挡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嘴唇涂着正红色的口红。

  江逸臣摇下车窗,按了一下喇叭。

  女人下意识往这边看,停住脚步。

  “逸臣?”

  温然猛地抬手取下墨镜,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你过来找我的吗?一起吃早饭?”

  江逸臣精锐的眼神凝视着她,半晌才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昨天?你来找我了吗?”

  温然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眼睛越来越亮。

  “那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啊,我昨天一直在公司加班,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想我了?”

  “……”

  江逸臣看着她的脸,笑了。

  “温然,你不演戏真是可惜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调转方向盘,直接离开。

  虽说温然有病,但她有时候脑子不太灵光,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想来是真不知道时暖的下落。

  老婆……

  你到底在哪儿?

  ——

  山海别院。

  陈嘉禾一身黑色家居服,背后的深色窗帘挡住了全部阳光,衬得房间里阴暗至极。

  他坐在那儿,如狼,幽冷锋利。

  手机在他掌心里转着圈,行云流水的动作令人移不开眼。

  对面床上的人嘤咛了一声,婉转娇柔。

  他眯了眯眼睛。

  女人还穿着家里的睡衣,两条腿光着耷拉在床沿,她睡觉不太老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翻过去的。

  时暖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坐起来。

  脖子酸疼,像是被人打过一样。

  她抬手揉了两下才发现正对面的……浑身冒着冷气的男人。

  “陈……嘉禾?”时暖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气场熟悉又陌生,她往前倾了一些,总算确定就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在哪里?”

  陌生的房间,危险的男人。

  时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察觉到什么异样才抓起被子挡在胸前。

  陈嘉禾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点点下巴,沉声道:“醒了就起来,被子收拾好,然后下楼吃早饭。”

  话音未落,他起身。

  高大的身影一瞬压迫感十足。

  时暖心口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就在她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男人把一个手提袋扔了过来。

  “衣服。”

  “……”

  一直看着他走出房间,时暖憋在胸口的气才缓缓吐出了口。

  她强迫自己冷静,视线在房间了转了一圈,又转头翻了翻枕头底下,不出所料,并没有见到手机。

  所以……

  她这是被陈嘉禾软禁了?

  他想做什么?

  时暖抓了一把头发,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但现在也顾不上想那些,她利落的翻身下床,赤脚小跑到门口把门反锁,然后走到窗边拉开一个缝隙朝下方看去。

  别的不说,光院子里就好几个保镖。

  门口指定还有。

  不管怎么想,她跑出去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时暖咬着嘴唇,认命的垂下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床边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还有……**裤,是她的尺码。

  “死**!”

  她咬牙低骂了一句,愤愤然换上。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

  “小姐,先生让您下楼吃饭。”

  时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耐道:“告诉他,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

  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佣人又道:“先生说,您要是不吃的话,等会儿他会端上来喂您。”

  时暖:“……”

  她完全相信,就算锁了门陈嘉禾也有办法进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男人就不是人。

  时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下了楼。这栋别墅的格局开阔,在楼梯上就能看到楼下的场景。

  黑色的大理石餐桌边,男人坐在主位上,正在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餐,姿态优雅。

  再次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时暖大步走过去。

  拉开椅子坐下,她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