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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望州没有强行留下。

  把烟抽完,他捞起外套,随意系在腰间,坐在车里又抽一根烟。

  他把玩着手机。

  片刻后,拨通季慕礼的号码。

  响了许久才被接。

  “季少好大的架子,连我的电话都这么久才接。”谢望州调笑,“怎么,不需要我家的投资了吗?”

  季慕礼没搭腔,“谢少找我有事?”

  “我就问一句话,那姓苏的,你喜不喜欢。”

  季慕礼想了两秒,才知道他说的谁,“苏暖?”

  他轻笑,“听起来,季少是已经看上暖暖,准备下手了?”

  谢望州没有否认。

  没有女人的生活就跟白开水一样,无趣寡淡。

  何况苏暖这样的类型他从未碰过,不是脸的问题,而是著名游戏的制作人……女强人,想想都觉得带劲。

  “我这人从不干横刀夺爱的事。”

  “我是喜欢她。”

  谢望州低骂一声,没想到还真的是。

  旋即,季慕礼又说:“但谢少着实是杞人忧天了,不管是你还是我,暖暖都不会接受,能靠近她的男人只有一个。”

  闻言,谢望州想起些不愉快的记忆。

  “叫檀辞,是吧?”

  “嗯。”

  谢望州冷呵,“我查过了,那男人是她前夫,他们两个早就离婚了。”

  都是过去式了,算个**的竞争对手。

  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看来谢少还是不了解她。”季慕礼道,“我这边还要忙,谢少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不等谢望州说话,季慕礼就挂断通话。

  谢望州重锤方向盘,十分不悦,“**,你也给老子甩脸。”

  檀家老宅。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半个月时间,檀老爷子精神面貌断崖式下降。

  瘦了,憔悴了。

  檀辞敛眉,“您最近怎么了?”

  “没事。”檀老爷子摆手,声音沙哑,“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安安继承权一事的吧?”

  檀辞:“是。”

  “你放心,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檀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

  一声比一声重,仿佛要把肺咳出来,脸色都憋出猪肝色。

  檀辞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倒水给他喝。

  老爷子这才好些。

  缓过劲来,他略显疲态,“留给安安的资产我都办了信托,一直到他成年后才能拿。另外,我打算带他回乡下。”

  檀辞拧眉,“回乡下干什么?您想培养他,让他留在老宅就好了。”

  “家里有多乌烟瘴气,你难道不清楚吗?”

  老爷子语重心长,“我将他带在身边,即是宣告他唯一继承人,留在老宅,不安全。何况他被唐婉教坏过,这老宅唐婉想来就能来,总有我照看不到的时候。”

  “我会跟她说的。”

  檀老爷子哼声,笑他天真。

  他摆手,“回乡下的事就这样定下来吧,学校、老师、房子都安排好了,安安夏令营回来,你就把人送过来。”

  檀辞抿唇,“我不能答应您,这事得跟苏暖说。”

  老爷子面露诧异,上下打量檀辞。

  末了,他颇为欣慰地笑笑,“现在已经知道问暖暖的意见,看来这些日子你有不少长进。”

  “依我看,你日后也不用回家了,跟着暖暖在公寓住下。”

  檀辞扯了扯唇角,岔开话题,“最近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了。”

  “检查结果在哪?”

  老爷子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说不知道扔哪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正常都会由管家收起来,怎么会不知道扔哪去了?

  檀辞喊管家:“李叔,把爷爷的体检报告拿来。”

  老爷子立马打岔:“每年都查,结果都一样,你费那劲看干嘛?我要午睡了,你没事就走吧,别在这打搅我!”

  到这份上,檀辞要是还察觉不出老爷子的异常就怪了。

  他漫不经心敛眸。

  藏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怀疑。

  “行,您好好休息,我会跟苏暖商量一下这事。”

  转身刹那,檀辞递了眼神给管家。

  管家苦笑。

  “还有一件事。”

  走到门口,老爷子再度叫住他,“唐家破产以来,你已经帮了唐婉很多了,以后不必再帮她,她不需要。”

  檀辞转头,“您怎么知道她不需要?”

  老爷子神色凝重。

  “阿辞,你但凡用心查查,就该知道,唐婉那丫头,乃至四年前唐家破产倒闭一事,处处都透漏着古怪。”

  这是老爷子第二次说起。

  檀辞是两年前正式接手檀氏的,有了足够人脉资金,他便查过唐家破产的事。

  事实是没有任何异样。

  资金链断裂,窟窿填不上,高层捐款跑路,一夜之间,大厦坍塌成废墟。

  唐家夫妇不堪重负,选择**。

  巨大债务过继给唐峰。

  逼死他。

  一切发生得令人扼腕又顺理成章。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不仅爷爷,连苏暖也再三说过唐峰的死有古怪。

  檀辞隐隐头疼。

  这时,管家脚步声传来。

  “少爷,这是老爷子最近的检查报告。”

  他接过一看,眉心瞬间皱起。

  “肿瘤?”

  管家心情沉抑,“没错,肺部查出肿瘤,化验结果是恶性,有癌变风险。老爷子谁也没说,除了您,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檀辞黑脸。

  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管家急忙拉住他:“老爷子不想治。”

  檀辞态度坚决,“这事由不得他。马上联系家庭医生过来,跟医院约手术时间。”

  “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管上我了?!”

  老爷子怒不可遏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任谁都听不出来是生病的人。

  “还由不得我。”他冷哼,老顽固一般,“我说不治就不治,本来就没几年好活了,你还想送我去开刀吃药插管子?”

  檀辞不悦,“您这是讳疾忌医。”

  “少跟我掰扯那些大道理。”

  老爷子大手一挥,朝管家道:“赶紧让他走,别在这气我。”

  “您怎么……”

  见他还要说,管家急得拉着他离开。

  管家向他解释:“少爷,是医生不建议手术的,老爷子年龄高,身体不一定吃得消,手术也不保证会不会扩散复发。”

  “不手术是老爷子慎重权衡过后的选择,并非真的不愿治。”

  生命前面,众生平等。

  檀辞至此才有些理解这句话。

  他沉声道:“我会让家庭医生在老宅住着,我可以不强求他手术,但必须配合家庭医生做检查。”

  “少爷放心,我监督老爷子。”

  他嗯了一声,“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回来一趟,檀辞心情不算好。

  本来就烦,刚出老宅大门,又碰见唐婉。

  她十分激动,“阿辞,好巧呀!你回老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