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她手里还提着两个男装手提袋。

  温然提的更多,边走边说话。

  “我又不得不夸夸你,还是你们学设计的眼光好,你帮我选的东西都好适合他……他肯定会喜欢。”

  “我们好久没见了,这次回国我就想顺便表白来着……时暖,你说他会答应我吗?”

  进电梯。

  女人的身影从两侧的门合并在一起,显得有些许诡异。

  时暖看着里面的倒影,她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那张脸生动明艳,好看得不像真人。

  “时暖?”

  温然侧身正对着她的脸,“你怎么不说话?”

  “……什么?”

  “我说,你应该也对江氏很熟悉吧?”女人眼睛里亮着奇异的光,“北城数一数二的企业,我喜欢的人就是目前的负责人。”

  时暖脸色苍白了一个度,没说话。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身在商场,即便再心血来潮的投资,都不可能完全不做背调,温然怎么可能不知道造梦家背后真正的老板是江逸臣。

  转眼到了楼层,温然轻车熟路,“快来,我觉得他们的办公室规划很有意思,可以借鉴一下。”

  不远处,杨阳从会议室出来就看到了这副画面,吓得他险些一个趔趄。

  这……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时小姐,温总……

  这不乱套了吗?

  杨阳头皮一阵发麻,却不得不硬着脚步上前,“温总,时小姐。”

  温然冲他笑笑,“你们总裁呢,我过来给他送东西。”

  “总裁他……”

  杨阳目光从时暖脸上扫过,那明显的低落看得他心里抖了抖。

  完了,完了……

  本来时小姐一不高兴他就要跟着遭殃,今天还是在公司里不高兴,江总会不会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杨阳打了个冷颤,讪笑道:“老板还没来,温总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好。”

  “我送礼物给他。”温然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举起手里的手提袋,“你看,都是给他买的,他以前就总说我不给他买礼物,今天一次性给他补上。”

  杨阳:“……”

  他偷瞄了一眼老板娘,认命的闭了闭眼睛。

  很好,这下不止他要完蛋,估计老板也要完蛋了。

  实际上时暖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视线低垂,也意外自己竟然能这么淡定。

  温然的眸光不经意晃了晃,转身道:“既然他还没来,我先去办公室……”

  “不用了。”

  “……”

  清冷的声音响起,思绪各异的三人同时抬起头。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风衣,修长的双腿被休闲裤包裹,沉稳的步伐自带气场,他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定格在时暖脸上。

  他**的喉结一滚,眼里少见的泄露出几分慌乱。

  刚想说话,温然挪了一步正好挡在两人中间。

  “你来啦?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快去试试喜不喜欢。”

  她笑眼弯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和面前的男人关系不菲,即便不是情人,也是暧昧丛生的对象。

  江逸臣的目光猝然一冷,嗤声道:“你是在发梦么?”

  简单的几个字,让办公室门口气氛降至冰点。

  杨阳大气都不敢出,尽量降低存在感。

  时暖面上划过一丝讶然,也没说话。

  只有温然。

  她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尽管手还举在半空也不觉得尴尬,笑容比刚才还要明媚,“你说得没错,我昨晚确实梦到你了,所以今天才迫不及待的来找你,感动吗?”

  江逸臣半眯了下眼睛,看她的眼神就想看一个疯子。

  “温然。”

  他沉声喊她的名字,一字一顿道:“我有老婆,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都给我收好了,你要是敢做什么……试试。”

  说完,他锋锐的眸光和她对视了两秒。

  转身牵着时暖大步离开。

  温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阳左右看了一下,老板和老板娘都走了,也没有其他人在……他不能不管啊。

  他苦着脸,转瞬又笑嘻嘻的上前,把温然举在半空中的手接下来。

  “温总,那个……手怪酸的哈。”

  “这事儿怪我,我没早说清楚我们老板已经结婚了,这不……误会了嘛,老板娘估计也懵了哈哈哈。”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一转眼就对上女人冷漠的眼神。

  杨阳心里一咯噔,“温总……”

  温然面无表情的问:“你跟着江逸臣多久了?”

  “没多久……以前老板在国外,我在国内处理业务。”

  “那确实不久。”

  温然把手里的袋子随手一扔,里面的东西全都散落出来,像被遗弃的**。

  她拍拍手,眼里波光如霜,“我认识他很多年,以前他就算不喜欢**近,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当着外人的面直接给我难堪。”

  杨阳:“……”

  这不废话么。

  那是人家老婆。

  他对这位温总的好感度降至冰点,无话可说。

  温然也不需要他回应什么,她忽而笑了,“婚姻就能代表什么吗?不见得,逸臣才回国多久,他们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他娶她,说不定也是迫于形势,反正迟早会分开的,我不在乎。”

  “……”牛。

  杨阳翻了个白眼,突然又觉得这话怪怪的。

  什么叫【迟早会分开的】?

  这个女人,不会是想使什么绊子吧?

  他刚想劝解两句,温然已经踩着高跟鞋准备走,留下一地的各种礼盒。

  杨阳深深叹了口气,“老板的桃花债啊,到头来承担的还是我。”

  “阿嚏!”

  一个喷嚏,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从江氏出来开车上高架,谁都没有说话。

  时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江总不会是忙着过来阻止火葬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吧?”

  江逸臣无声松了口气。

  还好,还愿意理他。

  他语气透着一抹幽怨,“跟火葬场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我怕你受欺负。”

  低缓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时暖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这样的形象,年纪小,阅历少,这就代表着会吃亏,会被针对。

  可能温然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想设计一出戏,目的就是看她出丑。

  她扯了一下嘴角,“我不在乎的人,没办法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