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地牢中的空气愈发沉闷。沈灵跪在师父身边,用手轻抚着云游子苍白的面颊。师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肩膀上的伤口血迹斑斑。

  “师父,您一定不能有事。”沈灵咬着牙,眼泪滴在师父的道袍上。

  她环顾四周,这间地牢除了一扇小窗,几乎密不透风。顾宴尘虽然嘴巴被堵住,但眼神中满含关切,用肩膀不断碰触沈灵,似乎在鼓励她冷静下来。

  沈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她仔细查看师父的伤势,长矛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失血过多已经让师父陷入昏迷。

  “不行,这样下去师父会…”沈灵突然想到什么,她偷偷看了看门口,确认没有守卫后,心中默念进入空间。

  空间中的现代医疗用品映入眼帘。消毒液、绷带、止血药,还有一些基础的医疗器械。沈灵快速取出几样必需品,退出空间。

  她先用消毒液清洗师父的伤口,然后撒上止血药。动作轻柔却又迅速,生怕被人发现。顾宴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些从未见过的白色粉末和透明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

  处理完外伤,沈灵又拿出几根银针。师父曾经教过她几个重要穴位,虽然手法还不够纯熟,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师父对不起,徒弟的针法还很生疏。”沈灵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云游子身上施针。

  银针刺入穴位后,云游子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呼吸也稍显平稳。沈灵松了口气,但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天刚蒙蒙亮,地牢外传来脚步声。沈灵急忙收起那些现代用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一个土著推门而入,端着几碗粗糙的食物。他看到云游子稍有好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没有多说什么。

  “吃吧,大巫师说了,不能让你们饿死。”那人放下食物就要离开。

  “等等!”沈灵突然开口,“我师父需要草药,不然他会死的。”

  土著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死了更好,省得麻烦。”

  “如果他死了,你们大巫师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沈灵急中生智,“而且我师父会看病,说不定对你们有用。”

  那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说完他径直离开,将门重重关上。

  沈灵垂头丧气地坐回师父身边。云游子虽然暂时稳定,但她能感觉到师父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正午时分,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不久后,地牢的门再次被打开,几个土著押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满头白发,面容枯槁,身上穿着用羽毛和兽骨装饰的长袍。他就是这个部落的大巫师。

  “外来者。”大巫师声音沙哑,用不太流利的官话说道,“你们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圣地?”

  沈灵连忙跪下:“大巫师,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没有恶意。我师父伤得很重,求您救救他。”

  大巫师走到云游子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伤势。突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个人身上有我族失传已久的针法痕迹。”大巫师指着云游子身上的几个穴位,“是谁给他施的针?”

  沈灵心中一惊,但还是如实回答:“是…是我。”

  “你?”大巫师上下打量着沈灵,“一个小丫头,竟然懂得我族的古法?”

  “我不知道这是您族的古法,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沈灵老实说道。

  大巫师沉默良久,最后对手下摆摆手:“给他们解开绳子。”

  绳索被割断后,顾宴尘立刻撕掉嘴里的布条,活动着僵硬的身体。沈灵则急忙扶起师父,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大巫师,您能救我师父吗?”沈灵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可以试试,但…”大巫师顿了顿,“他的伤很重,而且年纪大了,我也没有把握。”

  就在这时,云游子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沈灵担忧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徒儿,为师恐怕…”云游子的声音很轻很轻。

  “师父,您别说话,大巫师会救您的。”沈灵眼泪又涌了出来。

  云游子摇摇头,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书册用油纸包裹,显然经过精心保护。

  “这是为师一生的心血。”云游子将书册递给沈灵,“里面记录了许多医术和药方,你要好好保存。”

  沈灵接过书册,感觉沉甸甸的,不仅是重量,更是师父一生的传承。

  “师父,您会好起来的,这本书您要亲自教我。”沈灵哽咽着说。

  “傻孩子。”云游子抬手轻抚沈灵的头发,“人总有一死,为师这一生也算精彩了。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大巫师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师徒情深,眼中也闪过一丝动容。他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师父,那个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的老人。

  “我试试吧。”大巫师终于开口,“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灵急忙问道。

  “如果你师父真的不行了,你要留下来,将你学到的医术传授给我族的年轻人。”

  沈灵看看师父,又看看顾宴尘,最后坚定地点头:“好,我答应您。”

  大巫师开始为云游子诊治,他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有些甚至是沈灵从未见过的。

  然而,尽管大巫师用尽各种方法,云游子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夕阳西下时,他的呼吸变得更加微弱。

  “师父!”沈灵紧握着云游子的手,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云游子用最后的力气,再次看向那本医书:“记住,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不要让为师的心血白费了。”

  “师父,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沈灵哭着承诺。

  云游子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逐渐黯淡下去。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最后摸摸爱徒的脸,但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师父!师父!”沈灵撕心裂肺地喊着,但云游子已经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顾宴尘默默地走到沈灵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只有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